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歌CEO采访：AI业务的崛起和未来之路，因特网生态将重新洗牌

五月二十九日，科技媒体The 上周，在谷歌I/O开发者大会结束后，Verge与Alphabet兼谷歌CEO桑达尔·皮查伊进行了一场包含多个核心问题和信息量的对话。这个活动已经逐渐成为Decoder栏目的年度传统。

细心的观众可能已经注意到，这次I/O大会完全由人工智能技术主导——不仅仅是算法模型的突破，更是全新AI产品的重磅发布。

皮查伊向The走去 Verge透露，这些产品标志着人工智能平台的转型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采访深入探讨了谷歌多年来在AI领域投资数千亿美元的商业价值，包括这一转型过程的演变逻辑、不同发展阶段的标志性特征以及这些产品是否真正实现。

与此同时，本次会议揭示了搜索引擎和互联网生态即将迎来的革命性变化。谷歌为搜索功能描绘的视觉蓝图已经远远超出了传统网站链接的范围，转变为更具定制性的应用开发模式。新的AI模式启动后，客户每次搜索都会立即生成个性化的结果页面，包括互动图表甚至定制应用功能模块。

当前，AI搜索功能已经向美国客户开放测试。谷歌计划逐步向主搜索系统推广AI模式中的创新功能。The Verge特别询问了皮查伊对功能进化路径的思考，以及这种变化对互联网生态的深刻影响——毕竟目前的网络世界形态主要取决于谷歌优化算法和SEO优化机制的指导。

皮查伊多次强调，当今因特网规模仍在不断扩大，谷歌引流各类网站的总数也创历史新高。The Verge也开始讨论:当AI工具(未来可能发展成智能体)取代人类完成大部分网页浏览时，整个互联网生态会发生哪些剧变？如果AI系统把因特网看作是一个结构化的数据库，而不是一个人类可以访问的网站集合，那么这种认知转变意味着什么？优步、DoorDash、爱彼迎等平台型企业是否愿意接受自己的业务被AI中介化？作为一个长期关注这一领域的观察者，The Verge和皮查伊就这个话题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采访还谈到了I/O大会上亮相的智能眼镜产品，讨论了包括OpenAI和苹果前设计总监乔尼·艾维合作项目在内的新一代AI硬件的发布机会的行业影响。

下面是采访内容的概述：

01.未来AI的突破和平台转移

问：作为Alphabet和谷歌的首席执行官，I会后与你交流已经成为一种宝贵的传统。有很多话题可以讨论。您在开发者大会的主题演讲中公布了许多进展：面向美国用户的AI方式即将上线，Gemini将大幅升级，以及Veo Imagen发布-利用这些技术解决了宝可梦的相关问题，令人振奋。现在我注意到谷歌表现出了极大的自信，技术落地和产品推出势不可挡，许多产品都处于上市筹备阶段。这种自信从何而来？是因为即将推出的巨大产品矩阵，还是因为某些核心技术已经完善到可以面向消费者？

答：这种自信源于我们在AI领域不断的深度和广度突破。始终坚持下去 把研究转化为现实” 的理念。谷歌作为一家深度培育计算机科学的公司，早已建立了AI优先战略，现在正以更深入、更普遍的形式将研究成果融入产品体系，这是一个令人欣慰的过程。例如，虽然活动演示中提到的文本扩散模式并没有引起广泛的关注，但是我们正在从全维度推动这一领域的前沿研究。德米斯DeepMind创始人・哈斯比斯也谈到了世界模型。在我看来，深入探索和向用户传达技术前沿的过程，是我们兴奋的根源。

问：你多次提及 “研究转化为现实”，显然这些项目在实验室已经考虑了很长时间。多年来，你一直强调AI会像电一样产生深远的影响，你在演讲中进一步提出，我们正处于平台转移的新阶段。我们已经讨论了AI作为平台转移的时间。在我看来，这通常指的是操作界面的变化——即人与计算机以更自然的语言互动，从而改变一切。这是平台转移的本质吗？

答：您的理解是准确的。每一次平台转移都会导致多层次的变化。观看Android 在XR演示和亲身体验的时候，我不禁想象着未来:两个人用不同的语言交谈，未来有一天可以实现无缝连接——这在移动终端时代是做不到的，没有AI干预更是不可能。因为AI消除了语言障碍，所以我们只需要和对方交谈。这是平台转移的一个要素，但不是全部。

