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北上广”之后，我选择了回归:小镇青年无处安放的身体和灵魂

2024-07-03

长期以来，一线城市作为当代中国一线城市的代表，因其繁华的经济、丰富的文化和便捷的生活设施，吸引了无数追梦者。每年毕业季，亿万充满激情和理想的小城镇年轻人来到这里，期待实现自己的价值。然后，在经历了多少个通宵加班、迷茫、睡不着觉的夜晚后，他们集体传来了“逃离”的呐喊。

一线城市不能容忍身体，三四线不能放下灵魂。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有的人选择离开，有的人选择坚持，有的人发现人生的荒野只能在北方、广州、深圳，他们选择杀人。只是这些大城市似乎早就习惯了年轻人的喜怒哀乐，这里最不值钱的就是眼泪。

或许从一开始，“逃离北上广”就是一个不存在的谬论。

选择逃避，我的心安是吾乡。

登上G1974次返乡列车，靠在柔软的椅背上，闭上眼睛。来自河南小镇的年轻小哈像灯笼一样出现了一幕幕画面:斑驳的老房子静静地矗立在黄昏的余晖中，满头银色的爷爷奶奶坐在门口微笑着聊天。小巷里嬉皮笑脸、疯狂奔跑的孩子就像童年的自己和玩伴，以及那些让他们梦寐以求的家乡美食。美味醇厚的回面，热气腾腾的胡辣汤，一口就掉渣的花生酥...

上海虹桥火车人来人往，见证了城市的变化。

即便是肉眼观察，也不难看出小哈回家仅仅半年后由内而外的变化。

小哈年轻的时候，曾经和上海有过几次交往。当时，魔都发达的经济、拼搏精神和国际氛围在他的记忆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2020年，小哈以优异的成绩获得了墨尔本大学的硕士学位。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他没有太多的思想斗争和纠结。他带着无限的憧憬独自来到神奇的城市上海，自然觉得在这里工作有更好的发展前景，更多的工作机会，更高的收入。

不知道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还是大自然造成的。早在几年前，国际学生头上的“天之骄子”光晕就开始慢慢褪去，黑天鹅事件Covid-19掀起了一波回国热潮。根据官方数据，20年来国际学生的回国人数首次超过100万。毕业后墨西哥大学的全球排名虽然不低，但是专业起不到锦上添花的作用，作为百万大军中的普通成员，找到一份“光鲜亮丽”的工作并不容易。幸运的是，我对现实的认知相当清醒，我也不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经过短暂的调整，小哈加入了一家从事英语教学的大型教学培训机构。

这是一份“一般”到极致的工作。没有通宵达旦的高强度加班，同事之间也很少有勾心斗角的办公室政治。自然，与之匹配的是普通的工资水平。除了高租金和基本的个人开支，似乎剩下的钱不多了。

小哈与教学培训机构教师合影

内向的性格和害羞的钱包促使小哈不愿意也不敢社交，2.1成了他的日常生活。很多时候，当你被挤在沙丁鱼罐头地铁里，蜷缩在狭窄的出租屋里，散发着旧味道。当你看着自己越来越走样的身材时，强烈的迷茫和空虚会袭来。为什么你和这个繁华的城市格格不入？你最初的决定真的对吗？

不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回家，而是剩下的执念驱使我再坚持一次。转机出现在22年，不可预测的疫情防控政策让无数公司不堪重负。“双减”政策导致整个教学培训行业遭受重大灾难，减薪成为压垮小哈的最后一根稻草。没有太多的挣扎和纠结，就像他轻轻地来了一样，这次他选择了回家，没有任何云。

回家后的就业环境和之前预期的一样。除了公务员、教师等体制内的工作，其他“认真”的工作机会很少。小哈开始支持父母的生活，通过一定的劳动换取经济支持，为父母提供相应的情感价值。同时，他继续学习，努力参加公考。是的，是后来流行起来的“全职孩子”，但这个概念当时并不流行。

不需要通勤，不需要上班，不需要作弊，还需要住宿，每个月初4000元的“工资”按时到账。看似两全其美，其乐融融，但用小哈自己的话说:“其实和职场没什么区别。幸福与否主要取决于双方，但如果其中一方不情愿，就会成为最没有尊严的啃老。”幸运的是，刚退休的父母没有施加太大的压力，只是不断告诉他要减肥，过上健康的生活。

同样在疫情爆发期间，理发师小张也毅然放弃了“沪漂”的梦想。现在他在江苏老家过着三代同堂、孩子绕膝的生活，幸福溢于言表。每当他回忆起自己在上海努力工作的七年时光，他就毫不掩饰自己的“遗憾”。“我们这个行业也吃人脉和资源。一般来说，我们在一个地方呆的时间越长，生意就越好。哪一个年轻人不骄傲，不想去大城市闯闯？感觉那儿的生活更加丰富多彩，这当然是真的。都说大城市包容性很强，但是生活中遇到了真正的问题，比如租店租房，孩子上学等等。你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你的外在身份。这不是真正的家，你不属于这里。所以疫情过后，我和妻子商量了决定还是回家发展，日子平淡一点，一家人在一起开心才是最重要的。时不时还会想说，如果自己一开始没出去，一直留在这里，生活是否有可能比现在更好。”

以前在上海工作过的小张美发店

小哈和小张并不孤单。2022年注定是永久历史的一年。许多“身心疲惫”的年轻人在这一年里选择了“逃离”...

