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价格超过一万，有些人零元购买，谁来决定表演的价格？

所有关注独立音乐的人，都在不久的将来关注到了一个奇观。

赵雷正式宣布，2024年没有信号巡回演唱会。在二手票务网站上，门票价格翻了10倍，超过1万元；蛙池乐队选择了100元的门票，而不是改变初衷，这让二级市场把价格炒上天；面对惨淡的票务市场，新乐队选择了很多零元购买，开启了售票免费门票的先例。

看起来，独立音乐市场总是找不到合理的票价。它就是“乐夏效应”、线下热潮过后，整个行业迎来了一个难以解决的新问题。正如《坏蛋调频》创始人王硕所说，“音乐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音乐表演是一种彻底的商业行为。”

那么，当我们跳出理想和激情，用商业逻辑拆解国内独立音乐的演出票务市场，面对不断加剧的马太效应，未来会走向何方？

热闹的市场，更加热闹的定价

毫无疑问，“乐夏效应”是稳定而持久的。

第三季《乐队的夏天》已经过去半年多了，观众也逐渐从最初的消费疯狂中冷却下来。然而，在舞台之外，节目确实为Livehouse沉淀了一批相对忠实的观众，直观地反映了乐队明亮的票房状况和稳步上涨的票价。

在“乐夏”之前，乐队巡演的票价保持在80到100元之间。节目结束后，乐队票价稳步翻倍，一般在180到200元之间。同时，表演组织者通过现场分区、设置VIP进场通道、捆绑衍生品等一系列措施，更熟练地运用各种价格歧视策略，推动了一波巡演门票的客单数量。

例如，以一首《单身旅记》实现破圈的乐队八仙饭店，正在进行2024年全国巡演，他们的名字叫《极乐大厦揭幕》。乐队将预购票价定为180元，全价票价为220元，这是目前已经正式公布的城市。与此同时，乐队还设定了320元的限量VIP票价，包括优先排队入场、2024版独家签名照、帆布包、手册、巡演系列纪念海报卡等。

对于八仙酒店乐队来说，票价上涨的因素无疑是巡演投资成本的增加。从乐队微博来看，乐队不仅有专门的表演制作人和票务合作伙伴，还有专业的表演导演、摄像师、律师顾问和周边制作人。从巡演反馈来看，专业团队的加入直接反馈到表演内容。

在“极乐大厦揭幕”概念的引领下，从巡演前期的公告到巡演中的视觉呈现，再到巡演后的TVC，各方面都进行了升级。比如八仙酒店的摄影师会记录乐队成员在每次巡演中的等待状态，装订成默片进行公告；每次巡演结束后，团队还会用乐队的公告资料和现场记录编辑成TVC，用于下一次预热。

然而，早期的高成本投资并不总能获得可喜的票房反馈，而CNdY乐队也在早期投入了巨大的时间成本，却遭遇了票房上的滑铁卢。

三月初，CNdY正式宣布了一场名为“深水派对”的特别演出，并正式开票。该乐队将于3月30日开始演出，并为特别演出预留了近30天的售票期。CNdY将与10位艺术家合作，在专场演出前呈现“深水”主题展。2016年，CNdY还与视觉艺术家Ink合作打造了类似的游戏，当时他们创造了Modernk的表演场所。 Sky 观看人数记录Lab。

这是一种经过市场检验的表演方式，但现在已经失效了。

离演出只剩下两个星期了，演出的后台数据显示票房只有“1”。对此，乐队主唱对音乐说:“这是一个需要决策的关键时期，要么撤销，要么免费”。

这次“展览” 在表演模式下，乐队不仅要考虑自己。“从最初的展览到展品的制作和运输，整个过程已经持续了100多天。一些艺术家专门为这次展览创造了装置艺术，一些艺术家专门协调了其他展览安排，只是为了把原画送到北京参加这次展览。”经过深思熟虑，乐队最终选择了免表演门票。

官方宣布免费后，这场演出吸引了270人在线预约，最终有150多名观众出席。团队以为粉丝被CNdY吸引，会在演出前出席。然而，“令人惊讶的是，6:30展开后，许多人陆续来看展览，并与我们讨论他们的作品和周围环境。我们也得到了相当多的积极反馈。很多人觉得这次展览很有意思。”

演出结束后，团队也大致算了一笔账。即使场馆给予了很大的活动支持和友好的场馆租金，团队也花了3万多元，包括排练费、周边制作、展览作品的印刷和运输以及展览中的成本。

更重要的是，在过去近四个月的实践中，CNdY的两位成员不断与艺术家交流作品和展示方式，比一场普通的音乐特别演出花费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活动的付出完全是沉没成本，我们仍然更加关注最后的‘被看见’。"CNdY乐队主唱告诉音乐先声。