随着时间的推移，平台本身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实现自我创造、自我提升的行业。我们之前从来没有讨论过具有这种特征的平台，这也是为什么它比其他平台转移得更深的原因——它允许人们在技术堆栈的每一个层面都进行深入的改进。因此，这种稳定的发展将通过乘数效应释放创造力，从整个社会中受益，软件工程师和创作者都将获得前所未有的机会。因此，当我提到这是下一个阶段时，指的就是这方面的变化。

02.人工智能第二阶段的特征

问：随着移动设备的兴起，触摸屏、蜂窝网络连接更快，以及随身携带更强的处理能力。这一技术催生了全新的网络层。例如，不管你在哪里，只要按下按钮，一辆丰田凯美瑞就会出现在你面前。这种强大功能的实现，取决于所有相关技术的支持。怎样描述我们现在所处的阶段和移动终端阶段的区别？Transformer模型和相关模型的研发是人工智能的第一阶段，我们已经见证了这些模型的能力。所以，对于你来说，第二阶段的特点是什么？

答：因特网诞生时，博客让普通人获得全球传播能力；在移动终端普及之后，摄像机推动了YouTube等视频平台的崛起。我们现在所处的 “气氛编码” 阶段与之相似-以 Veo 3 人们开始建立AI应用程序作为标志，但是模型仍然处于探索期。虽然现阶段可以实现一次性编码，但是需要编程能力来支持迭代优化。这个领域发展迅速，预计将掀起与移动终端和因特网相媲美的技术浪潮， AI 发展速度将超过以往任何技术变革。

问：听起来你所描述的是产品开发阶段，对吗？首先是能力展示，而现在我们正在进入实际产品开发阶段。

答：AI正在扩大产品研发的参与者。AI作为一个通用平台，不仅可以帮助建立更多的商品，还可以以更开放的方式赋予人类权力，形成乘数效应。

问：当你审视当前的商品格局时，大多数人通过Gemini或ChatGPT感受AI，并将其视为一个可以与自己交谈的通用知识接口。你认为除了通用聊天机器人，还有哪些产品会产生与Web？ 2.0商品的影响力是一样的？

答：大量的AI应用已经出现在编码IDE领域，比如新创公司的产品和谷歌的Notebook LM等。，促进网络层的快速发展。另外，AI在视频创作中(例如谷歌 Flow）、法律援助、医疗转录(如诊所) AI 诊断和治疗报告系统)等企业级应用也在落地，虽然目前还处于起步阶段，但未来3-5年将大规模爆发。

问：对于AI能力的巨额投资，谷歌等企业需要通过能带来收益的产品来实现价值转换。Notebook 虽然LM很优秀，但我认为它不能完全覆盖谷歌数据中心的投资，更不用说AI探索的投资了。你看到有产品可以大规模盈利吗？

答：技术价值转换需要时间积累。例如，2004年的Gmail已经从内部项目发展成为企业级办公生态，谷歌云现在已经实现了数百亿美元的收入；Waymo也在不断的投资中验证了技术价值。AI作为一种横向技术，已经深入谷歌搜索，YouTube、云服务，安卓系统，XR、游戏、Waymo、AlphaFold 等待整个业务链。通过订阅服务等模式逐渐实现其作为通用助手的价值。虽然部分收入周期较长，但底层技术创新将带动多领域业务增长，释放长期价值。

主流AI硬件的终极形态

Q：Android在谷歌展示 XR和原型眼镜，以及合作伙伴开发相关产品。很多人认为AI驱动的增强现实眼镜将是平台转移的完整体现，对吗？它可以感知到周围的世界，设备形状和界面会发生变化，甚至可能和智能手机一样重要。那么，我们离这类产品的主流有多远呢？

A：从谷歌眼镜时代开始，这就引起了人们的关注。护目镜和眼镜在佩戴体验上有所不同，但是我们也在推出相关产品。今年晚些时候，我们已经与三星合作，商品将上市。与Gentle在XR领域 Monster和Warby Parker的合作令人期待，今年我们将向开发者交付产品，这类产品已经接近最终形式。发展非常迅速，明年如果没有人戴这样的眼镜，我会感到惊讶。

Q：您认为这类产品会像iPhone一样成为主流替代品吗？归根结底，它涉及到大量的硬件开发。

A：归根结底，这是一种戴在脸上的设备，门槛很高。明年不会成为主流，但是会有数百万人尝试，这两种情况并不矛盾。

Q：OpenAI宣布乔伊·艾维出售其公司io，其设计咨询公司Lovefrom负责整体设计，称这意味着计算未来，并计划明年推出。您认为未来会有更多类似的竞争吗？没有手机操作系统的竞争者是否会更积极地开发这类产品？

