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汽车公司闯欧洲：奇瑞之后，下一个是谁？

第一辆在欧洲制造的中国品牌乘用车即将出现。

4月19日，奇瑞宣布将在巴塞罗那与西班牙埃布罗公司开设合资企业，改造生产工厂，并从今年第四季度开始生产电动汽车。据报道，奇瑞将成为第一家在欧洲生产乘用车的中国汽车公司。

根据中国汽车协会的数据，今年1-4月，中国共有11.4万辆新能源汽车出口，同比增长13.3%。这被业内人士称为“逆势增长”。然而，随着欧盟对中国汽车公司的反补贴调查越来越激烈，虽然整车出口数据趋势良好，但业界仍然焦虑不安。

在《2024中国新能源汽车出海十大趋势洞察》报告中，霞光智库指出，在欧盟持续向中国新能源汽车出口产业链施加压力的背景下，今后，“当地建厂 “品牌直销”出海方式将逐步成为主流，而且，本土化生产是汽车企业在海外立足的必然选择。

剑指本土化制造的新能源企业越来越多，中国汽车公司纷纷涌向欧洲：

奇瑞正式宣布在欧洲建厂后，比亚迪也在5月9日宣布将考虑在2025年在欧洲建立第二家装配工厂。去年12月，比亚迪宣布将在匈牙利建设电动汽车工厂，并在三年内投产。

去年，上汽名爵表示，他将在两到三年内做出在欧洲生产的决定；

五月十四日，零跑汽车和荷兰汽车巨头Stellantis集团宣布正式成立合资企业“零跑国际”并启动运营。

2024年，将成为中国新能源汽车公司在欧洲建厂的第一年。面对欧盟的“硬骨头”，以及背后充满潜力的市场和挑战的赛道，他们正在做一些困难但正确的事情。

01 为什么西班牙选择西班牙作为奇瑞进入欧洲？

对欧洲汽车市场来说，对华友好的匈牙利大家都比较熟悉，西班牙似乎很少被提及。

事实上，西班牙电气化转型升级阶段还早，整个行业仍然以燃油车为主。电动汽车在很多西班牙城市的街道上甚至很难看到。

“我以前去过西班牙南部的几个城市，路上很少看到电车，但是公交车上有很多电动汽车。巴塞罗那也是如此。街道上有更多的老式欧洲燃油车，如大众、雷诺和雪铁龙。”汽车爱好者Jason告诉霞光社。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也代表了它广阔的发展空间。根据西班牙电动汽车发展和促进商业协会的报告数据，到2022年，西班牙电动汽车的销量已经达到了近80000辆，是2014年销量的56倍。总体而言，西班牙新能源汽车市场正处于高速发展阶段，预计近年来将继续增长。

此外，西班牙国家也完善了支持新能源产业转型的政策。2020年，西班牙政府宣布启动《经济复苏和转型战略计划》，该计划在欧盟通过后获得了高达190亿欧元的复苏基金支持。西班牙政府表示，将在绿色转型领域投资40%的资金，奇瑞与埃布罗的合作也得到了该计划的支持。

当然，中国汽车公司选择投资西班牙，并不是为了眼前的利益，而是为了整个欧洲市场。

西班牙作为汽车出口大国，是很多汽车公司进入欧洲市场的一大跳板。根据商务部的报告，西班牙是欧洲第二大汽车生产国，汽车和零部件是其出口的重要产品。依据西班牙汽车制造商协会（ANFAC）2022年，西班牙出口汽车193.3万辆，出口量达到汽车总产量的87.1%，出口量达到379.2亿欧元，主要销往德国、法国、意大利、英国和土耳其等国家。

奇瑞是中国汽车制造商中出口量最大的汽车制造商，但出口地仍集中在拉美、中东等产业欠发达地区。据悉，奇瑞早就打算在欧美等产业发达市场发展。“一旦我们(埃布罗工厂)达到足够的(生产)规模，我们将计划出口到欧洲其他地区和其他国家，使之成为 奇瑞 奇瑞执行副总裁张贵兵说，这是世界主要出口工厂之一。

