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青人涌入播客:玩花
原创 杨小彤,巴芮 后浪研究所

播出者越来越成为年轻人放松表达的新阵地。
疫情过后,播客节目蓬勃发展,肆意发展。据平台官方统计,截至2023年,喜马拉雅已有24万多个具有商业价值的播客节目。小宇宙还增加了32610个播客节目和30多万个单集。换算一下,平均每天增加近90个节目。
在这里,他们讨论女性是否应该有“不母乳喂养”的权利,吐槽职场上遇到的“学人精”和“大饼怪”,教观众如何把crush发展成男朋友,和观众说自己讨厌的博主的坏话。情侣们一起上阵,姐妹们每天琐碎的对话,单人solo超过4个小时,甚至还有辅导员带领团队互助圆桌局...播客允许所有“不完美存在”和不完美的“外星人”主播。
当然,在这里赚钱还是不容易的。即使是各种垂直类型的头部主播,不稳定的品牌推出也经常让他们“饿了两顿饭”,单个用户数量也使得付费内容的转化上限不高。更残酷的是,基本上没有一个主播可以只靠一个播客来“生存”。
采访 |杨小彤,殷慧雅
发文 |杨小彤
编辑 |巴芮
视觉 |曲枚
什么样的人是“我”,应该保存下来
“喂食喂食”。经过一系列急促的试音,来野长叹了口气。“现在是2022年7月7日凌晨2点50分...我现在很生气,很生气。“两个小时前,当时她男朋友的野人在一场酒局后和一个日本人打架,因为他在维护朋友。喝酒后的酒让他在这场肉搏战中没有占便宜,但他努力维护的朋友在战争如火如荼的时候悄悄钻进车里躲了起来。
回到家,我扭开录音设备,哭着抱怨着再说一遍。由于缺乏准备和情绪影响,内容似乎有点混乱。然而,来野并不在乎这些。她只有一个想法:“我的男人被欺负了,我想让欺负他的人被所有人看到。”。最后,这个突发事件被她录制成了一个30分钟的播客,没有任何剪辑。有一个标题叫《关于一场战斗》,放在她的情感频道《不要胡来》里。
来野原本是一个制片人,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播客,但是野人是播客。她发现这是一种“起床前刷牙不洗脸,可以直接录音”的媒介,后期剪辑只需要处理下面的音轨。和视频制作相比,很简单,所以她也想做一个。
制片人的职业惯性让她在做内容的时候变得严谨专业。所以她之前的播客内容都是提前设定主题,然后从自己的专业角度进行分析,比如用心理学专业知识分析巨婴男、渣男渣男、舔狗等等。
但是这一期的战斗录制让她感觉到了放松带来的正反馈。
令人惊讶的是,评论和听众中的讨论量高于之前精心准备的节目。“你的要求有点低,但是质量越来越高。”以前来野外录制播客的时候,声音总是端着,甚至有一些“表演”的特点,故意和野人撒娇或者假装生气,通过放大情绪带来一些直播效果。
之后,《不要胡来》的制作开始“自由”。内容直接转移到她和伴侣的日常生活中。包括两个人的旅行日记,野人是怎么做面条炖牛肉的,野人婚后第一次拜访岳父的心路历程,都可以录制成一个频道。
看起来日常的话题,却提升了《不许胡来》的粉丝粘性,来野都没想到竟有粉丝会跟野人一起炖牛肉。

来野录音设备,受访者提供图片
做这件事的时候,她不需要找题目,也不需要准备大纲。她只需要在录音前一刻和野人谈谈她想谈的话题,然后就可以直接开始和小麦说话了。即使录音的时候出现磕磕绊绊,或者语言表达不清的情况,来野也不会想尽办法去修,“没有以前那么认真了”。
旅游播客《壮游者》的很多频道都夹杂着路过的摩托车声、嘈杂的街头鸣笛声、主播呼吸和路人打招呼的声音。
Yang主播曾经是线下旅游演讲的组织者,每周都会邀请一些有丰富旅游经验的嘉宾在一个活动空间里讲述自己在各个地方的经历和经历。