A：在谷歌I/O大会的前一天，我注意到OpenAI发表了相关声明。艾维的工作成就一直令人钦佩，这是一个令人兴奋的信号，也让我意识到这一刻充满了创新的机会，人们通常低估了它的重要性。AI的影响力可能会超越因特网，未来将会出现我们无法想象的企业、产品和品类。就硬件形态而言，围绕这个平台转移有很多创新机会。希望看到他们的成就，我们也能做很多工作。如今，对于消费者和开发者来说，这是一个令人兴奋的时代。

Q：把手机和笔记本电脑描述成一个遗留平台，这个说法很有意思。您是否完全认同这一观点？

A：就个人经验而言，在AI时代，我更多地使用网络进行创作，因为大屏幕的浏览器更快。在我看来，计算会变得触手可及，每个人都不需要在设备之间做出艰难的选择。人们在需要的时候会以多种方式得到计算，这将成为生活的基本需求。目前我同时使用手机、平板电脑、笔记本电脑、工作站等设施，但未来，拿出黑色玻璃显示屏消费内容可能不再是最好的方式，但这种变化需要时间。

Q：以后我们可以讨论安卓平板的发展趋势。现在你所描述的这些内容，对搜索有很大的影响，对吗？未来，无论是Gemini还是谷歌同类产品，都将在信息组织和网络行动助力方面发挥重要作用。也许每个人只有在需要看视频的时候才会拿出平板电脑。围绕搜索的这些变化，对网络和信息提供商产生了广泛的影响。您认为这些发展符合您的预期吗？

A：这取决于具体情况。人们正在消费更多的信息，互联网只是媒体之一。我们也应该关注网络之外的平台，比如YouTube。总的来说，现在是信息扩张的时代，创作者和发布内容的总数都在增加。各种因素共同促进了这种情况。互联网正面临着深刻的进化。在过去的几年里，可访问的网页数量增加了45%，这令人惊叹。

04.AI工具对搜索的影响

问：您是否可以判断这类网页数量的增加是否来自AI生成的更多网页？也许这是我最担心的问题。

答：我们在搜索领域有很多技术，旨在了解页面的质量，包括判断是否由机器生成。但这并不能解释我们看到的网页数量的增长趋势。

总的来说，网页的数量在增加。在更基本的层面上，我认为这是一个有趣的现象。事物变得更加动态和跨格式。我认为人工智能的另一个方面被低估了——它使不同格式之间的转换毫无障碍。因为我们的模型本质上是多模式的。

按照格式生产内容的静态时代即将过去。机器将有助于实现内容格式的转换，就像语言之间的无缝翻译一样。我认为这是将要释放的惊人机会之一。但也许我不应该偏离我们之前的问题。总之，我认为人们在生产大量的内容，消费者也在消费大量的内容。我们在自己的产品中观察到了这种现象，其他人也是如此。

问：我认为网络作为一个应用平台处于历史最高水平。我认为Figma的出现和它的成功以及它作为网络应用的主页的地位是非凡的。你说的很多产品都是以网络应用的形式呈现的。即使在谷歌开发者大会上展示的一些最有趣的搜索结果中，谷歌也可以为客户生成定制的网络应用来查看数据的可视化内容，这些看起来都很优秀。

问：出版商回应了谷歌I/O大会的声明。AI方式宣布后，新闻媒体联盟感到十分愤怒。下面是新闻媒体联盟主席的声明：“链接是搜索最后一个值得赎回的质量，给出版商带来流量和收益。现在，谷歌强制获取内容并加以利用，但是没有回报，没有经济回报。那就是盗窃的定义。” 她们继续说司法部和诉讼必须解决这一问题。这个声明很生气。那不是谈判，对吗？这更像是 他说：“我们只是希望它停止。” 你们怎样回应这些愤怒的声音？

答：第一，所有产品的AI方法都会标注来源。为了感受网络的广度，朝着目标前进，我们坚定地致力于这一产品方向——部分用户访问谷歌的原因。AI方法是提供更多的背景信息，我们认为。诚然，有些问题可能会直接得到答案，但总的来说，这正是我们今天所看到的。在过去的一年里，最明显的趋势是，我们引导用户访问的领域正在扩大。所以我相信AI模式也会继续这种趋势。

问：但是如果流量在增加，为什么他们对谷歌的愤怒没有减少呢？

答：运营平台时，总会有一些领域引发激烈的价值交换辩论，比如应用开发者与平台的关系，网页领域也是如此。当你运营一个平台时，这种辩论总是存在的。我想注意的是，谷歌在所有公司中最注重引流网络。没有像我们这样的企业继续运输数据流。

