从封王到反叛：老板承诺成空文的悲剧

今天主要是随便聊聊……

这是我们学生时期必学的经典历史故事。

英布原本是秦朝的囚犯，在骊山修陵墓时逃跑，成了土匪。秦末天下大乱，他拉起队伍，先投靠势力强大的项羽，成为项羽旗下头号猛将，在巨鹿之战中立下大功，被项羽封为九江王。

后来项羽和刘邦争天下，多次叫他帮忙，他都找借口不去，两人因此闹掰。刘邦看准机会，派人将他策反。英布转投刘邦，帮助刘邦在垓下围歼项羽，立下大功。刘邦建立汉朝后，封他为淮南王，让他享受荣华富贵。

然而好景不长，汉高祖刘邦当上皇帝后，开始猜忌和收拾手握重兵的异姓王。大将韩信、梁王彭越先后被以谋反罪名处死，且死状凄惨。这让英布极度害怕，觉得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整天坐立不安。

恰在此时，他怀疑自己一个宠爱的妃子和手下大臣贲赫有私情，要抓贲赫。贲赫吓得跑到长安向刘邦告状，说英布要谋反。英布见事情败露，退路已断，干脆在公元前196年起兵反汉。他起初打了几场胜仗，但最终刘邦亲自率军征讨。

两军对阵，刘邦问他：“何苦要造反？”英布直接回答：“我也想当皇帝！”但最终因实力不济兵败，在逃跑途中被杀。他的叛乱，反而加快了刘邦清除诸侯、巩固中央集权的步伐。

如今很多事情有诸多限制，但历史故事的限制就少很多。

从英布说起，历史书上刘邦问他为何造反时，英布回答“我想当皇帝”。这句话听起来自私自利，让人觉得他是十足的野心家。但在战场上，英布没法哭哭啼啼抱怨：刘邦你给的承诺和保险都没兑现，我才要造反的。

在战场上，英布必须说自己要当皇帝，因为手下人跟着他造反，不是因为刘邦的保险没兑现、交得多拿得少，而是因为他们也想得到从龙之功。

这句话未必是英布真实的造反原因，在我看来，面对刘邦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英布的心理契约早就崩了。

这是“Sean之看啥都是职场”系列，历史故事中也有职场，有值得我们学习借鉴的东西。如果你非要联想和扩展，我概不负责。

1

刘邦的「庞氏骗局」

刘邦作为缔造大汉之人，其历史地位和意义自然不能否定。

但从英布角度看，刘邦的信用滑坡很严重。

当初刘邦开出契约——你们跟我打项王，事成之后我保证都能封王。

大家相信了这份保险契约，签了合同，拿下了项王。

刚过两天太平日子，齐王韩信先被改封楚王，没多久又被拿下，改封淮阴侯。

韩信无处说理。

韩信作为汉初三杰，功劳最大，配得上王的称号，结果刘邦搞出“历史文件不具备现实意义”，算是撕毁合同了。

梁王彭越更惨，说他谋反，仅靠使者突袭，刘邦就拿下了“意图谋反”的彭越，吕后还把向她哭诉的彭越做成黑暗料理，分给诸侯服用。

到这里，所谓的封王保险，彻底沦为“庞氏骗局”。

从英布角度看：

论缴纳额度，他不如韩信，韩信是汉初群臣中贡献最大的，结果被夷三族；

论缴纳时长，他不如彭越，彭越很早就跟了刘邦，结果被做成料理。

那他有什么理由继续为刘邦的所谓承诺履行缴纳义务呢？

事实上，刘邦一共封了8个异姓王，楚王韩信、梁王彭越、淮南王英布、赵王张耳、燕王臧荼、长沙王吴芮、后燕王卢绾、韩王信。

除了吴芮和张耳早死，其他全部“谋反”，这应该不全是这些异姓王的问题。

作为签约方，刘邦一而再再而三地违约，而且既当签约方，又当裁判员，也难怪英布不信他。

2

刘邦的双轨制

刘邦在秦地约法三章，令人印象深刻。

如果这些诸侯王真因谋反或犯罪被拿下，也说得过去。

正常逻辑，拿下异姓王，应该由他们的子女或嫡系接班。

毕竟早年是这些异姓王跟着刘邦打天下积累的军功，按照当年的保险，这些军功福利应累计在他们的个人账户里。

比如汉文帝时期，淮南王刘长真谋反了，但他三个儿子都继承了王位。尽管老爸谋反，但福利还在他们家个人账户上。

但刘邦搞双标。

在削除异姓王的同时，刘邦大力分封刘姓诸侯王。

他把原来韩信的楚地一分为二，给了从兄刘贾（荆王）、弟刘交（楚王）；给自己的儿子刘肥安排了齐王的位置。英布叛乱后，相继封幼子刘长为淮南王、侄子刘濞为吴王。

一方面是异姓王纷纷落马，一方面是自家人频频高升，这种双标玩法，大家都看在眼里。

最后临死前，刘邦也不装了，搞了“白马之盟”，核心内容是：

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

有趣的是司马迁还加了一句：

若无功上所不置而侯者，天下共诛之（没有功劳不是天子所封而封侯者，天下共同讨伐他）。

那我很好奇。

韩信、彭越和英布在讨伐项羽战争中切实立下军功。刘邦的儿子刘肥和刘长有哪些军功呢？

他们的军功怎么能视同缴纳了呢？

尤其是刘肥，公元前201年，刘邦将庶长子刘肥封为齐王，统辖七十三城，百姓中能讲齐国话的都属于齐国。

也是这一年，韩信的楚王资格被剥夺，降为淮阴侯。

这让韩信怎么想？

从事后诸葛亮的角度说，我们可以说英布愚蠢，身死国灭。

但从英布的角度来说，这合同早已作废，与其等刘邦通知，不如自己早做打算。

所以，英布的谋反，在我看来，是刘邦种下的因。

当刘邦搞双轨制，刘家天然比外人待遇好，且多次违约导致对方心理契约破裂时，无论未来描绘得多么美好，别人也不会信了。

当然，另一方面，大家也不傻，天下蛋糕就这么大，分蛋糕的刘家人越生越多（刘备自称中山靖王之后，而中山靖王刘胜恰恰有120多个子女），缴纳军功蛋糕的外人越生越少，这个封王保险，迟早难以维系。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瞎说职场”（ID：HRInsight），作者：Sean Ye，36氪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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