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书钉钉为一张表格激战，协同办公战事升级

近日，国内办公软件领域两大巨头飞书和钉钉之间的竞争火药味十足，双方围绕一张AI表格展开激烈交锋。表面上是你来我往的口水战，暗地里客户“挖角”大战也在不断升级。

在协同办公市场，飞书和钉钉一直是竞争激烈的对手，从争夺客户到围绕大模型展开角逐，商业竞争从未停歇。而这次，故事的导火索是打工人常用的“AI表格”。

7月8日，钉钉率先宣布推出最新AI表格产品，着重强调“表格即文档”功能，突出自然语言数据分析、表格自动化流程等AI特性。而这一发布时间，恰好赶在了飞书大会的前一天，被视为对飞书的“叫板”。飞书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在7月9日的飞书大会上，飞书也发布了AI多维表格。飞书CEO谢欣更是抛出重磅消息，宣布飞书多维表格将登陆腾讯企业微信和钉钉平台，直接打入对手的“地盘”。大会现场，飞书首席商业官林婵还公开喊话钉钉，催促其加快流程。此外，在接受“晚点LatePost”采访时，谢欣毫不客气地“呛”对手，称飞书在多维表格上领先钉钉超12个月，还指出钉钉比较会宣传，同时表示被钉钉撬走的客户数量极少，且大多是不知名的公司。

除了表面的“口水战”，两家公司在客户“挖角”方面的竞争更加激烈。

01 为何聚焦AI表格？

飞书和钉钉的竞争并非新鲜事，但此次为何会因AI表格产生激烈冲突？其实，在多维表格中融入和升级AI能力，已成为协同办公头部企业争夺用户使用习惯的关键。

在7月8日的飞书大会上，飞书多维表格负责人施凯文公布了最新数据，飞书多维表格月活即将突破1000万。飞书作为多维表格的“先行者”，今年将AI能力作为重点，单表支持1000万热行，还能直接调用DeepSeek和豆包大模型能力。一位与飞书有接触的软件厂商王伟透露，在产品上新前，飞书进行了大量内部调研和升级，并对代理商多次培训，重点就是多维表格。

然而，就在飞书新版多维表格上线的前一天，钉钉“踩点”发布了AI表格，将其定位为“让每一个单元格都成为AI的入口”，并首次推出“表格即文档”功能，拓展了表格的应用场景。而且，钉钉和飞书对AI表格的定义也颇为相似，都认为其能为各行业构建智能业务系统。

实际上，飞书在创新能力上有一定优势，多维表格、会议转语音等新功能都是飞书率先推出的，钉钉则是后来者。飞书的多维表格于2020年发布，吸引了不少用户，而钉钉的多维表格在2022年末才上线。在功能使用方面，二者也有差异，钉钉强调有80多种强大的字段模板，飞书则突出数据存储能力。但对于大多数用户来说，两者整体较为相似。

那么，为何两家企业都将AI表格作为竞争焦点呢？王伟认为，多维表格无需开发人员就能搭建业务系统，能以低成本实现与业务流程和数据的高效衔接，满足了企业的迫切需求。

这并非飞书和钉钉今年的首次竞争。今年3月，钉钉创始人无招回归后，钉钉围绕AI产品进行了一系列变革。多维表格作为无招回归后的首款重磅AI产品，备受期待。短短3个月内，钉钉多次进行版本更新。4月，钉钉宣布多维表产品功能开放，基础用量免费，还针对电商行业推出100多个高频模板。对于钉钉的“免费牌”，谢欣表示飞书也是完全免费，还指出钉钉一些收费点更严格，只是宣传做得好。一位钉钉大客户经理称，钉钉目前基础办公功能的付费点有所放开，但附加功能收费未降，主要收费点价格不变。

02 “挖角”大战白热化

钉钉和飞书不仅在AI表格上针锋相对，在客户“挖角”方面的竞争也愈发激烈。

近年来，飞书吸引了小米、蔚小理、泡泡玛特等大客户。近日，又有消息称携程或将全面从自研的Trippal办公软件切换至飞书平台，目前内部多个业务条线已在试用。携程的Trippal办公软件早在2016年立项，经过多年研发，已成为内部办公效率平台。如今迁移到飞书，使飞书的大客户名单进一步拉长。携程内部员工陈静表示，目前飞书和Trippal同时使用，预计8月完成切换。她还透露，员工普遍赞赏飞书的文档功能，认为其比Trippal更通用，尤其是知识问答功能。

