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业」在过去的六年里,当我焦虑到顶点时,我意识到了。
这是阿绵的第三封后浪来信。在前两篇文章中,她讲述了自己漂浮的“项目制”生活,以及定居云南沙溪后新邻居的隐居生活。
这次,在她定居沙溪的第三年,她改造了租来的小院子,经历了经济上的尴尬,也过着“一人公司”的田园生活。毕业6年,没有上过一天班,却更加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而焦虑,也更加充斥着她的日常生活。她在焦虑的倒逼下,不停地尝试更多的新鲜事物。
回归大自然的乡村生活背后的代价?她是如何与焦虑共存的?她是如何识别焦虑背后的动力的?以下是她的经历。
那是我在云南沙溪古镇定居的第三年。
沙溪古镇被不同形态的村庄包围,具有无限贴近自然的地域环境。尽管近一两年来,随着电视剧《去有风的地方》的播出,古城及周边一些村庄的商业化气息日益浓厚,但无论如何,受地理因素的影响,在我眼里,沙溪一直都是那个不管怎样都看不腻的小镇。
2022年,我和朋友在沙溪古镇周围一个相对安静的村庄里租了一个20年的老院子,院子位于稻田旁。23年初,我们还在装修院子的大框架,今年是我们在这里生活的第二年。
稻田旁边的小院子
我们装修的房子沿用了当地白族人的大木结构框架,但在当地的房子风格上做了很大的调整。大多数当地的房子不喜欢开窗。房子总是又黑又凉,我们在每个空间的墙上都做了一个大窗户,这样我们每天醒来睁开眼睛的第一刻就能看到一望无际的稻田。当然,云南也有云,我们看不够。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选择回到农村的“荒野”,这并非没有道理。独特的自然环境,更不“内卷”的工作环境,以及随意选择生活的概率越来越大,使得一批又一批从农村挤进城市的趋势在当下发生了变化。——乡村生活也越来越成为人们的憧憬。
此外,近年来,数字游民的生活方式逐渐变得更加流行,他们周围的年轻人在大学毕业前就开始考虑和争取这种更自由的空间和地理工作方式。农村已经成为更多人的首选。与城市相比,它的生活成本更低,是像我这样毕业后从未工作过的人的首选。
但是乡村生活就像诗歌一样美好吗?我认为,如果没有风险和代价,城市里的每个人可能都会更早地将近年来网络上经常提到的“裸辞”概念付诸实践。
一个人的公司和田园生活背后的代价
“焦虑”这个词,伴随着我从南半球间隔年回国多年。
工作假期结束后,我在2019年底回国后的低谷期又开始有了一年的间隔,但那一年的间隔伴随着我深深的焦虑。那是我刚毕业的时候的迷茫。我不想要的东西似乎很清楚,但我对自己想要的东西却充满了迷茫。就像人走在雾里,不敢为未知迈步,因为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可能会跌入谷底。
这些年来,当我不断排除自己不想走的路时,我想走的路越来越清晰。同样,当我走在这条路上时,我完全失控地把我带到了自由职业的道路上。
但事实上,当我告诉别人时,我很难给自己贴上“数字游民”或“自由职业者”的标签。因为“数字”往往代表着互联网上的工作,“游客”往往代表着生活方式,而“自由职业者”往往可以自由地告诉别人“我在做什么”。
但是我很难说清楚,“我到底是做什么的”。
走在乡间小路上
