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不需要强刺激。

02-27 07:53

李稻葵

清华大学社会科学学院教授清华大学中国经济思想与实践研究院院长

房地产周期叠加的基建周期导致经济偏冷。

下一步中国经济会怎样，会有什么调整？那是个大问题，我试着用简单的语言来讨论一下。

首先，中国经济是经济过冷的结果，两个大周期叠加在一起，相互作用，相互交织。第一个是基础设施周期。在过去的20年里，中国一直在大规模建设基础设施。这些基础设施是非常必要的。修桥修路，建机场高铁，火灾经济。

但问题来了，这些基础设施一旦完成，各种需求就会减少，所以突然出现经济偏冷。

更重要的是，当基础设施蓬勃发展时，每个人都非常热情和乐观。实体经济投资者愿意向银行借钱，但他们借的钱大多不超过10年的短期资金。

如今，经过近20年的基础设施建设，许多短期贷款资金已经到期，短期债务偿还压力明显增加，但实体经济却出现了下滑。当他们遇到一块时，资金就会变得困难。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银行里堆积了大量的现金，无法贷款，从而形成了一个冰与火的大趋势周期。

这个大周期发生在美国、英国和其他国家。例如，在1837年之前，美国建造了一大轮基础设施，修建运河和各种道路。然而，在1837年，美国经济衰退近五年，当时美国GDP下降了30%，比中国严重得多。

第二个大周期是什么？这是一个房地产周期。在过去的20年里，随着城市化的推进，许多人从农村搬到了城市，或者从一个小城市搬到了一个大城市，这导致了房地产建设的高涨。但现在城市化基本告一段落，房地产销量比几年前下降了40%以上。

但我要注意的是，无论是房地产周期还是基础设施周期，都是长期的，都会回来。

发行长期国债更换地方债券对冲周期的影响，打通堵点

由于两个大周期叠加在一起，那么有哪些策略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对冲？

当地政府做不到。它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影响力；更不用说公司和人民了；唯一可行的是中国发行长期债务。银行里没有很多钱，但是没有人投资吗？中国发行债券，银行拿钱买国家长期债券，发行20年、30年长期债券后，中央政府会先还清部分地方政府的债务，这样地方政府才能恢复应有的经济活力。

此外，中国发行的长期国债在资本市场非常受欢迎。如今，这种长期、低风险、易于流动的资产严重短缺，我们现有的国债占GDP的25%左右，70%以上的经济发达国家和完善的金融市场国家，甚至220%以上的日本。

因此，目前的解决方案是，中国必须站出来应对和对冲这两个周期。包括我在内的学者已经谈了很久了。总的来说，我还是有信心的，绝对没有一些人那么悲观。

中国经济不需要强烈的刺激，也经不起强烈的刺激。

那么现在给中国经济一些强烈的刺激可取吗？恐怕不一定。中国经济不需要强烈的刺激，也经不起强烈的刺激。就像一个人身体虚弱的时候吃很多补药，不仅起不到作用，还容易引发新的问题。

具体而言，中国的经济基础设施已经相当完善，继续建设基础设施绝对不是出路，会带来更多的问题。同时，地方政府的社会服务质量需要提高，但这是一项精细的工作。如果你突然花很多钱从事社会福利和公共服务，你会形成一个不可持续的预期。如果后续资金跟不上，就会埋下长期的隐患。所以，中国经济现在不需要也不能受到强烈的刺激。

目前中国经济的问题是运行不通，存在堵塞，类似于人体的经络不通:一方面实体经济现金流极度短缺，另一方面银行资金大量囤积。

发行长期国债，金融企业购买长期国债，安全、流通、强。中国用长期国债以某种方式更换地方债券，这是打破冰火两重困境的一种方式，本质上是打通周期。

那么央行可以直接发行钞票购买地方债券吗？我觉得这个方法不是不可能，比什么都不做好多了，但是央行直接购买地方债远不如发行长期国债。因为央行持有的资产必须具有很强的流动性，所以这些标准化的金融产品可以在未来货币政策需要收缩的时候出售。

国债就是这样一种金融产品。如果央行印钞，买了很多地方债，未来中国会出现相对较高的通货膨胀，那么央行只能靠卖资产收回货币。到那时，这些地方债务很难及时出售，更不用说把地方债务交给央行了。央行根本无法管理这些地方债务。

所以，发行长期国债是当前问题的解决方案。

摘自《中国经济2025》中信出版集团 202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