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心医生一岱娟-黄梅戏《女国医》观后

08-16 05:03

作家：王瑜瑜来源：中国艺术报

黄梅戏剧《女国医》剧照

自诞生以来，中国戏曲从不缺少医者的故事和形象。生老病死是每一个生命都需要面对的日常现实，而医者作为生命的保护者，治愈疾病，对每一个生命都显得尤为重要。戏曲舞台上的医生可以像普通人一样普通，诠释世俗生活的“烟火气”，亦庄和谐；也可以像英雄义士一样不平凡，在跌宕起伏的经历、道德良心的追问、恩怨情仇的纠结、九死一生的考验中书写传奇，成为聚光灯下的主角。程婴，李时珍，傅山…莫不是这样。当“女医”的形象出现在黄梅戏的舞台上时，不可避免地会吸引更多好奇的目光。与黄梅戏的传统剧目相比，湖北戏曲艺术剧院精心打造的《女医》无疑在题材上具有开拓性和独特性，而中国戏曲舞台上的女医形象更是凤毛麟角。如何继承和发扬剧种的优良传统，塑造这种独特的形象，从而提升剧作主题，打造精品艺术品？“女国医”迈出了勇敢探索的步伐。

继承传统的张扬特征，别出心裁地再写“传奇”

《女国医》一开始，女扮男装的义妓冒着生命危险摘下冠帽，为治病的太后冒着生命危险，暴露了女子的身份。独自闯入宫廷，让人很自然地想起了黄梅戏经典剧《女许》中的冯素珍，“为了救李郎离佳园”，“谁知道纱帽罩娟娟”。这种熟悉而独特的设计展现了黄梅戏有民间趣味的传奇。这个传奇是黄梅戏多部经典剧的共同特点，经过测试积累为剧的传统和特点。同样着眼于这部剧的传奇，《女国医》试图在爱情传奇之外另辟蹊径，撰写一个女医生的职业传奇、命运传奇和宫廷传奇。一个孤独的弱女，身负父冤，抚养幼弟，苦学医术，像草根一样坚韧地生长在民间，直到找到进宫的机会。这部剧以13年前导致张天佑皇家医生被冤杀的宫廷案件为引子，其女性进宫探察冤案的线索也在进行中；从医生到他们的心路历程，变成了另一条线索。二线交织，层层推进，顺藤摸瓜，极具“悬疑剧”气质。这样，虽然程成在剧中扮演的志愿者并没有像冯素珍那样感伤的爱情表达，但他有更多样化的情感表达空间和可能性——作为一个女儿，她为父亲的不公正而坚定，一步一步地进入宫廷感到震惊；作为一个长姐，保护兄弟，骨肉相爱；作为一个徒弟，面对凶手和恩人，崔洪爱恨交织；作为一名医生，治病救人，尽力而为，但难免会感到疲惫；作为一个软弱的女孩，面对宫廷斗争、权力阴谋、周璇苦苦挣扎、犹豫不决...紧张的身份和情节挑战了演员的表演，激发了演员发挥艺术创造力的勇气。

在黄梅戏的传统中，故事的传奇从来没有以生硬、干瘪或疏远于世俗生活的状态体现出来，而是用温暖、清新、活泼、平易晓畅、动情的艺术语言表达出来，比如田野里吹来的微风，滋润着人们的心灵。这一气质与黄梅戏独具乡土气息的音乐和声音密切相关。《女国医》有效呈现和创新了黄梅戏的代表性声腔，紧密贴合剧情，调节气氛。比如第二场讲述“从幼儿开始，从祖传岐黄开始”的读医经历，第三场讲述“从幼儿开始”的读医经历，第三场讲述“从幼儿开始，从祖传岐黄开始”，第三场讲述“从幼儿开始”。与此同时，也为紧张情节铺平了道路。《女国医》中也体现了黄梅戏描写生活细腻、悲喜交织、趣味横生的优势。比如所有的医生都在警惕、轻视、嫉妒、羡慕，再到悔恨和钦佩的心理变化，以戏谑和喜剧的表演呈现，为戏剧的沉重主题增添了一丝轻松的色彩。

