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CXO极限推演：药明康德的当下和未来

2024年注定是中国CXO的变化。

众议院版《生物安全法》修订后，要求美国企业和中国CXO企业在2032年之前完成“切割”。新版本提供了8年过渡期，相对于之前的计划。

从立即“切割”到最后八年的过渡，并不是“深刻理解正义”。这是美国充分考虑自身国家利益的结果。立法仍将经历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无论如何，事实就像BIO公布的调查数据一样:

在接受美国biotech采访的134家公司中，74%的公司表示，他们已经与中国CXO公司签订了临床前和临床服务协议，这种服务需要近6年才能切换到其他公司。30%的受访者与中国CXO公司签订了生产合同，药品生产需要近8年才能取代企业。

对立与分离，美国创新药博弈棋局已显而易见，《生物安全法》对整个医药行业的影响实际上早已超越了事件本身。

不管是早些时候TikTok在美国的情况，还是最近中国CXO产业的黑云，都不是因为TikTok和中国CXO本身存在问题，而是因为典型的“逆全球化”抵抗主义。

面对时代的大趋势，任何行业和公司都难以置信。中国CXO行业面临的黑云可能只是时代转型的开始。摆脱公司层面，这种“逆全球化”的抵抗主义，本质上是一种违反行业发展规律的压力行为，颠覆了行业现有的认知。

正是因为如此，中国CXO面临着什么，会有什么样的演变趋势？我们专门拟合当前的信息和逻辑，在本文中推导出从顶层到底层的业务。

01 这个世界并非平坦

这个世界并非平坦。

2018年，汇丰银行首席经济学家简世勋出版了《世界不平坦》一书，全面反驳了21世纪前20年全球乐观论调。他认为，即使从过去的科技(互联网、基础设施、物流)来看，全球化早已跨越物理鸿沟，但利益总是堵墙。

这一切谁主导？简世勋提出了“神话社区”的概念，即所谓的“国际社会”。当一个组织表现不佳时，它将被定义为“受到国际社会的谴责”。当一个组织表现出色时，它将被定义为“受到国际组织的称赞”。

但问题的关键是，没有人统一什么是“国际组织”。虽然广义上是指联合国，但对于美国来说，这个“神话”的国际组织只是他与他的西方盟友和他们所谓的华盛顿的共识。

这个神话社区最大的问题是，他们总是感到全球化下降的不平等转移到他们的内部，这加剧了他们国家内部的不平等，尤其是在经济方面。这就是为什么每当美国经济疲软时，它都会选择从外部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

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在这个组织的指导下，所有的矛盾激化最终都会转移到外部世界，无论是二战前的西欧，上个世纪末的日本，还是弱势的欧洲共同经济体，都会在特定的时间遭受打击。以日本为例:

为什么日本会出现“失落的二十年”？这背后的基本事实是美国对日本的一系列“专利战”。

一九八三年，美国ECD能源转换设备公司起诉日本松下电器半导体电子开关侵权，松下败诉，签署专利许可合同；

一九八四年，美国阿德莱德公司起诉日本新日铁、日立金属、TDK三家公司侵犯专利权，日方败诉，三家公司每年向美国支付2300万美元的专利使用费；

1986年，美国德州仪器起诉日本富士通、东芝等8家公司侵犯其半导体相关技术权，日本败诉。富士通、东芝、三菱、松下、夏普被迫签订5年专利许可合同，每年支付数亿美元的专利使用费。

一九八七年，美国Honeywell公司和美国詹纳特克公司也纷纷起诉日本公司，结果日方败诉，支付高额专利费用。...

那些年，美国通过大量的知识产权诉讼打败了日本企业，日本每年向美国支付的专利费用可以达到100亿美元，这可能与当时美日贸易的逆差几乎相同。正是因为这一系列的“专利战”，日本的全球贸易增长率才大幅下降，发展几乎停滞不前。

回顾过去20年，随着中国在全球贸易总额中所占比例的不断上升，今年美国对中国的贸易逆差所占GDP的比例不断上升，在这种背景下，类似的历史魅力不断被考虑。

图片：美国贸易逆差状况，来源：国金证券

这次，“神话社区”的矛头指向了中国的CXO产业，尤其是在疫情突然爆发之后，这种对立更加严重。

02 为什么要瞄准创新药？

当今世界最显著的特征在于长期全球化带来的相互依存，其本质是系统元素之间相互依存的长期稳定。

然而，这种稳定状态实际上存在差距。只有经济、市场和金融的全球化，却没有全球化的治理、纳税和转移支付。因此，西方发达市场的蓝领无法面对全球竞争，最终导致与精英的财务差距越来越大。特别是当经济进入下行周期时，这种形成的差异进一步凸显。

根据纽约联邦储备银行最新研究，美国的经济和就业恢复也存在结构性差异。美国四分之一以上的都市地区仍然存在就业缺口，新泽西州北部的就业率远高于大流行前的水平，而大多数长期处于衰退状态的地区仍然没有完全恢复。

事实上，自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全球化趋势已经“减速换挡”。回顾过去15年的全球贸易总额，我们已经告别了高增长周期，进入了长期的稳定周期。造成这种趋势的原因是贸易保护主义迅速抬头。

