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身房界「吴彦祖」，新中产阶级断崖分手

2024年，最不体面的告别是什么？

一家精品健身房突然倒闭，使许多北进中产阶级陷入困境。「断崖式分手」的伤痛。

四月三十日晚，精品健身房SPACE向会员和物业方发布了《通知书》，宣布：

5月1日起，北京上海所有门店将停止经营。

SPACE的线下健身房几个小时前还在正常上课；

几小时后，突然被告知幸福的家乡一夜之间倒闭。

到目前为止，SPACE在网络上有一个清晰的人设——精品渣男：

结婚后连夜跑来跑去，只留下一封电子分手信。

但奇怪的是，以前健身房突然跑了，顾客总是全网征讨。

但是这次，被分手的中产阶级却一反常态，网络上，都是他们的痛惜之心。

一个广为流传的高赞评论是：

"那些年的爱情和时间，终究是错付了。"

我很好奇，人到中年，竟会失恋吗？

SPACE跑路，中产阶级女孩失恋。

对SPACE的告别，无疑是2024年最真挚的情书。

真诚到给人带来一夜之间回归“车马慢，一生只爱一个人”的错觉。

"留下一页纸，再也见不到"；

好像被渣男骗了钱，走不出来了。；

"所有美好的开始，都会以不体面的方式完成吗？"

SPACE在中产阶级的书籍中倒闭，使他们失去了“快乐家乡”：

"心痛又空虚，我们感叹的不是课包，而是不可替代的快乐…

如果没有媒体和自媒体的采访，光看中产在社交媒体上发布的帖子，大家都想不到SPACE的跑步情节有多极端。

截至SPACE宣布倒闭之日，在微信官方账号“懒熊体育”的采访报道中，还有一万多元的会员课包还没上完。

成员组织维权小组，近800人填报损失金额。从几千到五六万不等，根据“懒熊体育”粗略估计，未售课程总额超过440万元。

有些成员在30号收到了撤销课程的通知，本以为是常规撤销预约人数不足，没想到是彻底分手的前兆。

不久，预约课程的小程序就找不到任何课程，商店的电话也打不通。

"直到1号早上，才看见班主任在群里通知可以到太古汇物业登记维权。"

有教练表示，他们的个人用品也无法取出；

也有一些学生，衣服和鞋子仍然被锁在商店里。

北京国际贸易商店的SPACE关闭通知，甚至国际贸易商场张贴。

但是就在一天前，SPACE仍然是北京和上海高端写字楼和商业区的代表性健身房。

五位数课钱的损失，一大群受损的会员，440万元没有上课。

如果是其它加盟品牌携手倒闭，客户的反应大多是维权、报警、在社交平台上奔波。

而且这群SPACER的悲伤情绪，似乎并非来自于金钱的损失，更多的是离开原来社区的不舍，以及找不到平替的心痛。

甚至有些用户在得知SPACE倒闭后，还特意上了公众评论，给它补上了五星好评，作为对这些年的回应：

"事情到现在，我能想到的都是美好和感激…"