自选择定居沙溪古镇后,我每年都会偶尔出去旅游一两次,其它时间更多的是住在小院子里。我的工作模式也变得多样化。当我想社交的时候,我会摆摊卖烧烤饮料。当你在沙溪的不同季节生长不同的水果时,你会去山里摘水果。比如在青梅季,我们跑到朋友家的山上,摘了几筐青梅带回家做酒和青梅露。朋友圈也会有一部分人买健康有机的地方特产;偶尔,来沙溪的客人会感受到一些当地的体验项目;网上也会定期给一些客户做life coach教练对话,交付一些轻咨询。...现在的生活更像是一种在不同标签集合的边缘切换的状态,但正是因为这种状态,我和焦虑相处了很多年。
在去年二月刚刚完成小院1.0改造时,焦虑几乎成了我每天情绪的代言。
每天都是超出预算的材料成本和工人的工资。因为当地白族人的工作习惯和城市很不一样,他们的生活更像是古人的慢节奏,“休闲”也是白族人经常谈论的一个词。村里的人跟我打招呼的时候,经常喊我去他们家“休闲”。“休闲”的意思也意味着放慢脚步,和身边的人联系起来。但是对我们这些正在改造的人来说,这种慢节奏的生活同样代表着日益增长的经济负担。
刚来沙溪的时候,我们没有太多的积蓄,但是在装修的过程中,朋友们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和工人一起装修上。直到现在,我们完成了老院大框架的整改,剩下的整改都是她自己完成的。另一方面,装修所需的材料成本仍然像流水一样源源不断。当我们紧张的时候,我们甚至向朋友借钱来完成装修。
那段时间,焦虑充斥着我的生活。生活的两点一线是出租屋和建筑工地,偶尔下午出去散步喘口气。当焦虑占据大脑时,自然美无法顺利进入眼睛。所谓心不在,大概就是那个阶段的状态。
改造后的小院一角
改造老院子听起来很酷,但其实是我们人生中第一次,第一次监督工作,第一次购买材料,第一次绘制设计图纸。装修期间,我经常负责物流工作,而我的朋友现在正在学习和销售。每天看着工人在工地上工作,甚至完全学会了盖房子的技巧。
现在,我们家所有的家具都是由朋友独立完成的。我们从来没有学会如何绘制设计图纸。很多时候,我们在完成一天的工作后,完全推翻了修复状态。
我不经常在建筑工地,但我经常考虑我们的开支和开支。但对我来说,焦虑并不是简单的考虑装修费用造成的。
焦虑其实是我从毕业几年到现在经常陪伴自己的情绪状态。一旦进入只为自己工作的“一人公司”状态,一切都要自己承担,环境的变化对自己影响很大。
比如摆摊的地方多了,城管就责令禁止,沙溪在当地的活动可能只会在旺季带来一些可观的收入。在线工作需要耐心和自我状态的沉淀,才能获得不断招募客户的状态。如果不投资院子的装修,还是要考虑交房租。
因此,每当我们选择这种运作状态,它背后所需要承担的代价和风险,实际上远远超过帮助公司工作。在企业随时可能面临裁员的情况下,这几年每个个体在大环境的变化下都会感受到自己的渺小。然而,在为自己工作的过程中,环境会随时呼唤我正在做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内心足够坚定,我的意志力随时都可能崩溃。
诗歌般的田园生活,这是很美好的,但它的背后也是每一个个体在面对自己内心的课题后努力呈现的。
我们开始改造后的工作坊。
回到大自然,也回到自己的内心。
当我能够写下这篇文章,平静地写下焦虑这个词时,多少是因为我经历了这些年与焦虑的相处,我可以慢慢地从害怕它,避免它,现在我可以和它和谐相处。
我也渐渐发现,焦虑症并非一件坏事,它能帮助我行为。
刚在沙溪定居的最大焦虑是金钱焦虑,担心自己的运行状态无法支撑自己在这里生存,但也正是因为这种焦虑,我才“强迫”自己去尝试一些我从未做过的事情。
担心和恐惧也经常伴随着我的情绪状态。卖特产的时候会担心“顾客真的喜欢这种味道吗?”当城管停止摆摊时,他们会害怕。“接下来会给我们带来什么经济来源?”夜深人静的时候,和自己独处的时候,我会害怕。“这种生活怎么会持续很久?”
