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剧行业:“花旦”缺失下的女演员生态

08-01 06:39

在短剧的国度(以下简称“短国”)里,榜单排名如流水般更迭,“一姐”和“一哥”的位置也不断变换。


DataEye 6 月份的女演员月榜上,王小艺位居榜首。而到了七月第二周的周榜,第一名变成了赵琪琪。


在Wetrue女演员榜上,刘念连续近一个月占据榜一。7月26号的日榜上,王小艺排到了18位,赵琪琪则未上榜。


尽管两个平台依据不同热度估算排名,但更新速度却颇为相似。


与传统娱乐圈不同,传统一线女演员以五年甚至十年为代际更新,而短国女演员则以日、周、月为单位更换“一姐”。


内娱从“四大花旦”到“四小花旦”,从“85花”到“95花”,历经风云变幻,而短国却没有“花旦”的说法。因为在短国,花旦的评价体系已不再适用,短剧生态正重塑女演员的成功之路。


01 “花旦”:一种统一的评价体系


网络上普遍认为,“四大花旦”最早由《南方都市报》在2002年评选,当时称为“四小花旦”,包括章子怡、赵薇、周迅、徐静蕾,公众赋予她们“名气”“人气”“灵气”和“才气”的标签。


尽管后来花旦评选遭质疑,但仍能总结出一些评价标准,如演技、作品、奖项、导演、观众缘等,初代花旦体现得尤为明显。


“谋女郎”章子怡出演李安的《卧虎藏龙》、王家卫的《一代宗师》,斩获众多国内外大奖,“国际章”声名远扬;赵薇凭借《还珠格格》《情深深雨蒙蒙》等剧,深受国民喜爱;周迅是第六代导演的宠儿,主演《恋爱中的宝贝》《苏州河》《李米的猜想》等高分作品,在影视领域获奖无数。徐静蕾“演而优则导”,凭借《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获圣塞巴斯蒂安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


从某种意义上说,花旦代表了女演员的行业上限,能进入花旦评价体系,是女演员咖位提升的重要标志。


章子怡、周迅等传统花旦能长红20年,是因为传统影视行业标准明确,即被名导演选中、演出好作品、收获奖项、站稳咖位,评判主体是掌握影视资源和话语权的核心人物与机构。


所以,“花旦”对女演员而言是一种评价体系和标准。虽然这种标准并非完美,但一个成熟的行业需要有标准。


而在短剧行业,目前评判标准只有爆款作品。一部爆款短剧的诞生,是演员、制作、平台和观众多方努力的结果。


这意味着在短国,没有垄断的审美权。


抖音、红果、快手、小程序等平台有各自的分发机制和受众群体,众多垂直赛道如“复仇爽剧”“非遗文化”“甜宠霸总”等都有独立的流量池和推荐机制,每个赛道都可能诞生“一姐”,比如王小艺是“玄幻赛道大女主”一姐,许梦圆是“甜美女主”。


王小艺(左);许梦圆(右)


对于有爆款制造能力的厂牌,如“爆款制造机”听花岛,捧红了李柯以、韩雨彤、赵佳等女演员。


当然,观众的认可至关重要,观看量和付费量是评价爆款的关键。在甜宠赛道,演员的顺眼程度甚至能决定短剧的火爆程度。


但爆款的诞生原因仍是个谜,因为短国没有导演中心制和演员中心制,权力是去中心化的。


02 “一姐”的诞生——“爆款即巅峰”


在这样的背景下,与传统花旦相比,短剧女演员成为“一姐”的门槛较低,长剧不知名演员、非科班出身者、科班新人都有机会。


短剧“一姐”的诞生条件可总结为:以作品的火爆程度和爆款数量为标准。


2023年是短剧行业的井喷期,付费短剧盛行。当时入局的女演员,只要有一两部爆款作品,就能获得“短剧女王”的称号,徐艺真和李沐宸就是最早获此殊荣的。


2023年,徐艺真进入短剧领域,首部作品《重生后被渣男死对头宠上天》总充值超3000万元,同年主演的《哎呀,皇后娘娘来打工》《闪婚后,傅先生马甲藏不住了》充值均过亿,爆款率近乎100%。


同样在2023年,李沐宸凭借爆款横屏短剧《招惹》进入“短剧女王”行列,2024年又有爆款《执笔》。不过今年,两人都未再有现象级爆款。


今年进入“一姐”圈的女演员,如余茵、李柯以、王小艺、刘念、韩雨彤、姜十七等,有的靠一部超级爆款,有的则需多部作品累积一定数量的爆款。


刘念虽只出演八部短剧,但部部火爆,有两部现象级爆款《请君入我怀》和《念念有词》,播放量均破20亿。而李柯以、余茵和王小艺则凭借数十部作品,分别打造出《十八岁太奶奶驾到,重整家族荣耀》《好一个乖乖女》和《我,修仙多年强亿点怎么了》等现象级爆款。


刘念(左);李柯以(右)


03 审美平权后,成角儿的一体两面


审美平权是一把双刃剑。


好的一面是,在影视寒冬下,短剧审美平权为许多女演员、女艺人(尤其是不被关注的)和有演艺梦想的女性提供了机会。


徐艺真和李沐宸都出身长剧,李沐宸演长剧时多为配角,徐艺真出演的更是小角色。刘念从创造101女团出道,但热度不高。短剧让她们有了成为主角的机会。


接不到戏的长剧女演员也能重新工作,如杨蓉、李若彤、舒畅、娄艺潇等。但知名度高的长剧女演员成为头部仍需遵循“爆款即巅峰”法则,这体现了短剧生态对演员评级的全面重构。


非科班出身的余茵,演短剧前在工厂工作。从2022年进入短剧圈到今年爆火,她用了三年,与长剧圈相比时间不算长,毕竟赵丽颖成角儿前跑了七年龙套。


短剧的兴起为女演员开辟了“英雄不问出处”的道路,且女演员在短剧中可出演的类型增多,如演妈妈、大女主、白莲花、黑莲花等,这或许是短剧女演员独有的优势。


不好的一面是,没有明确的评价体系,“一姐”头衔含金量不足,可能出现平台认证的“一姐”不被观众认可,观众喜欢的“一姐”不被官方承认的情况。


在央视主办的CMG首届微短剧盛典上,获奖女演员并非都是演过爆款的“一姐”。如获得年度微短剧女演员的李若彤、年度微短剧影响力演员夏天妹妹等,她们在演技、作品价值观导向和发展潜力等方面得到了官方认可。


所以,短剧女演员虽较易登上巅峰,但要维持“一姐”地位却面临焦虑,在短国日益激烈的竞争中,这变得愈发困难。


04 巅峰之后,何去何从


为长久维持“一姐”地位,一些短剧女演员选择以量取胜,大量拍戏以增加命中爆款的几率,如余茵、王小艺、王格格等“劳模”女演员,她们红果主页的作品数在40 - 50个左右。


但短剧演员拍戏强度大是业内共识,连续十多个小时拍摄一至两周,这对演员和行业都不是可持续的良性发展。


澎湃美数课的数据显示,短剧女演员平均年龄25岁,男演员26岁,这让人觉得短剧演员是在“吃青春饭”,所以演员们更努力地在有限时间内卷作品数量。


一些短剧女演员意识到需要创造标准,徐艺真在采访中提及短剧行业的乱象和剧情的雷同,去年她成立了自己的影视制作公司,身兼演员和制片人。


徐艺真,图源晨视频


其他女演员该何去何从,仍是行业待解的问题。


在粗放发展的两三年里,短剧改变了演员的成名之路。当粗制滥造的时代过去,明确演员的标准和体系势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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