为了保证现场效果,他每周都要花很多时间和金钱邀请嘉宾,打磨演讲稿,但活动的收入只能覆盖场所成本。他试图写微信官方账号,但“写作天赋不够”;还尝试制作视频,但“费用太高”。从2019年开始,他就把活动搬进了播客。
在播客录制初期,他就像来野一样,对进入节目的内容要求很高。即使他对自己和朋友的表达不满意,他也在第一期剪掉了所有的声音,只剩下客人自言自语。
直到半年后,Yang才意识到,既然他对播客的真实性感兴趣,“那么‘我’是什么样的人,就应该保存下来。”
慢慢地,他逐渐不再关心播客中的“小瑕疵”,比如每个人思考时的间歇性,以及自己的一些口瘾。他不再纠结为什么说不出漂亮的话,也不再专门把节目剪成干货,所以他不再苦心寻找BGM。“每个人都是普通人,没有人说话很流畅。如果你犯了错误,再试一次是正常的。”
播客就像一个长在地里的萝卜。Yang这样描述它。“我们拔出一个,在裤子上蹭土,然后咬皮。直接咀嚼特别甜。”
2023年一期名为《这非常印度尼西亚》的节目中,还收录了许多窗外摩托车飞驰而过的声音。这是Yang邀请一位在日本惹事(印度尼西亚的一个城市)的人类学者嘉慧在节目中“解惑”了20多天的节目。录音过程中,由于嘉宾忘记关窗,在后续回头看时,Yang才知道嘉宾的声音伴随着窗外的噪音一起被设备收录。
为了让这个节目听起来更准确,Yang在剪辑的时候保留了这些声音,但他也在一开始说:“由于音频环境不理想,这个节目会不断有汽车和摩托车经过的声音。请原谅我。“如果观众对音质有要求,可以跳过这个节目,但是“如果你对印尼感兴趣,我想你不妨坐在日本惹事的路边和我、嘉慧聊天。印度尼西亚也是如此。”
不完美的“异类”主播所打破的
所有的“不完美存在”都允许播客。
在进入播客之前,携隐Melody就发现了这一点。2022年,在收听了一系列播客后,她发现在播客领域没有任何要求,无论是编辑、内容制作还是时间控制。她动了做播客的想法。
Melody于2015年成立了一家留学咨询机构。同时,她愿意通过阅读笔记在微信官方账号上分享一些关于时间管理和效率管理的书籍。近年来,Melody的写作水平逐渐提高,她想表达的内容越来越多,笔记也越来越长。最后,不仅读者开始“长时间不读书”,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写不出来。
2022年,疫情在家被封杀,Melody在网上做了近4次。、五个小时的直播。不小心发现,虽然时间很长,但大家还是喜欢听自己的“讲故事”。此外,市场上对科普书籍的解释并不多。那年年底,Melody推出了《世界各地》的阅读播客。
在每一期中,Melody都会选择一本或几本与人脑、身体、心理、价值观和关系有关的书来讲解和分享。随着书籍难度的增加和内容的增加,每个节目的时长也在从最初的8开始增加。、从90分钟到现在的240分钟、超过250分钟,甚至最长的298分钟。
那肯定不是大多数人都能接受的时候。
在后浪研究所的“年轻播客偏好”小调查中,超过40%的年轻人愿意听30分钟-1小时的播客,30.94%的年轻人喜欢1-2小时的内容。不到3%的观众喜欢听3个小时以上的播客。
Melody也很清楚这一点。但是没有办法。她需要很长时间来解释她想读的书,也就是说,她需要一个单口来彻底解释知识点。“不是我想成为一个长播客,也不是我想成为一个单口,而是我想把这本书的物品呈现给大家。”
但令人惊讶的是,即使时间越长,《穿越世界》也在不到一年半的时间里获得了61万粉丝,成为小宇宙第七大粉丝播客频道。
观众对信息增量的渴望打破了他们对听力时间的偏好。“观众选择播客的第一件事就是他们希望信息差,他们可以获得知识。”黑水公园主播蛋挞分析说,他有8年的广播制作经验。
Melody的录音设备只是一个入门级的小麦克风。因为收音不好,经常会收录猫扫尾巴或者跑酷的噪音。对她来说,这件事的关键在于完成,这比完美更重要。她只想“传递内容”。