一开始我会不由自主的打开手机里的招聘软件,以为还是先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比较好。但毕竟我没有真正提交那份简历。其实对于我这个从来没有上过班的人来说,我不知道怎么做一份会被企业认可的简历。
那么只能选择一步一步地强迫自己迈出曾经不敢迈出的步伐。
陪伴更多的合作伙伴深度体验日常生活。
当我第一次试图招募一个完全陌生的伙伴一起住在我们的小院子里时,我有很多担心和担心。“他们为什么选择付费来感受我们的生活?”“如果他们的经历感不好怎么办?”在这些自我质疑的背后,我看到的更多的是对自我价值的许多不认同和不确定。从2022年夏天开始,面对每月需要缴纳的租金压力,我在网上发起了第一次共住征集。招聘前,我们会邀请每一位合作伙伴分享一份自我介绍,加上价格的选择,从第一次来小院和我们一起生活的伙伴,到现在我们接待了30多个伙伴,我们几乎与每一个曾经认为是远方的陌生人建立了非常深层次的联系。
也许是因为我真诚地相信,人与人之间最初的距离就像大自然一样纯洁,我会直接和来小院的朋友分享所有这些疑惑。从最初作为参与者的伙伴的角度来看,他们总能给我很多鼓励和支持。
我经常用“家庭”这个词来表达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许是因为我在内心探索轨道上独自探索了太久,当同频的人出现时,我心中小宇宙的行星似乎一夜之间被点亮了。
每当我收到一些关于“我在纠结是否尝试一种我从未尝试过的生活方式”的问题时,我都会邀请你去看看我们出去后可能会遇到什么风险,但如果我们不改变,我们在舒适区是否真的很舒服。

小院经常招待一些来此拜访的伙伴。
这些年来,我在沙溪的生活向我展示了另一种生活概率。我们可能永远摆脱不了焦虑,但我们可以选择如何与之相处。当我一次又一次被动地接受谋生的方式发生变化时,我也一次又一次地被赋予了创造新形式的机会,对于那些需要来到这个世界无限感受的人来说,这无疑符合我内心的价值观。
因此,对自己正在走的路,有时我们只是往前走,往后走,发现迷雾竟会在不知不觉中消失。
小院2.0版本
现在是我们改造老院的第二年,2.0版本即将出现。从1.0水泥地板、满是柴火和杂物的小院子,发展成一个爬满了各种植物,有自然气息的空间。一楼有一个可以在冬天烤火的室外茶室,一个可以和当地习俗结合的手工作坊,一个可以为预约制客户开放感受的手工作坊,一个可以在花草环绕下享受户外宴会的庭院。
回顾院子改造的无限期待,过程中的迷茫和焦虑,以及现在与我生活状态奇妙重叠的平静感,我开始知道,我们每个人的生长速度都像一棵树苗,它慢慢生长,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需要雨露和土壤,我们会经历风暴的冲刷和营养不足,但它仍然会一点一点地成长。这一点不断得到证实,回到大自然,也回到我们自己的内心。
庭院里的晚餐
发现其实人,真的没有太多的需求。
当我逐渐在这里扎根时,我发现我的物欲需求在减少。
过去,在很多焦虑的时刻,我会不由自主地选择购物和吃饭来填补心中积累的情绪空洞。当我真正活下来的时候,我发现其实人并没有真正需要的那么多。
家里种的有机水果蔬菜可以满足大多数生活需求,需要的衣服也大大减少。最喜欢的方法是偶尔买一些纯白色的t恤,在山里摘一些漂亮的叶子,回家做植物染料。我经常和朋友开玩笑说:“在农村生活的日子里,我觉得我不能花钱。”
一种更简单的生活方式。而且,当我们被物质欲望所驱使时,我们常常认为自己需要的东西很多,但是事实上,我们需要的东西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多。
家门口种植的一片有机果蔬
现在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会选择一种叫做“”Fire"提前退休计划,同样也有不少人为如何凑齐养老金而烦恼。但是,经过自己的亲身经历,提前退休真的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而是一种心态的改变。有时候,填补我们认为未来空缺的不是我们想要多少东西,而是我们未来有这么多概率。在这个美好生活的时刻,我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创造了自己最想要的生活。