另外，据公开披露，奇瑞此次进行欧洲本土化生产，是与西班牙当地企业埃布罗进行的。（Ebro-EV Motors）成立合资企业。双方的分工非常明确。生产使用的工厂改名为埃布罗工厂，由埃布罗控股。奇瑞负责带领其合资品牌升级电动汽车技术，开发新产品。

Thee新能源汽车外媒The EV Report说，埃布罗是“西班牙汽车偶像的崛起”。据报道，埃布罗是西班牙当地的一家老牌汽车公司，但它致力于生产拖拉机等农业机械车辆。自2013年以来，它一直专注于向可再生和生态能源转型，近年来推出了一款电动皮卡。埃布罗优秀的R&D能力和多年积累在当地的受众规模，为电动汽车的后续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与当地企业成立合资企业进入市场，也是外企在燃油车时代进入中国的老办法，但目前方向盘已转移到中国新能源汽车企业手中。

在欧盟反补贴政策的背景下，奇瑞目前选择在西班牙建厂和本土化生产可能是最好的选择。根据协议，埃布罗工厂将于今年第四季度开始生产。第一批车型是纯电动和燃油版Omoda 后续还将生产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Jaecooo 7。高效的合作将使奇瑞成为欧洲第一家生产电动乘用车的中国汽车公司，这对抢占市场份额非常有利。

02 欧盟政策发生了变化，到底是好是坏？

去年10月，是中国新能源汽车公司将“出口”转变为“本土化生产”战略的关键时期。当时，欧盟委员会宣布正式启动对中国电动汽车的反补贴调查，“保护主义”的态度显而易见。除了非关税壁垒，欧盟还使用碳边界调整机制（CBAM）、中国新能源汽车公司将继续受到净零工业法案和关键原材料法案的压力。

在过去的半年里，出口变得越来越困难。近日，欧盟还警告上汽集团、比亚迪、吉利在反补贴调查中首批抽样的三家企业，称他们“没有提供足够的补贴、运营和供应链信息”，并表示这可能会导致欧盟对这些企业做出不利的判决，甚至“对进口商品征收更高的关税”。

面临着欧盟压力和全球经济下行的叠加困境，新能源汽车企业若要长远发展，似乎只能前进，不能倒退。

“(在欧盟的这些政策中)环境保护的幌子已经很明显了。任何ESG的口号背后都是商业利益，保护国内产业是正常的。我们只能埋头迎接这些挑战，用其他方式“曲线救国”，比如合资建厂。”一位头部新能源企业的员工告诉霞光社。

然而，欧盟各成员国对中企本土化投资的态度似乎并没有达成一致。

比如匈牙利，从头到尾对华都是友好的。匈牙利贸易部长西雅尔多·彼得明确表示，作为第一个加入“一带一路”倡议的欧洲中国，匈牙利贸易部长西雅尔多·彼得在年初发布“欧洲经济安全一揽子计划”时表示，这是一个竞争力较弱的欧盟国家的“政治”企图，旨在阻碍中国在电动汽车等关键领域的投资。最近，在中国最高领导人访问匈牙利之后，匈方的态度也证实了他们的合作意愿。

此外，还有一些国家此前对中国保持警惕，但最近态度“大转弯”。例如，法国一直在推动欧盟对中国实施反补贴调查，但最近，其财政部长布鲁诺·勒梅尔“发言”说:“如果中国电动汽车公司比亚迪决定在法国开工厂，法国将欢迎该公司。”即使是一向对中国电车保持警惕的意大利，也开始吸引中国公司到当地建厂。

“欧盟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团结，各国的市场和利益都是分散的。各国政府的初衷是‘你这样做对我们国家有好处吗？’如果你(中国汽车公司)来建厂，可以带来新能源技术，激励就业，完全可以。”杰森告诉霞光社。