在市场的风风雨雨中，蛙池乐队选择做一个“票价原教旨主义者”，仍然将票价定在100元。今年，蛙池乐队正式宣布成立以来首次巡演2024年“长寿功夫长寿”，将学生票定在100元，全价票定在140元。

之所以能成为粉丝口中的“良心票价”，是因为蛙池乐队成员通过DIY选择了整个过程，大大降低了巡演成本。

“我们从未签署过企业。从宣传决策到财务运营，乐队五人与经纪人讨论分工完成。”蛙池乐队主唱金依依告诉音乐第一声音。“这次巡演延续了过去的内部分工。在准备巡演之初，我也考虑邀请娱乐公司来执行。看了整体工作量，还是觉得自己更独立，更准确，更省钱。”

然而，青蛙池乐队对粉丝的“让步价格”却让黄牛把价格炒上了天。在门票已经售罄的热点城市，100元的票价翻了一倍甚至三倍。由于闲鱼、摩天轮等正规二级票务平台的余量有限，更多的粉丝在社交平台上求票，很多粉丝在收到一批钱后被黑删除一站式“电诈骗服务”。

图片来自博主：独自旅行

但是在金依依看来，二级市场的混乱就像是一个“更加公开的社会问题”。蛙池乐队作为一名希望保证表演内容和表演质量的音乐家，将继续践行自己的DIY精神，保证“同样的表演内容，票价不会改变”。

与三组音乐人相比，不难看出表演市场的供需关系、表演制作的要素投入、音乐人的主观意愿、朝气蓬勃的二级市场、“看得见”的外部效应。一系列因素错综复杂地影响了一场演出的票价。

所以，跳出三个乐队之外，在更广阔的巡演市场中，到底是谁来决定一场演出的门票？

谁来决定演出的票价？

当全世界都在争夺泰勒·斯威夫特表演的权利时，经济学家Kearney说:“观众对(泰勒演唱会)门票的需求几乎没有弹性。”

在经济学中，弹性被用来描述市场对价格上涨的敏感性。音乐行业一直相信巨星效应。，一个音乐家的名气显然与票价弹性成反比，名气越大，对票价的需求弹性就越低。换言之，即使泰勒·斯威夫特的票价突破天际，也总有一些买得起的乐迷愿意为此买单。

因此，在票务定价策略中，知名音乐人的票价弹性较低，观众对票价反应不敏感。即使有一定的增加，观众对巡演的需求也不会大大降低。因此，在《乐队的夏天》第三季之后，通过节目积累名气的音乐人选择提高票价，但表演的票房并没有下降。

位于内容制作端的音乐人也愿意通过涨价反馈舞台内容，增加舞台表现力，增强粉丝的观看体验，从而吸引更多粉丝购票，实现一波积极可持续的循环。

如果市场被著名的音乐家划分，行业壁垒就会随之而来，年轻的音乐家很难进入市场。一方面，热门城市和现场表演的最大表演次数有限，留给年轻乐队的机会很少；另一方面，由于缺乏名气和高灵活的需求价格，年轻乐队只能依靠“逐底竞争”来低价吸引粉丝。最后，在更繁荣的巡演市场中，“零元购买”的先例开始了。

长期以来，“零元购买”的形势在业界备受争议。

比如《坏蛋调频》的创始人王硕在微博上大胆开小麦，指出零元购买不能更好的培育市场，吸引更多爱看表演的人。“只吸引爱占便宜的人”，以后不会再买演出票。长此以往，不仅会把“地下乐队”变成“底价乐队”，甚至会伤害整个行业。

但是对于很多音乐家来说，他们需要“被看见”。选择零元购买，也是在票价均衡之外，找出一场音乐表演的正外部。

“北京有很多免费的表演和活动，尤其是三四月份。因此，既然他们可以来，就说明他们对‘深水派对’的内容有一个大致的期待。”CNdY乐队的主唱说:“所有来参加这个活动的朋友都花了时间去了解我们的作品。”

在她看来，一场演出所能带来的效果并非局限于舞台，“每一个音乐人、乐队或艺术家，在不知名的情况下，最需要的是让更多的人通过线上宣传和线下体验获得未来的支持者。是否成为未来的支持者，取决于我们内容的质量和后期的运营。”

