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波:中国制造业、互联网、消费、创业处在必须自主创新的节点

2020-01-02


我们越是向前走,越会有更多不得不选择和割舍的道路。

2019年12月30日,36氪受邀参加吴晓波年终秀。在迈入2020年之际,他梳理和总结了过往一年在制造业、互联网领域、国民消费、创业创新几个领域的情况,同时也展望和预见明年的趋势和可能性。以下为吴晓波跨年秀上半场的演讲内容:

2019年快过去了,大家过得好不好?

有的人豪情万丈,有的人强颜欢笑,其实2019年过得好不好,我感觉最关键的那个字是“过”。写作《百年孤独》的马尔克斯曾讲过一段话:

生活不是我们活过的日子,而是我们记住的日子,我们为了讲述而在记忆中重现的日子。

2019年,你过得好不好?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问问自己2019年有没有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一件过了若干年以后你回想起来仍然能够微笑并怀念的事情。留在记忆里的那个人或者场景,就是2019年对我们真正的意义。

今年,我做了一个节目叫《地标70年》,在中国找12个地标,我要用脚重新走一遍。

最北,我到了北大荒,最南到了深圳、东莞,最西到了宜宾、西安。我重新回到了历史的时空中,观察这个地标在过去10年、40年、70年,发生了什么变化。

今天我们希望来到海边重拾信心,我不是经济学家,是以一个记者的身份告诉大家,我对2019年产业经济正在发生的变化的一些看法。我向大家承诺,我讲的每一个关于产业的案例都是我用脚走出来的,我去工厂、下车间、进实验室,用脚、用笔、用手告诉大家我对2019年、对未来的看法。

今年中国的经济扑朔迷离。先给大家看一张图,这张图叫做康德拉季耶夫宏观波动周期,是一个俄罗斯经济学家提出来的,描述了一个国家经济成长的长波段经济规律。

  

他说,当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正式启动时,会进入一个狂飙的成长时期,然后进入焦灼期,最后会进入挣扎的浪底阶段,这个周期长达60年,我们处于哪个年份、哪个阶段,决定了我们跟这个时代和这个国家的财富及产业的关系。

中国改革开放始于一个非常非常低的经济发展起点,那一年中国的人均GDP只有156美元。假设1978年有两个姑娘,一个在北京饭店当营业员,另外一个在美国随便一家餐厅端盘子,她们工作一年的收入相差58倍。

这样你就会明白,为什么在1970年代末、1980年代初,那么多姑娘,死活也要嫁给一个美国人、一个欧洲人,要出国去端盘子。因为在那里,你端1年的盘子,相当于在国内工作58年。

而此后,我们进入了经济狂飙时期,经历了二战以来全世界所有经济体中最长波段的经济发展期。

2008年,中国改革开放30周年的时候,我写了一本书《激荡三十年》。在奥运会的满天烟花中,我们看到了大国崛起。也是在那一年,全球爆发金融危机,中国的外贸出现了断崖式的下滑,中国经济从此逐步进入到“新常态”。

今天,中国经济在这个节点上,进入到一个反弹期,2019年最大的悬念是这条曲线可以延续多少年,这是需要通过我们的努力来认真回答的问题。

接下来用30秒的时间,和大家回顾刚刚过去的奇迹般的中国崛起历程。

1978年,中国是全球第11大经济体,此后,这个国家就像一个攀登者飞速蹿升。你们看这张图的时候心跳有没有稍微快一点?我们的人生,我们的努力组成了这张图上那些数据的变化。我们是不是该给自己,给这个时代,给这个国家一点掌声?