图表：世界贸易总额，来源：WTO

丹尼·罗德里克，哈佛教授，曾经提出过著名的“全球化三难选择”：也就是说，一个国家只能选择非常全球化、国家主权和民主政治的第二个目标，不能同时考虑。基于“全球化三难选择”的框架，不难理解老美的解决方案。只有在全球化得到遏制的情况下，民主和国家主权才能和谐共存。

疫情就像一个放大器，充分释放了这种已经上升的贸易保护主义。如前所述，世界处于相互依存的状态。这种相互依存不仅仅是经济上的问题，而是更深层次的系统互联，所有的风险都是通过相互作用的复杂网络相互影响的。

在这样一个复杂的风险网络体系中，医疗风险不再仅仅是医疗问题，经济风险的影响也不再局限于经济范围。就像蝴蝶效应一样，当疫情爆发时，随着感染者数量的快速增加，它很快从一个医疗风险演变成一个可能摧毁一切的系统风险，从而导致整个时代的重建。

图片：全球风险系统，来源：2020年全球风险报告

当传统的稳定状态被彻底打破时，世界进入了未知和混乱，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趋势。以美国为例，每次使出保护主义的旗帜，本质上都是相关行业的技术发展处于停滞期或即将进入新一轮的技术周期。我无法忍受停滞期，被追赶赶上，也无法忍受在迭代期与以前的“弟弟”并肩起跑。

因此，无论是最初对英国石油系统的压制，中期对法国、德国、欧洲共体制造业和通信行业的压制，还是对日本半导体的压制，根本原因都是美国自身的发展停滞。

疫情相当于一个全面的警告，既显示了美国经济的高度压力，也显示了欧美制药行业的独特性。虽然美国在前沿医药领域脱颖而出，但如果我们把注意力放在具体的R&D和生产上，美国实际上对中国几乎没有优势。

去年，美国智库“信息技术与创新基金会”从十大战略产业的产值、供应环节、依附性等方面对中美优势进行了全方位的比较。目前，与全球平均产值相比，中国占世界领先的7个。只有IT数据服务、生物医药和其他交通在美国有优势。（ 飞机 ）。

从美国的角度来看，这三个领域的大门是不可或缺的，所以我们选择从行业上游遏制对手的发展。半导体战争如火如荼，创新药紧随其后。

创新药是一个由效率决定成本的行业。为了追求更高的效率，制药公司逐渐选择行业分工。随着产业链各个环节的共同进步，西方和东方在创新药领域的差距越来越小。这不是所谓的神话社区所能承受的，所以保护主义的旗帜再次被牺牲，这也是后疫情时代的“新形势”。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而对于创新药业来说，CXO就是七寸。

03 中国CXO极限推演

从本质上看，CXO已经成为医药产业发展的基础设施平台，是行业Know-how 的关键。

生物医学是一个典型的由“边缘革命”驱动的行业。新技术、新目标通常由规模较小的公司研究，而大型MNC通常更愿意“等兔子”，然后在biotech取得R&D进展后寻求合作和并购。

然而，随着FDA不断提高创新药物的准入条件，开发新药的成本已经从10亿美元飙升到24亿美元以上，呈现出明显的“反摩尔定律”。在这种趋势下，CXO已经成为深度绑定公司发展的核心命脉，对于一些没有太多资本积累的创业公司来说。

美国《生物安全法》将矛头指向中国CXO产能，这本质上是美国在“新形势”之前的一个快速打击。然而，这种贸易保护主义并没有考虑到整个医药行业的发展趋势，而是建立了“架空”的逻辑。

与财大气粗的MNC不同，Biotech通常没有能力单独孵化和验证一个产品。花钱可以省钱，甚至可以说高度依赖CXO公司的能力和效率。Biotech只有在商品成功孵化后，才能慢慢积累现金流。由于这种趋势，Biotech和CXO之间的关系并非松散，而是高度相关。CXO企业的核心竞争力在于能力和效率。

虽然CXO只是整个行业外包的一部分，但这种业务外包的门槛非常高。由于药企R&D支出进一步上升，药企生存压力进一步增大，创新药价格进一步上涨，强制人为断开这种联系的结果。无论是创新药企、CXO公司还是患者，其实都不愿意看到这种“三输”的情况。

图片：药物生命周期及产业链商业模式，来源：浙商证券

这就是为什么在中国CXO企业受到限制后，第一批不是其他人站出来反对，而是一群站在行业前沿创新的美国Biotech。如果他们离开中国的CXO企业，他们可能会再次进入美国严冬的生物医药。

与全球CXO相比，中国的CXO是最完善的，其R&D能力、性价比和效率都处于世界领先地位。此外，在与客户的长期合作中，他们逐渐形成了相对强烈的默契，帮助他们解决了初创企业资金短缺的核心困境，这也是中国CXO能够在世界上立足的根本原因。

修正版《生物安全法案》将贸易保护主义贯彻到底，创新药业现有的全球化趋势将被彻底打破。取代它的是全球区域竞争的“新形势”。中国CXO的优势消失了吗？当然不是。相反，它将成为未来区域竞争的核心优势，参与新的全球竞争。