选择归来，三四线放不下灵魂。

据各地公开资料显示，2022年，北京、上海、广州、深圳这四个一线城市同时迎来了居住人口的负增长。

与前一年相比，北京2022年居住人口为2184.3万人，减少4.3万人；上海人口为2475.89万人，比去年底减少13.54万人；而深圳人口为1766.18万人，同比减少1.98万人。

2019-2022年四个一线城市人口变化统计(信息来源：各城市人口统计/公报)

对于这一点，多位人口专家的解读是：就业机会减少，非户籍人口流失。她们预测在不久的将来，人们将重返大城市。

这一预测也得到了证实，最新数据显示，仅仅在集体负增长一年后，四个一线城市又全部重回正增长轨道。到2023年底，北京、上海、广州和深圳的居民人口分别增加了15,000、11,000、9,000和12,000。

回国半年后，小帅一点也没有感到解脱和放松。在家里的这些日子里，他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灵魂”仍然留在北京，他已经奋斗了六年多，所以他选择杀了它，开始了他的“回笼漂”之旅。

在熟悉的亲戚朋友眼里，小帅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天生反骨”。他在山东小镇长大，没有像父母那样对体制内的“金饭碗”有着疯狂的执着。相反，他对“自由”有着简单的渴望。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无法接受体制内一目了然的生活，一颗“电影梦”的种子从小就埋在心里。

多年前，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中国传媒大学，毕业后顺理成章地成为“北漂”大军的一员，追寻自己的梦想。那几年的影视圈，热钱涌动，热闹非凡，小帅很幸运地成为那一时期的守护者，获得了一些收益。只是在诺大的北京城，一个多小时的通勤时间，月亮不睡觉，我不睡觉的工作节奏，半夜一个人住的小单间，撞到桌角，让他觉得自己在这个高楼大厦的城市里没有归属感，只有越来越遥不可及的距离感。但是他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为了自己的电影梦想，他愿意这样“痛苦而快乐”。

在业余时间，小帅喜欢和朋友们聚会。

没有人想到“冬天”会突然来得这么突然。2019年，行业监管开始收紧，资本市场开始谨慎投资行业，影视嘉年华突然停止。据企业调查数据显示，19年至22年的三年间，共有16.78万家影视公司悄然倒地。小帅作为一名影视从业者，被迫下岗，被迫离开北京。

回到家，家人通过关系帮助小帅找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工作内容枯燥乏味。每天都是重复的任务，找不到太多的个人价值和存在感，理想开始慢慢生锈...

也许对许多漂泊的游子来说，家是一个温暖的港湾，可以容纳漂泊的灵魂。不过，对于小帅来说，绝非如此。这片“不孝有三，不考编成大”的土壤，年过三旬仍然没有“正经”的工作，而且还是一个人的小帅无疑是个异类。逼婚、催考编成了他回家后每天萦绕在耳边的话题。他开始怀念在北京打拼充实的日子。至少半夜饿的时候，会有24小时的便利店和各种各样的外卖；周末很无聊，可以在网上名人点和朋友见面打卡，无数的展览和戏剧可以满足精神空白。

知道重新起航需要忍受更多的精神孤独，小帅仍然接受自己的平凡，努力工作，好好生活，尊重心中的选择，继续上路。

逃跑还是留下？经过理性的衡量，做最幸福的自己。

近年来，我们见证了社会一次又一次的巨大变化。城市经历了停滞、变化和重启；群体经历了从一种生活到另一种生活的静止、启动和活跃。

小城镇的年轻人带着梦想来到一线城市，因为这里充满了机遇和希望。他们选择“逃离”回到家乡，因为“高房价”。、“交通堵”、“加班晚”、“气体差”、朋友很少。但是，家乡一定是轻松躺平的乐土吗？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但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生活在熟人圈里，做事有人帮助，生活的意义感就会更加丰富。其实不难理解为什么小城市没有“关系”的人这么热衷于考编。“家族企业”在这里盛行，老板的亲戚朋友可能占了公司员工的一半以上。你怎么能有发挥的空间？没有人脉，更别说梦寐以求的国企单位了。即使你通过了自己的努力，你也只能在基层过上平淡的生活。这种生活难道不比一线城市更“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