2022年,心理咨询师张春成立的一档心理类播客《张春酷酷》也算是内容形式上的异类。
在后浪小调查中,近60%的年轻人喜欢听主播和邀请嘉宾的对话,近30%的年轻人喜欢听主播solo的导出,只有6.47%的年轻人喜欢听主播和观众的创作。张春的节目是与业余爱好者共创的“最不受欢迎”。
张春是一名心理咨询师,有4000多个小时的咨询时间。每次病人想预约她的咨询,他都要排队。但她发现,其实大部分人并不需要几次专门的心理咨询,只是为了一个和心理咨询师聊天的机会。因此,张春组织了一系列由顾问主导的心理圆桌或团体心理互助活动,并将播客作为本次活动的载体。
在每一期录制中,张春都会选择一些日常心理咨询中经常被忽视的例子——比如对母亲身份有很多不满的母亲,或者抑郁的女性。叙述者都是她从听友群中挑选出来的业余嘉宾,通过视频对话。场景多种多样,有的人在户外,有的人在车里,有的人在吃饭,有的人在喝水,有的人在做手工,舔猫,甚至举哑铃健身。还有一次录音,一个女生在说话,丈夫突然进了房间,阻止了女生连接。女孩哭着让丈夫出去,但对方一直拒绝离开,最后连接只能中断。
然而,正是这些未经精心编辑的真实个人故事引起了观众的共鸣和讨论。他们总是在评论区讨论得很好。在最多的情况下,一个节目的评论数量可以达到2000多条。有人给客人提建议,有人激励客人,有人认同客人的观点。23期节目刚刚上线,《张春酷酷》的粉丝已经超过7万。

闲聊的“电子榨菜”
与在电台录制节目相比,录制播客对阿汤来说更舒服。
阿汤是广播电台的主持人。他在工作中使用了最好的硬件配置和精心准备的手稿,许多运营商为同一个节目服务。但是当他在2022年开始录制播客时,他只是在一个2平方米的小空间里,面对麦克和MacBook来完成他最喜欢的话题。举例来说,他会邀请民航机长、麻醉师等从业人员分享他的经验,他从小就对这些职业充满好奇。最终,他形成了一个名为“我这行说话长”的行业对话类脱口秀频道。
阿汤还有一个医疗卫生播客,也诞生在这个小空间里,叫做“这个病说话长”,主要讲的是医学知识和医学话题。一天晚上,他看到一个明星因为抑郁去世的消息。半夜11点,阿汤在精神心理科找了一位主治医生,聊了聊精神疾病的预防和治疗,第二天凌晨3点上线。
《这种病说话长》的嘉宾大多是阿汤的医生朋友,他们为这些朋友建立了一个群体,叫做“说话长度假村”。每次录音前,阿汤都会去群里问:“下周谁有时间?”客人回应后,阿汤把大纲扔进群里聊天。

晋萌迪(右)和阿汤正在录制急诊重症监护室的播客。
他在做广播主持人的时候很难控制快速、独立、灵活。广播节目每天都是直播录制,整个过程紧张而严格,还有“三秒不能空播”的底层标准。当角色转化为播客主播时,提前录制播客的方式对阿汤来说更简单,“可以有更多元化、更个人化的表达”。
这个特点在闲聊类播客中更为明显。
比如同年上线的《心跳少女》,作为两个女生聊天的播客频道,节目的话题非常广泛,从明星和电影聊天到日常生活,再到情感和成长。他们在节目中谈论他们对阿姨的印象和记忆,他们放下防御的时刻,社交媒体头像的刻板印象,甚至他们看完泰勒斯威夫特音乐会的感受。这几个话题每天都像朋友之间的琐碎对话,却因为真实情感的流露而成为许多观众的“电子榨菜”。
很多内容创作者看重这种放松,把播客作为表达和输出的一种方式。自2022年以来,新闻人洪晃更新了自己的播客方式,并在2023年推出了第二季《歪打正着》。洪晃曾在一次采访中表示,播客只需要将内容传递给观众的耳朵,方式非常自由,不需要出现。
除像阿汤这样有专业技能的主播外,还有很多业余爱好者涌入播客,从观众转变为主播。
自由职业者、互联网工作者,甚至媒人和律师也纷纷进入市场。有些人做对话频道,表达自己的想法和想法;有人分享工作经验,教观众专业技能;有些人分析自己的工作洞察力,谈论各行各业有趣的事情...
