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小琥的《大狗》：即使尘世大多是辜负

2024-09-03

原创李彬彬文学报

评论家李伟长有一本名为《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失望的》的阅读随笔集，欣赏了文学作品中许多爱情和爱情中“两者最终没能成为一体”的失望和遗憾。那些“从欲望开始，终于沉默”的爱情，只能在无尽的记忆和记录中实现永恒。看了常小琥小说集《大狗》的六部作品，在很多可以形容的词汇中，我最想要的是“失望”这个词，但他作品中的失望并不是来自感情，而是来自与“仁义”相对应的人情和世界，隐藏在旧时代更广泛地充满了债务和愧疚；同样，这些由个人、时代和命运共同奏响的失望和失望，只能在记忆和记录中实现永恒。

“大狗”常小琥/，中国工人出版社

如何继续那些失望、受伤后无法道歉的人的生活，如何消化那些被彻底剥夺了余生幸福可能性的生活，这些都是文学作品经常表达的主题。既然没有道歉，就没有资格原谅。这是受害者无法解决的精神暴力。就像电影《密阳》中杀人犯的自我包容导致受害者母亲的精神混乱一样，这种灭绝的痛苦来自于尖锐的分歧对立和对善的明显吞噬和取消，所以特别震撼，相对容易捕捉到邪恶的肆无忌惮。

相比之下，常小琥写了更多负于人却无法道歉或无法弥补的生活。与其说他们做错了什么，不如说他们没有留下正确的选择，所以他们的作品预留了道德空间和伦理空间，这是很难完全责怪的。在《大狗》中，权力与人情的纠缠，导致了一个关于失望的故事。大狗辜负了秃子家族对他的信任。值得写的意义在于信任这个词的重量。从某种意义上说，信任是一种比羡慕和赞美更深更厚的关系，是人们积极与他人建立关系的最可靠的支持甚至信任。“这是一种有价值的优待”。所以，大狗知道自己断送了一种比秩序更自然、更强大、更外缘、更合理的情感价值，所以他只能用回避来缓冲失望带来的愧疚。对于写作中一些模糊的语言导致无法很好地理解大狗行为动机的断裂(为什么直接想得到它的生命)，是某种想法的遗漏还是故意隐藏，可能是关于“能写”和“不能写”的另一个方面。

《穿心莲》和《唱吧，吉米》是两部小说集中拿笔，用情比较匀称，也是家庭创伤与亲子关系相关的故事。故事中的人物“承受着同样的海底压力”，比普通地方的鸡毛更重更汹涌，比普通家庭的所谓日常生活更无奈。相比之下，我们不禁会想，是两个孩子(焦海莲和吉米)更不幸，还是两个爸爸(焦武和陈傲)更可怜，但无论是无力的守护还是无法接受现实的抗拒，都有一种明显的失望，那就是父子之间的亏欠。在这里，作者再次转移了对与错、善与恶两元对立审判制度的无效区域，并在许多伤害和失望中写下了试图调解和理解人物的努力。此外，两部作品描述了焦海莲和吉米，他们真正具有“朋克精神”的人。他们支持和改变了父亲的失望，赋予了他们坚韧悲壮的人格和情感意义，悲伤却不绝望。

小说集里还有另一种失望，另一种失望的人。用作者的话来说，就是那些“不知所措的人，或者火车转弯时甩出窗户的人”，也就是那些执着、过时、失落的人，让他们失望的是时代和新旧交替的缝隙中无法安定下来的命运。《变脸》和《岁寒三友》是人物在作品中存在的姿态，对尊严的执着，对技能的执着和忠诚，以及岁月里漫长的隐忍。在今天看来已经定型的历史不确定性中，他们对再次获得合法生存空间的诱惑和渴望，以及不断被摧毁和践踏的委屈，让他们的作品充满了不幸。与时代相比，千帆的生存状态更值得写，这是一种文学功能，也是作家所承担的一种仁义。通过与写作目标产生生命联系的方式，呈现出另一种真实和历史景观，“与自己的经历联系在一起”。正因为如此，常小琥总是写“过去”，为什么总是那么怀旧。

就像小说中许多不合时宜的人物一样，常小琥的创作本身也有点“不合时宜”。在现代生活中，他愿意处理那些已经完全现代化的作家已经不太相信的道德主题，或者是在现代生活中慢慢离开。在写作态度上，他似乎抵制了一种欺负人的现代性和工具的理性冷眼旁观，无法完全将写作目标对象化，只把写作交给写作。所以，他的作品总是指超越自然现象和动物本能的情感价值，即“仁义”。这种“先天缺失的不断理想化和合理化”有点浪漫，但当我们看到太多技艺精湛的现代主义作品时，不得不说，生活的真诚和谎言越来越难以区分，我们越来越不理解属于人类群体的古老情绪。或许，古典情怀只能用古典的方式来表达，从这个意义上说，常小琥的文字内容和表现形式就像榫卯一样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