提炼提升医者精神，用心塑造“医者”形象

程婴是中国古代戏曲舞台上最著名的医生形象。为了保存贤臣的血脉，他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忍辱偷生，最终报仇。他的忠诚、勇敢和牺牲因历代艺术家的精彩表演而广受欢迎。有着程婴一样勇敢的精神，但她更承载着心系人民、珍惜生命、治病救人、忠诚博爱的医者情怀。值得肯定的是，《女国医》在医疗过程中详细描述了义妓与患者的互动、心态和情绪的变化，展现了她成长、超越、净化和提升医生感情的过程。义女冒着生命危险揭开名单进宫的主要动机是为父雪冤，而不是纯粹为了践行医者救死扶伤的理想。然而，将军临终前“好将军有能力报恩养壮的壮汉”的遗言深深打动了义女。“他的临终遗言就像雷击，突然打开了我的心——不为自己存私念，不为家人求恩典。遍体鳞伤无微怨，战功赫赫犹自谦。同时，他还向百姓报告了一句话，义妓永远在心中。医生从医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不是个人思想，不是家庭恩典，更不是自己的恩怨。“保护人民，报告人民”是医生应有的感受。开阔的视野和胸怀赋予了这种高尚的追求和现代的情怀质感，也为剧情的发展和志愿者的选择奠定了基础。

当父亲因为宫廷权力的斗争而无法昭雪，弟弟被束缚在监狱里，他绝望的时候，这种情怀被人民千钧一刻的苦苦挣扎和声痛唤起。“突然，人民遭受了痛苦，生命和生存就像一座万叠山！…把一身本领还给百姓，我心方安！“对于医生来说，人们活着的生活胜过泰山，这是最值得珍惜的。面对拯救生命的正义，家庭仇恨、昭雪愿、苦恨、生死思想都可以抛弃，可以超越，突出人民至上、生命至上的理念，增强医生的感情。

每个医生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有独特的职业经历，不得不面对复杂的生活、社会和生活。职业经历、生活经历、生活经历、情感经历的交织，为文艺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素材。《女医生》对医生敏感的认识、捕捉和艺术呈现，使他们成为故事中不可或缺的角色和戏剧性作品的重要来源，凸显了作品“医生”主题的独特性。作为一名医生，一个忠诚的医生热情地治疗病人，虽然他有拯救生命的喜悦，但面对无力的残酷现实，他不可避免地感到无助、痛苦和内疚。一个忠诚的医生抓住了将军的手，“想抓住他，留住他，喊他，救他”，但他就像一缕淡淡的烟，抓不住，留不住。“我痛苦，痛苦，救不了他的生命。我讨厌自己。“但这个痛苦中的弱女子保持着难得的清醒和坚韧。为了挽救无辜医生的生命，她冲锋在前，把所有的罪行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程丞通过充满情感和适当控制的精心表演，将这种残酷的生活经历、无助的痛苦感受和难得的清醒和坚韧传递给观众，令人感动。

在戏曲舞台上，医生职业属性的艺术展示形式是创作的难点。以医生为主角的《女国医》如何塑造真实、有效、专业的“医生”艺术形象？在中国戏曲传统中，医生的职业身份往往是在开场时主动解释的，或者是以医生独特的服装和道具为标志的。这些艺术手段需要在今天的戏曲舞台上进行创造性的转化和创新性的发展。《女国医》充分解读了剧中主人公的“医生”身份，尝试了有益的医学常识、戏曲化的医疗活动、舞台化、诗意化的展示。首先，这部剧的主要线索和情节侧重于学医和医疗活动。学生治病救人的经历贯穿了宫廷权力之争，揭开了父亲冤案的层层纱幕，激发了学者感情的净化和提升。第二，医疗场景虽然频繁出现，但舞台调度有张有弛，同时也有不同之处，别具匠心。治疗太后不顾生死，是为了进宫查清冤案。治疗将军冒险是最后一站拯救所有医生的无辜生命。治疗匈奴王子是从痛苦的经历中获得生命的第一线，治疗瘟疫蔓延中的所有人都是保护生命的医生。最后，医学常识如望闻问切、脉象疾病、医典医档自然渗透到各种戏剧场景中，融入情节。一些医学术语以富有诗意和节奏感的戏曲语言呈现，如义毙崔弘二人为匈奴王子诊脉，“浮脉渐沉，呼吸渐稳。真实的脉搏越来越长，心脏越来越张开…”一唱一和，独具美感。

当然，作为一部刚刚走上舞台的作品，《女国医》还有很多需要改进和完善的地方，比如作品的主题需要进一步提炼和澄清，需要解决父雪冤与宫廷斗争的矛盾。然而，《女国医》作为一部继承传统、宣传特色、独创性、勇于探索的细心作品，为黄梅戏剧和中国戏曲的人物画廊增添了“仁心医生”，独树一帜。

(作者是中国艺术研究院的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