2020年,疫情爆发。为了对抗孤独,家里的年轻人开始用声音作为触摸外界的媒介。播客的媒介也在随风而起。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进入播客,释放他们的表达欲望。
截至2023年,据平台官方统计,喜马拉雅已有超过24万个具有商业价值的播客节目。同时,小宇宙还增加了32,610个播客节目,超过30万个单集,换算下来,平均每天增加近90个。
根据《黑水公园》主播蛋挞的观察,这些新播客有一个特点。大部分主播都是年轻人,要么下岗,要么刚毕业,要么还是学生。在他们看来,播客是一个vlog或blog,一个记录他们生活的日记。蛋挞说:“这种理解是错误的。”“这个判断将来会跌倒。”
在小宇宙中搜索“声音日记”,可以看到各种以“XXX声音日记”命名的播客。偶尔打开几个文件,发现大部分都录了3。、第四期之后就停了。蛋挞分析了这背后的原因,除了主播陷入了选题荒,另一方面,他们没有得到关注和积极的反馈。
“如果你做声音日记,你可以使用语音备忘录。”蛋挞表示怀疑。他认为这些主播之所以公开日记,是因为他们认为“如果有枣,我会先打三杆”。如果有粉丝,还是可以赚点零花钱的。但事实是,商业化的想法根本无法实现。“因为没有合适的行业投资。”

"我的私心是希望你能收费"
播客比较容易收到的商单合作,多与自己的播客垂类有关。
去年第四季度,《病说话长》收到了两个医疗卫生产品的商单,而《不许胡来》的合作,也多来自相亲机构。
虽然从今年开始,来野的《不要胡来》收到广告的次数从去年的三个增加到今年1月的一个。但由于粉丝数量只有5000多,客户数量也很低,一期只有1000元。这种商业化的收入还是很不稳定的。
CPA《2024播客营销白皮书》显示,近70%的主播都是兼职。因为全职播客的收入很难维持。
23年底,《壮游者》收到了一份标题清单。主播Yang认为他最终在商业化方面看到了一丝希望。但这种希望很快就破灭了——今年前四个月,他没有收到任何订单。做播客赚的钱甚至不能支撑他去世界各地旅游,所以他不得不为自己寻找新的出路,计划今年为观众打造一系列线下旅游团,在一定程度上实现转型。
即使是像《黑水公园》这样的影视头部播客,一年也能通过商业化赚到一些钱,蛋挞作为主播之一,也没有期待和信心通过商业化来养活自己。“随着小宇宙的兴起,我们的头部位置可能会被侵蚀。影响我们未来收入的趋势非常明显,影响我们收入的比例越来越大。”
在选择投放产品时,也会有不同的标准。
来野曾在一期节目中听到一位播客甲方分享,称在选择商业合作时,大部分品牌都会考虑播客的评论量。
然而,蛋挞告诉“后浪研究所”,当播客平台与甲方联系时,往往会考虑订阅量或播放量。“即使本期(观众)没有点击播放,也可以在摘要中看到商业曝光,这是你的基础之一。”播客机构在向甲方推荐播客时,更多的是看播放时间。“比如你这个时期的播放量是10万,平均每人5秒就关闭了,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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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化合作的不确定性和未知性,让很多粉丝可以达到10万左右的主播,把付费内容作为自己的主要收入来源。
今年4月,记者梁文道推出了80集文化付费内容,包装销售,售价299元。截至目前,近2万人在小宇宙中购买。
但在蛋挞看来,这种形式很容易导致客户内容疲劳。播客的用户池太大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可以付费的客户会逐渐减少。“比如第一个月,我们每个人可以赚100万,第二个月直接变成20万。第十个月后,收入可能不到一万。”
因此,《黑水公园》的对策是按时销售付费内容,一期4元。团队还研究了一套方法,每四期会形成一个主题。如果第一期上线后效果不好,这个主题就会停止,及时止损。
为了提高用户的回购率,他们还想出了一个办法,为每个时期的内容设计了一个同系列的封面。“有时候,如果你买了三个时期,看到一个(封面),你会想买第四个时期,用别人收集的心态来弥补。”
最终效果非常好。喜马拉雅上的《黑水公园》每期付费内容,平均播放量可达5。、6万。
但是付费内容的钱并不都是主播自己的。蛋挞说国内几乎每个平台都要抽。比如《黑水公园》第一期4个节目,小宇宙要抽4个。、5毛,比例约为10%。
然而,与其他平台相比,播客用户的支付意愿最高。即使内容足够优秀,一些观众也会主动建议主播在评论区推出收费内容。这也意味着,当有足够的受众基础时,通过付费内容实现商业化并不难。
但是阿汤并没有给自己这个赚钱的方法,“我们只是把常识、共识、生活习惯传递给大家,让大家消除焦虑。”
23年,在一次线下听友会上,一位“这病说话长”的观众对阿汤说:“我的自私是希望你能收费。如果你不收费,我怕你坚持不下去。每个人都害怕失去这么好的节目。”
阿汤和他开玩笑说:“既然大家都这么认同我应该收费,那我们就达成共识,我就不收费了。你能帮我拉广告赞助吗?”如果真的来了呢?
(Unsplash封面图源)
原题:“年轻人涌入播客:玩花,但没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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