30秒很短,我们是用41年慢慢成为了全球第二大经济体。

我们不妨再做一些有趣的比较,1978年到2019年中国和美国的蓝领工人相比,美国蓝领工人的年薪增长了多少倍?3倍。中国呢?一个中国蓝领工人41年里年薪增长了150倍。

很多朋友知道我喜欢买房子,这个爱好最近已经改了。1998年,中国开启城市化运动和商品房改革,如果你有1000万,同时在纽约和上海买套房子,那么到2019年它们的投资效率比怎么样?纽约的房子涨了2.4倍,上海的房子涨了14.2倍。

  

朋友们,这个叫什么?这个叫做国家经济发展给每个人的机遇,无论对于一个蓝领工人还是一个喜欢买房子的人,都是巨大的红利。

《纽约时报》经常评选年度流行词,2009年的一个年度流行词是“Chimerica”——中美国。这是多年来第一次,美国和中国作为两大经济体出现在同一个英语单词里。一年之后,中国的经济总量将超过日本,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

其实,很早以前就有人把中国和美国放在一起做研究,他是美国人费正清,他的婚礼就在北平的四合院里举办。那个时代他是一个“中国通”,1948年出版了一本书叫做《美国与中国》。

我们发现在他眼里,中国好像是在黄河中逆向行驶的一艘船,而且是一艘木船,而美国是太平洋上的一艘军舰,所以中国和美国,是一组反差非常大的对照体。

但是到了半个世纪以后,Chimerica在《纽约时报》出现的时候,我们发现中国在西方人的眼中,在世界的眼中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

发明这个词的是英国人尼尔·弗格森,他曾经五次来到中国,游历了北京、上海、深圳、西安,还去过一个地方——延安。2010年,他写下了这句话:

走在尘土飞扬的中国大街上,我突然意识到,西方主宰世界的500年已接近尾声。

这是历史学家对中国经济崛起的一个观察,我们仅仅看到了30年、50年,看到了产业经济,但一个历史学家是按500年的尺度,来描写我们刚才看到的过程。

2018年,中美 贸易摩擦发生的时候,我重新翻出尼尔·弗格森当年写的这本书,发觉今天中美之间的贸易摩擦并不是突然发生的。在2009年《纽约时报》把“Chimerica”当作年度流行词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发生,中美之间从经济、文化到意识形态都将发生改变。

我们所处的时期,对中国而言是41年的改革开放,对中国而言是70年的崛起复兴,对中国而言是100年的现代化发展史。一百年前,中国发生了五四运动。历史学家若从一个更久远的视角来看,这是一段长达500年的中西方对峙。

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自己的城市,过着自己的生活,但是如果在历史时空来看的话,我们是处在一段特别宏大的历史阶段中。

在这样的背景下,我走过的12个地方都是这个历史阶段的注脚。今年也是我人生中出差最多的一年,共计89次。这些经历让我希望用第一线的视野,用所看到的景象来描述2019年。

我们需要回答以下几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

  

我去了东莞的厚街,这个地方以两个产业驰名。其一是做鞋,厚街生产了中国25%的高端女鞋,占到全世界10%的高端女鞋生产份额。几年前我去的时候,他们带我去参观厚街一家制鞋工厂,有5万工人;这次故地重游,只剩2千人。

我遇到一个江西小伙子,他20多年前到广东时一无所有,经过自己的奋斗,买了房子,娶了老婆,生了孩子,办了一个小小的印刷厂,专门为厚街服装、女鞋工厂做配套。他自认为已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厚街人,带我去厚街的小店里吃当地的濑粉。

一边吃,他一边问我:吴老师,我是不是应该去越南?我所配套的工厂都去越南了。

2017年-2019年,中国的服装行业减产了200亿件服装,平均为每个地球人少做了三件衣服。是我们这几年不穿衣服了吗?还是买的衣服变少?

  

不是,只是这个产业和我在厚街看到女鞋厂一样飘走了,当年怎么飘来,现在又怎么飘走。它飘去了那些土地成本更便宜的国家,那些劳动力成本更便宜的国家,那些税收更优惠的国家,那些允许任意破坏环境的国家。

今天的中国,这四大成本优势都已经丧失。

在今年雇一个纺织工人,意大利的老板需要花16.8万元,中国的老板要花费将近10万元,但在柬埔寨的老板,可以用同等价格雇佣3个人,在越南可以雇3.5个人,在缅甸可以雇6个人。

  

如果你的工厂在一个劳动密集型的产业里,朋友们,你的迁移并不是在2019年发生。其实在2008年《劳动合同法》施行以后,在华南地区就可以看到这些产业腾笼换鸟、慢慢迁移的过程。中国制造业的劳动密集型产业的转移并不是在今天才发生,它是一个过程,而且在未来5到10年内还会持续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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