SPACE中产阶级的情绪有多复杂？

既有对过去的温柔时光的爱， 还有对“断崖式分手”的怨恨。

但是爱情大于怨恨。

就像一场盛大的断崖式分手，SPACER们很有可能会试图认识新手，但是仍然觉得渣男更好。

一家健身房倒闭了，为什么顾客会觉得比投资者更难受？

而且，为什么所有的声音都是女人？

SPACE，什么狙击中产女孩？

在会员的记忆中，有一个SPACE区，塑造了一种典型的中产阶级理想生活方式。——

SPACE总是位于市中心的高端商业区，喜欢商场的顶楼。

装饰喜欢大落地窗的设置，视野开阔。

每个场馆都邀请外国艺术科技公司来设计，灯光，音乐，甚至健身房的味道都是精心策划的。

浴室区域提供干净的毛巾，美味的洗发水沐浴露，lululemon瑜伽垫。

之前也会给顾客提供脏衣袋，让顾客在洗澡前把运动过的衣服放在里面。虽然是礼物，但是质量好到人们可以重复使用。

这儿的每一个细节都隐藏着品味，把握着中产阶级的心。

选址方面，每个SPACE场馆都有一个大窗户，光源极佳，场馆都是由外国艺术企业设计的。

来健身的人很难不在镜子里自拍——然而，几乎每个来SPACE运动的人都有一张自拍，透过巨大的落地窗，隐约看到繁华的CBD高层建筑。

「因为光源很好，看起来我的皮肤很亮，带着一点刚刚运动过的淡红色。」

这也是一种居心不良的课程设计。

与市场上大多数重视器材锻炼的健身房不同，SPACE健身房的器材几乎只有自行车，小组课程主要集中在瑜伽、芭蕾和舞蹈上。

不但不注重肌肉训练，而且以音乐为卖点，打出“运动社交”的名片。

这种双向选择，使得SPACE健身房的直男含量非常低。

对于女性用户来说，这大大降低了在健身房被“到处都是大小爹”的可能性，反而有更多的空间写女性故事。

有网友在SPACE上交到了SPACE的朋友，这是小红书博主@宇宙书信局征选的SPACE会员故事。

她们“一起约课逛街，一起抢购Lululemon”。

即使是恋爱，也选择去SPACE谈。

有些人在“分手信”里无不痛惜：

“上课的时候，姐妹们骑着自行车飞。下课后，休息区里传来各种外语会议电话的声音。我不能忍受这群优秀的卷王小姐姐。”

另外，与传统教练相比，SPACE健身教练更像是音乐表演者和社区领袖。

SPACE有专门的音乐展览部门，为教练提供音乐素材。音乐的加入让上健身课的成员很容易被调动起来，然后感到快乐。

更重要的是，这些教练的简历也被卷起来了。——

有的是lululemon的品牌大使，有的是Groow、ELECTRO的品牌挚友，还有不少小书的几万粉KOL。

SPACE拥有不同国籍的教师，有些课程甚至是全英语教学。

拥有一个健身教练和一个Lululemon品牌大使健身教练，本质上是一样的，但是除了本质上是不一样的。

尤其对追求生活质量的中产阶级而言。

本来健身就是自我塑造、自我认同、自我宣传的磨炼茧。在这样的环境下出汗锻炼，会给每个人一种生活的幻觉:

这儿的健身，确实可以让我看起来更好。

归根结底，从进入中国大陆的那一刻起，SPACE就开始建立自己的高富帅人设。

到2016年，当LuluLemon在中国大陆还没有正规的零售商店时，SPACE已经进入北京三里屯北区，面积900平方米。

开店当天，就发挥了明星效应。

邀请了包括泰勒·斯威夫特和杰西卡·阿尔芭在内的私人教练等明星来帮助他们；

像郑恺、吉克隽逸这样的明星出现在平台上，吴彦祖曾经是这个健身房的投资者之一。

当其他人仍在努力获得知名度时，SPACER已成为吴彦祖的直系徒弟，你说有排场吗？

第一家店开业一年多后，在北京、上海、台北迅速扩展到6家门店，巅峰时期有10多家门店。

2018年还获得了由阿里巴巴基金领导的1亿元B轮融资。

在资本的支持下，SPACE一度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富二代”。

更加令中产阶级感到兴奋的是，SPACE几乎“完美”，而且价格也很完美。

SPACE定位为中高档健身，消费者多为25-45岁的中等收入群体。大部分课程时间为45分钟至1小时，一次教学费用为100-288元，以月供模式为主。

每节课可达59元，如办理最高级别的月付卡。

与超级猩猩团课80-100元的价格相比，SPACE虽然位于中高档，但并不“高不可攀”。

相反，它是一种性价比的选择。

要知道，即使是被打工人戏称为“穷鬼健身房”的乐刻，单独买一节团课也要79元。

尽管开设会员可免费预约课程，但是每月的会员费一般在299元左右。

SPACE在同行的衬托下，以整体实力杀出重围，被中产阶级称为团课天花板。

有些人说，中产阶级的秘辛在于，用一些小钱，换一种不足为外人道的美好感觉。

在这方面，可以接受的价格，加上可以享受的服务，沉浸在沉浸其中。「断崖式分手」悲伤的中产阶级：

SPACE跑了之后，它创造的生活方式却从此断流。

所以SPACE提桶跑后，受害者中产阶级不得不感慨：

SPACE，没有平替。

精品健身房的倒闭，是中产阶级生活方式的崩溃？

事实上，中产阶级和SPACE之间，不仅仅是甩与被甩的关系，还有“见他高楼起，见他楼塌”的叹息。

脏衣袋渐渐消失，有些商店坏了很久没有修好的锁柜，屏幕不亮的自行车坏了…一切都在慢慢滑向某个谷底。

假如从宏观上看，其实情况早就不好了：

自2022年起，上海港汇恒隆店， 杭州湖滨银泰店， 依次关闭上海新世界的商店。

不过当时还是有很多人认为只是单店的问题，希望space能再开一家新店。

直到这次SPACE跑了，健身相关的业内人士如梦初醒：“连SPACE都倒闭了？”

SPACE曾经是中产阶级健身跑道行业的佼佼者。

近年来，会员们在SPACE预约课程中不得不依靠抢劫，甚至有几十人在热门课程后面排队。

其用户粘性极高，品牌认知高端，牢牢占据了中产阶级的生态位置。

市中心租金高，团课音乐版权费用购买，健身房装修，洗漱用品品质满满。...

吸引中产阶级的各种细节，都需要金钱的雕刻。

那些被人津津乐道的细节，也是它的催命符。

近八年来，阿里投资的那一亿早已烧光，“富二代”SPACE手头越来越紧。

近年来，Space收购了家庭健身企业My，以完善线上课程的产业链。 shape(一个专注于AI智能私人教育家庭的品牌，包括Ai健身电视、健身镜)，但并未给其品牌带来更多有效的投资回报。

尽管SPACE商店的收入并不低，但显然不能填补过去烧毁的洞穴。

富二代的身份早已开始失败，宠爱的用户却无法瞬间逐渐成为娘。

SPACE在关店之前多次尝试“自救”：

推出更加多元化的会员卡，关闭一些战略门店，降低企业成本，与lululemon等运动品牌跨界合作，邀请瑜伽大师开始上课，建立线上健身板块。

甚至在破产前几天，还推出了前所未有的年卡优惠活动。

不过，这些措施收效甚微，最终SPACE还是走到了尽头。

此前，梵音、一兆韦德等国内高档瑜伽健身店都经历过闭店事件。

整个行业的数据也不容乐观。据《2023中国健身健康生活方式行业报告》显示，2023年中国健身房关闭规模超过20%。

健身行业本来就处于严冬，精品健身房也要拼命保持高富帅人设；

而且其它没有“中产阶级负担”的健身房，早就灵活地找到了其他的门路。

乐刻健身房比较便宜，开了200-300平米的小型健身房，租金低，负担小。

该系统实行月付制会员卡，健身房也是24小时营业，旨在吸引更多的碎片化时间、更少的资金、不稳定的工人和学生。

SPACE并不清楚这些招数，只是它不能。

吸引中产阶级的每一个品质背后，它都需要大量的金钱来装饰门面。

当钱捉襟见肘时，型男也会在几秒钟内变成渣男。

中产阶级的生活，归根结底还是一个生意。

生意失败，徒留一夜失恋的中产阶级怀念这八年的美好时光。

她们写的分手短文里历数运动给自己带来的各种好处，同时也陷入了深深的茫然：

究竟是某种精品健身房倒闭了？

还是你自己的生活方式在崩溃？

参考文献

“中产阶级最喜欢的精品健身房倒闭了，办卡还能不被“收割”吗？三联生活周刊

“连SPACE都爆雷了，谁敢再给健身房充值？”懒熊体育

“吴彦祖投资的高端健身房Space突然宣布关闭所有门店！学生们惊呆了:他们白天还在上课，有些人损失了几万元”的日常经济新闻

“SPACE健身宣布所有店铺停止运营，即将进入清算程序”启动 精炼GymSquare

本文来自微信微信官方账号“凤凰周刊”（ID：phoenixweekly），作家：章鱼，编辑：杜都督，36氪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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