面对业内人士的质疑，CNdY乐队的主唱也表现出了她的困惑。“经过20年的推进，现在开体育场演唱会的乐队和音乐人都在免费场地流下了认真的汗水。那么，现在市场变了吗？”

市场变了吗？答案很明显。

据艾瑞咨询发布的《2023年中国演出票务业分析报告》显示，2023年前三季度，全国演出市场持续上升趋势，票房收入达到315.40亿元，与2019年疫情前同期相比，增长84.2%，全年票房收入超过200.41亿元。

矛盾的是，供给需求旺盛、市场活跃、复苏强劲等关键字，对小型演出场地的影响非常有限。

以Livehouse为例。根据中国演协的数据，去年第二季度，Livehouse场所的表演和巡演引起了关注和票房下滑。一方面，头部IP演唱会和户外音乐节吸引了很多粉丝；另一方面，由于租金、设备、宣传推广、人力等运营成本的增加，缺乏竞争优势的腰部及以下乐队和小型音乐现场表演增加了生存压力。

显然，近年来独立音乐内容的兴起，促进了巡演市场商业化的标准化发展。然而，需求激增的消费市场促进了生产要素的稀缺性，场所、设备、宣传资源甚至粉丝等因素都涌向了头部音乐人。对于中腰及以下乐队来说，票房收入不能覆盖上涨的因素价格，最终只能选择撤销表演，以减少损失。根据不完全统计，2023年将有近20名音乐人/乐队撤销巡演。

在这个商业化过程中，蛙池乐队无疑是一个例外，为要素市场的困境提供了新的解决方案。

在成为乐队主唱之前，主唱金依依在企业中担任品牌经理和产品经理。她将这部分经验运用到表演制作过程中，“把巡演的概念整理到主题上，落实到具体的舞台实施上”。她必须亲自选择用什么元素和媒体来承担，并在技术上与照明工程师沟通是可行的。另外，她还拉着时间线与乐队成员分工，甚至演出中的投影资料都是她联系朋友拍摄、参加演出，拍摄地点就在家附近。

乐队的贝斯手三丰负责财务和合同。巡演前，合同铺在家里的地板上；吉他手迪生收到了预热视频的拍摄、编辑和推文排版，还在虎门和三丰一起负责一些专辑的物流工作；吉他手阿豪负责巡演音乐的编排；鼓手浩仔负责实体光盘和周边平面设计，去北京跟进光盘印刷厂打样生产两次巡演；经纪人负责大量的外部沟通，其中包括30多个场所的档案，以及每个站点周边的销售。

一气呵成，巡演顺利进行。

随着巡演的进行，蛙池乐队仍在不断调整不同场地的投影和挂布设置。蛙池乐队成员在DIY过程中享受，这是我们从来没有考虑过签约企业的原因，因为这种自主性和自发性。金依依说。

事实上，蛙池乐队的尝试无疑将整个巡演市场的票价策略提升到了一个新的维度。巡演作为一种表演内容产品，具有文化和商业双重属性的特点。除了单一的供求关系，表演也是创作者个人价值观和创造性想法的实现。

谈到这次巡演，金依依引用了黑鸟乐队Lenny的“「自己斡」笔记”，“自己干（DIY）”这是一种相对于“凡事以金钱解决问题”和“凡事以效率和效益为基础”等资本主义心态的方法。背叛了当今社会对经济体系的依赖，强调直接沟通。与不必要的客户和演讲者相比，拒绝不可避免的主观渲染和过滤，鼓励接触。

正是这种DIY精神，让蛙池乐队在保持票价稳定的同时，带来了更广泛的溢出效应，即通过自主自发的表演，带动了更多好内容的生产和传播。我们的表演市场可能需要更多的尝试。

结语

展望票务市场的未来，更加动荡不安。

从商业逻辑来看，经过一年的线下表演热潮，增量竞争逐渐达到顶峰；从政策趋势来看，中央纪委发文要坚决纠正部分地方基层搞“新面子工程”的问题，来自世界各地的音乐会项目也纷纷划下休止符。从外部因素来看，港台和海外乐队也在涌入内地市场。SUM 41巡演刚刚结束，Therion、April Rain紧随其后。

可以预见，Livehouse表演转向系统化、高质量是下一个重要趋势，也考验了国内独立音乐人将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震荡期。王硕称之为“上帝安排给你的责任”。

这样的话，内容孵化还是演出票务市场的元出题，以好的内容打开人气才是有长远价值的根本问题。

本文来自微信微信官方账号“音乐先声”（ID：nakedmusic），作者：范志辉，36氪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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