今天,在完全适应了“没有月薪的思维”之后,我开始学习的部分是提升自己的价值感,完全相信自己和自己选择的道路。
我也意识到,我这些年不断离开的不仅仅是这条主流社会轨道,还有社会不断向我灌输价值感的概念,那就是我们要努力创造价值和成功的地位和事业。选择离开那个框架体系后,我也在重新学习来定义我内心认同的价值感,那就是即使我选择不追求所谓的成功,我也存在,创造了我内心认同的美,我也是一个很有价值的人。
做一个玩耍的孩子,孩子的世界没有任何障碍。
近年来,“放松感”被越来越多地提及,但我们无法摆脱焦虑,尤其是当我们内心的声音开始出现时,我们想要追求的力量和恐惧的力量会形成一种拉扯,我们会在矛盾中焦虑地前进。
但是焦虑也可以给生活带来不同的方向,其中之一就是创造更多的概率。有些人在离开原来的轨道后,会因为焦虑而鼓励自己创造更多有趣的东西,这些东西他们还没有尝试过,这是可以促进另一波活力的东西。
也许很多人在尝试了自由职业的生活后,会因为过度焦虑而选择回到稳定的工作生活方式,他也会经历焦虑带来的重新选择。一个朋友Q,因为不想再卷进大厂,她来到云南旅居。她经常辗转难眠,面对需要在全新的轨道上寻找工作机会的需要。住了几个月后,她仍然选择离开这里,回到一线城市,尽管压力很大,但能给她提供足够的安全感。但是她直言不讳地说,在外面试着住的那段时间仍然给了她很多勇气。
对我来说,没有一种感觉可以用“好”或“坏”来定义,每一种感觉,都是一种力量。
当焦虑不断出现,我们不断看到的时候,创造的过程会变得更加顺畅流畅。最终,玩会成为一种赚钱的方式,生活会变得越来越轻松简单。
从我现在的生活中,每当有焦虑的时候,我都会试着让自己看看最近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当然,也是因为沙溪这样宽松美好的环境,我似乎有各种各样的选择概率。比如我会考虑利用庭院这样美好的空间邀请朋友举办音乐会,这样我就可以和更多有趣的朋友联系起来。或者,我们会构思一些符合我们想法的想法。还可以创造价值的活动来招募更多对我们的想法感兴趣的朋友来参与感受。这样,焦虑自然就很容易解决了,我正在设计和举办不同的活动,就像一个正在玩耍的孩子。
通过创造的过程,我们可以更快地回到小时候呼唤朋友的状态。孩子分享有趣的事情的想法很简单很纯粹,成年人也是如此。试着做一些改变,玩的过程就是创造的过程。
小孩的世界,没有任何障碍。
在沙溪的新移民中,和我一样,很多人在第一次来沙溪的时候就开始发现自己有故事或者擅长的技能,然后逐渐感受到平躺背后的巨大压力。
基于沙溪这样一个相对较小的社会环境,朋友们也会以“合作”的方式来引导自己能给他人带来的价值。举例来说,会在开民宿的朋友家里举办一些交流会,还会和其他商店合作,邀请更多的游客来感受自己的活动。同样,基于沙溪优越的自然地理环境,一些朋友来到沙溪后开始研究植物染色,从去山区接近自然的好奇心,到收获各种美丽的植物,在大自然中创造衣服和销售,或者陪伴来到沙溪的客人以体验的方式完成一份关于大自然的礼物。我经常笑,"活在这个时代,虽然活得不好,但也不会饿死。"
回顾过去,人们对迷茫和焦虑的对话正在逐渐减少。如今,晚上围着篝火聊天的是如何做出美味的食谱,如何种植更有机的水果和蔬菜,以及什么时候收获青梅。我觉得这是自然生长的魔力,也是时间的概念,不是人为定义的。它就像万物复苏的规律,慢慢平静下来。
这个课程是我在沙溪古镇定居三年来学到的最重要的课程,关于沉下心来看,看到万物复苏,看到世界规律,看到内心的起伏,看到稻田边看似平静如水的生活,其实内心经过千山。
只是观察。看看世界,看看自己。
本文来自微信微信官方账号“后浪研究所”,作者:阿绵,36氪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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