与出口不同，当地投资将带来大量的“热钱”、对于正处于重振工业阶段的欧洲国家来说，前沿技术、就业机会是十分必要的。

“我们致力于电气化，这是中国领先的产业。我们应该欢迎他们，从他们的工作中汲取灵感——就像中国首先欢迎空客一样，然后才有自己的中国商业飞行一样。”勒梅尔说。

03 怎样面对欧洲市场的不确定性？

在欧洲“建厂热”面前，中国企业也需要客观和警惕。

首先，本土化投资只是开始，并不意味着汽车公司已经占领了当地市场，也不意味着未来的美好蓝图已经完全进行。建厂是走出去的第一步。——尽管这很重要，但它只是开始。

品牌接受度是一个方面。“在大多数欧洲和中国，德国和法国的汽车公司仍然占据主流。中国汽车公司建立品牌认知没那么容易，需要长期努力。”Jason认为。

供应链成本也需要考虑。霞光智库在《关于2024年中国新能源汽车出海十大趋势的洞察》报告中指出，事实上，短期内，海外工厂建设的成本可能远高于出口成本，主要是“因为中国新能源汽车零部件企业刚刚开始出海建厂，而大部分海外产业链不成熟，配套成本高。”而且奇瑞的工厂是组装厂，购买和运输零部件的成本不容小觑。

虽然一些零部件企业正在加速向欧盟涌动——宁德时代的动力电池企业已经在德国和匈牙利建厂，成为新能源汽车企业的“头号”合作伙伴，但由于欧盟对锂、钴、镍、硅等汽车零部件关键原材料的本土化要求，汽车企业可能仍有“水土不服”的阶段。

首先，当不友好的市场突然“敞开心扉”欢迎投资时，中国汽车公司需要看到其背后的条件和成本。

从欧盟的角度来看，法国蒙田研究所的高级顾问顾德明表示，当地合作意味着中国汽车将在欧洲生产汽车，这就像燃油车巨头在中国或其他新兴市场的做法一样。但他认为，“我们(欧盟)可以设定条件，就像过去中国在类似的前提下直接投资外国一样。（FDI）所做的就是这样。”

这些条件可能是“接受本土化，包括当地供应商、共享所有权和技术转让”，也可能是“减少国内汽车工业的产量和就业目标，保证国外的接受度”。与此同时，欧洲当地企业也会借此机会“学习中国的生产流程和软件集成，就像他们曾经学习过控制效果和精益生产的日本竞争对手一样”。

欧盟希望通过设置约束条件，借鉴日本和韩国汽车厂在东欧设厂的经验，克服中国企业带来的竞争。此外，反补贴调查可能会增加，使中国企业觉得整车出口的长期利益远低于本土化投资。

Jason评论说：“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在当地设厂当然很好，但对方不会无缘无故地给你市场。”

在充满不确定性的欧洲市场中，中国汽车公司应该如何面对？也许只有在提高警惕的同时，才能勇往直前。

四年前，2020年5月28日，日产汽车宣布因经营问题关闭西班牙巴塞罗那工厂。

四年后，奇瑞和埃布罗成立了合资公司，接管了这家工厂。奇瑞将成为欧洲第一家生产汽车的中国汽车公司，现在风景无限，就像上世纪末来到西班牙的日产汽车一样。

同样是外企进入欧洲，日产的攻击和孤独证明了顾德明的说法，“(欧盟)一旦设定了限制，就能克服竞争”。

但是时代已经不同了，我们不认为以奇瑞为代表的中国汽车公司会重复日韩在欧洲的道路。

同样，顾德明也承认中国汽车公司的实力：

“中国巨头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需要我们接受现实，无论是通过补贴、强制技术转让等方式，还是持之以恒的长期规划。现在中国领先，但我们落后。”

那不是一条容易的路，但是前景值得期待。

“霞光社”将继续关注新能源汽车企业的出海动态。

本文来自微信微信官方账号“霞光社”（ID：Globalinsights），作家：冯叶，编辑：韦伯，36氪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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