携程只是这场“挖角”大战的一个例子。据“界面”报道，今年以来，伊芙丽、insta360、好想来等零售消费品牌从钉钉迁移至飞书。若从去年算起，珀莱雅、茉莉奶白、银泰集团、罗莱家纺等企业也加入了这一行列。零售业态是阿里生态的重要部分，一直是钉钉大客户版图的关键。但近两年，飞书也盯上了这块市场。多家媒体报道，去年9月，钉钉前总裁叶军曾前往伊芙丽总部劝阻其迁移，但未能成功。

对于飞书的攻势，王伟认为飞书对业务理解深刻，布局AI较早，且字节注重产品体验，超5000人的团队使其在投入和速度上具有优势。飞书发布会上，谢欣展示了飞书的客户优势，如新能源汽车、茶饮、美妆等行业的众多知名企业都在使用飞书。不过，他也承认在大型制造业、大互联网公司等大客户方面还有挑战，以宁德时代为例，他曾拜访但未能见到老板。

面对飞书的竞争，钉钉在“挖角”方面也不遗余力。据“界面”报道，今年以来，百世快递、利尔达、微脉等品牌从飞书迁移至钉钉。为争夺客户，钉钉初始报价低于飞书，主要通过额外产品和服务收费，吸引了不少价格敏感型客户。今年6月，钉钉宣布多维表格完全免费，而飞书多维表格基础版免费，商业版收费。相比之下，飞书客单价更高。

从市场占有率来看，双方的竞争还将持续。第三方数据机构QuestMobile报告显示，2024年钉钉仍是协同办公行业的领导者，月活跃用户数居效率办公赛道首位，且连续四年位居榜首。在大客户方面，钉钉的生态优势也难以撼动。自2020年阿里提出“云钉一体”战略后，大客户对其PaaS平台需求显著。一位从飞书转到钉钉的制造业人士许强表示，飞书本地定制化业务难用，团队服务意识不强，而钉钉本地化定制虽够用但较粗糙，如钉钉会议音频转化功能不如飞书。

03 “生态矩阵”对阵“AIOffice”

对于很多用户来说，钉钉和飞书面向不同市场，这与它们的“基因”和定位有关。早期，钉钉以考勤打卡功能为核心，飞书则以文档写作和开放办公见长。因此，飞书更适合灵活协作的新兴企业团队，钉钉更适合传统管理的制造业和大型零售业态，是老板的管理好帮手。

飞书CEO谢欣和钉钉CEO无招都个性强悍。谢欣是北大高才生，2014年加入字节，深受张一鸣信任。字节给予谢欣和飞书很大耐心，谢欣表示未来10年不考虑ROI，要基于AI重新设计产品逻辑。无招是阿里的“产品狂人”，肩负着让钉钉成为阿里AI to B入口的重任。回归后，他采取了一系列调整措施，要用AI再造“钉钉”。

飞书和钉钉几乎同时站在了AI起跑线上。2023年4月，钉钉启动智能化战略，接入阿里通义千问大模型，去年6月又宣布开放生态。飞书也在同期推进AI变革，2023年4月推出交互式AI助手“MY AI”，11月提出“AI Ready”目标，推出“飞书智能伙伴”。

虽然二者在拥抱AI的时间和产品功能上相似，但在AI赋能协同办公的方向上有所不同。钉钉试图形成丰富的AI应用矩阵，守住阵地，需要做出有硬实力的AI创新功能，解决B端企业提效难题，进一步绑定阿里云，依托其AI技术支持。今年4月，钉钉推出“钉钉AI助理”，可集成到办公应用中。同时，钉钉要在大模型开源基础上做大生态，通过开放平台能力，让企业接入自研或第三方AI模型，定制开发垂直领域大模型应用，如打造妇科大模型等。

而谢欣表示飞书要打破传统办公软件边界，用AI重塑工作流程，将AI功能嵌入企业日常流程。今年，字节的AI技术实力体现在飞书面向企业的功能开发中，如“Aily工作助手”、“飞书妙搭”等多款AI新产品推出，企业用户可实现自动化业务部署。

尽管打法不同，但双方的目标都是成为AI协同办公领域的霸主。谁能真正帮助企业用AI提效，锁住用户长期使用习惯，将是它们面临的长期挑战。

（文中王伟、陈静、许强均为化名）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财经天下WEEKLY”，作者：豆蔻，编辑：李不清，36氪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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