问：有没有公开的数据显示，AI概览和AI方式比传统搜索引擎引流更多？

答：我们正在引流更广泛的来源和出版商。就像过去25年一样，我们也经历了一个特殊的片段阶段，流量的质量——这也是高质量的推荐流量。通过客户的停留时间等数据，我们可以观察到这一点，以及其它方式来衡量出站流量的质量，并且这些指标都在提高。总的来说，随着这种变化，我认为AI也在推动流量的增长，而且这种增长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积累。所以，每当我们经历这样的变化，最终都会实现流量的增加。这是谷歌过去25年的运营模式。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最终会运输更多的流量，这是我对未来的期待。

问：谷歌的整体搜索量正在增加，但搜索行为正在发生变化。苹果高管艾迪·库伊在审判中证实了这一点，他说，Safari的搜索量在今年4月首次下降了22年，这是一个重要的统计数据，这显然影响了Alphabet的股价。有人认为，这一趋势表明，标准谷歌搜索在系统端的使用正在减少，而其他类型的搜索正在增加。是这样吗？

答：事实并非如此。我们已经明确表示，搜索总量正在增加。

问：但是你确实看到Safari的搜索量减少了吗？

回答：我们对数据有深入的了解。搜索数据可能会有偏差，但是所有的迹象都表明，搜索量正在增加，包括苹果设备和平台。具体而言，我们量化了AI概览带来的搜索量增加，而且健康的趋势是，搜索量持续增加。在我看来，我们总是低估这些时刻，人们在参与和使用更多，我们在不断完善商品，这就是我思考这些现象的方式。

05.平台企业是否被AI中介化？

问：看了哈萨比斯和谷歌创始人谢尔盖·布林的演讲。“我不知道以智能体为核心的网络是否会像今天这样，也不知道是否需要为代理人渲染网页。“这意味着网络将成为各种智能体查询和回答答案的一系列数据库。我一直在想，这对Uber。、DoorDash和Airbnb等服务意味着什么：他们为什么要参与其中，让智能体利用他们花费大量时间和金钱来建立服务？

答：这涉及到两个层面，其中有很多内容需要解释，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问题。网络本质上是一系列的数据库，为了让人们理解，我们在上面建立了操作界面。

问：我想说的就是这样——“网络是一系列数据库”。

答：在与智能体交互时，哈萨比斯认为，以智能体为核心的网络，应考虑如何提高效率。现在，经营一家餐馆，既有顾客进店就餐，也有外卖订单。很明显，对外卖服务的考虑不同于正餐体验，但是两者都很重要。还可选择做一家只专注于正餐感受，不参与外卖的餐厅，或者相反，全力投入外卖，创造不同的体验。至于智能体，我认为它是一种新的强大方式，而且我确实认为它在公司方面的普及会比消费者方面更快。

问：有些人可能认为这是一种去中介化，毫无价值。我认为这种情况会发生，但用户会用脚投票。你可能会发现有些人支持智能身体感觉，从而改善了他们的生活。因此，所有这些动态因素都存在，试图找到平衡点，这就是事物发展的过程。

答：请注意，可能会有各种各样的方法，我甚至不难想象20种不同的操作模式。使用者可为智能体支付订阅费，智能体将收益分配给服务提供商。从长远来看，如果智能体在减少摩擦，改善用户体验，就很难逆势而行。在我看来，如果智能体降低了使用门槛，而且大家都喜欢使用，总会有人愿意参与和拓展业务。为什么品牌愿意进入零售商？为什么不直接销售？因为零售商在中间提供了价值。为什么商家接受信用卡？我只是举个例子，这种情况都有平衡点。 —— 商家接受信用卡，是因为所获得的业务增长超过了手续费成本。这种对比可能并不完美，但是所有这些效果都发生在周围。

06.谷歌对反垄断审判的态度

问：谷歌还面临着反垄断压力等其它压力，政府希望你们能够出售Chrome。假如被迫出售Chrome，你还能做你想做的事吗？

答：当前我们的诉讼纠缠不清。我参与了Chrome的研发，很少有像我们这样的公司——不仅改进了自己的产品，而且通过开发Chrome来改善网络生态。开源，提供Chromium，其他人都可以使用这个浏览器。假如被迫销售，还能做你想做的事吗？我认为我们没有考虑这个场景，但退一步说，作为一家公司，我们认为自己是一家深层基础技术公司，从而转化为拥有数十亿用户的产品。我们在许多领域都这样做。所以，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我们都会继续投资，尽最大努力创新，开发成功的业务，我只能这样回答。

本文来源于“腾讯科技”，作者：无忌，36氪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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