04 突雨不终朝，飘风不终朝，

作为中国CXO产业的中心，药明康德的命运注定与这场纠纷有着深刻的联系。然而，当越来越多的人看到未来的情况时，市场对中国CXO公司的认知将是统一的。

悲观主义者总是过于悲观。美国确实以FDA为核心，形成了一个庞大的生物医学体系，拥有世界上最顶尖、最前沿的技术优势。然而，如果技术是唯一的重要项目，那么当时拥有世界先进技术和物流基础设施的西罗马王国将不会在476年灭亡。工业革命起点的英国今天仍然应该如火如荼。

历史给出的最终答案是，技术不是万能的。如果一个强大的系统走错了路，最终会从内部崩溃，没有新的技术可以拯救它。

就全球化进程而言，以药明康德为代表的中国CXO产业群，并非表面上看上去那么不堪一击：

第一，出海方面，药明系多年前就开启了全球布局，已在爱尔兰、德国、美国、新加坡建厂。爱尔兰工厂正处于工艺验证阶段，预计到2025年将实现满产。许多人对药明出海有误解，认为这是美国胁迫之后的结果。可以实际上，药明系出海在前，美国压制在后。从地域性到全球性，这是必然的。正如国际造船业从二战时期的美国流向日韩，然后又从日韩流向现在的中国一样，这根本就是一种经济规律。

第二，药明康德作为中国CXO的绝对领导者，长期研究行业，已形成了极其明显的技术优势和效率优势。随着工业分工的不断细化，药明早就不应该被定义为简单的工业外包环节，而应该是整个行业的Know-how航母，有机会孵化无限。纵观过去三年的营收表现，药明康德和药明生物在世界上排名第一，表现出极强的竞争力。

图片：全球CXO主流收入数据，来源：锦缎研究所

最重要的是，对于美国来说，目前的技术周期迭代使其陷入了两头打狼的恐惧局面。一方面，在害怕完全断线后，国内前沿的biotech企业受到了严重的冲击，进而造成了更多的困难；另一方面，我害怕一群以药明康德为代表的中国CXO追赶者的越来越多的发展。

众所周知，生物医药行业是一个非常依赖经验和人力的行业。在为欧美制药公司服务的过程中，药明康德证明了自己可以很好地完成任务，进而培养了极其高效的交付能力，可以算是R&D能力。

在过去20年的发展中，中国CXO企业已经在全球范围内建立了高效的业务样本。这种长期形成的生产收入和工程师红利，短期内不会被超越和颠覆，这是无锡药明康德无畏抵抗的信心。

《经济学人》最近发表文章指出:“对于大型制药公司来说，取代中国制药产能至少需要五年时间，而且肯定会花费更多的成本；对于创业公司来说，甚至可能威胁到他们的生存。”

越来越多的负面案例证实，美国本土生物制药公司在离开中国CXO公司后首先受到冲击。礼来、Amicus等知名生物制药公司警告中美生物医药供应链脱钩的风险。3月中旬，生物世纪调查了《生物安全法案》的从业者态度。75%的生物医药相关投资者和高管表示，他们与中国CDMO公司合作过，53%的人认为更换服务非常困难，64%的人认为他们的管道药物开发将大大缓解。

我们无法判断谁将率先抵御中美BIO的压力，但可以肯定的是，与美国CXO相比，以药明康德为代表的中国CXO在即将到来的全球区域对抗的“新形势”中，仍然具有非常显著的成本优势和效率优势，这极有可能成为中国创新药业在乌云骤雨中破局的关键。

所以，对于药明康德人目前的处境，其实并不需要我们过于悲观。

《生物安全法》是美国逆全球化或所谓再平衡的一部分，这是由美国自身的周期环境决定的。无论是钢铁、光伏还是半导体，当这些行业被美国打压时，“高墙小院”都是瞬间建成的。另一方面，CXO行业给了8年的过渡期，其中“爱恨情仇”充满了意义。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中国CXO资产对全球医药行业的价值和意义——即使需要替代，也无法替代。因此，我们不需要线性演绎8年后会发生什么，从周期常识的角度进行演绎，然后世易时移。换句话说，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个法案的意义远远大于实际意义。

一个基本事实是，药明康德的价值不仅仅在于美国市场，核心关键在于它是行业演变的大方向，符合医药行业整体效率的不断提升。

FDA系统并不是世界的全部，R&D成本的不断上升已经引起了许多制药公司的抱怨。如果突如其来的大雨不可避免，我们会看到，世界上除了FDA之外的R&D需求会越来越多，介时药明康德的核心竞争优势将得到充分释放，甚至成为“美系”和“非美系”公司竞争的最大优势。

突如其来的雨永远不会到来，飘风永远不会到来。基于全球创新药体系的基本规律性价值，中国CXO只是阳光普照。如果突如其来的风暴最终是不可避免的，那么它最终会到来。

本文来自微信微信官方账号“锦缎”（ID：作者：林药师：jinduan006) 36氪经授权发布耀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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