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强制美国制药公司大幅降价，中国创新药物：影响不大
2025年5月12日21点，北京时间，美国总统特朗普通过行政命令正式发布“最惠国政策”，强制将美国处方药价格拉至“全球最低价格”，预计药品价格将立即下降30%至80%。
事实上，这并非特朗普第一次“开刀”美国药价。特朗普在2020年的第一个任期内，就推出了“最惠国”（MFN）该政策试图使Medicare(联邦医疗保险)支付的药品价格不高于其它发达国家的最低价格，并计划在三年内分段完成。然而，这并未成功兑现，美国制药公司随后以“规则制定程序不当”为由提起诉讼，最终使该政策被联邦法院叫停。
对于这一点，特朗普并不甘心，在第二次上任后，他首先继续了拜登政府的《通货膨胀削减法》（IRA）部分条款允许Medicare(联邦医疗保险)直接与药企协商药品价格。近几周，特朗普采取了一系列针对药品价格的行动，包括要求众议院共和党人在医疗补贴计划中强制规定低药品价格。但是昨晚北京时间，特朗普正式通过行政命令重启“最惠国政策”，承诺美国处方药的价格不得高于我国其它任何国家支付的最低价格。
特朗普之所以如此坚持，是因为在他看来，在世界范围内，美国一直独自承担着创新药物高研发成本的“接盘侠”。依据美国卫生福利部（HHS）Office，下属 of the Assistant Secretary for Planning and Evaluation（ASPE）报告于2024年发布，2022年美国所有药品(品牌药品和仿制药品)的价格是我国均价的近三倍，其他国家每支付1美元的药费，美国客户需要支付2.78美元。所有这些高成本最终都由美国医疗保险支付，这也是其医疗保险支出一直居高不下的核心原因之一。
对此，特朗普将“最惠国政策”视为其发布的最重要、最具影响力的政策之一。这项政策立即引起了中国股市的强烈反响。据悉，在沪深股市，百利天恒、泽景医药、新立泰等股价不同程度下跌；港股创新药也在下跌——基石药业、亚盛药业、来凯药业、康宁杰瑞、和声、歌礼药业、映恩生物、宜明昂科等市场跌幅一度超过8%。
仅仅是短期反馈，假如从长远来看，在美国强制降价之后，对中国创新药到底是好是坏？这个值得仔细研究。
01 利润，远大于弊端
在过去的一两年里，中国的创新药BD交易特别受欢迎，而美国制药公司是最大的支付方。根据研究报告，2024年，中国制药公司已经完成了94笔license-out交易，其中44笔交易与美国制药公司直接相关，占47%。
2015-2024年，中国制药公司License-out交易买方和转让权分布(图源医药魔方NextPharmarmar)®数据库）
所以，如果实行“最惠国政策”，美国制药公司的整体收入将大大降低，随之而来的是进一步实施降本增效。这意味着，未来美国制药公司在BD中国创新制药时可能会更加谨慎，在引进项目时更加注重盈利空间，优先选择高毛利产品或定价机制下更具吸引力的差异化产品。。另外，在交易过程中，美国制药公司也可能大大降低中国制药公司在授权交易中可以获得的收入预期，如降低首付、里程碑支付金额或降低销售份额比例。
对于许多行业人士来说，这是一个必然存在的客观条件。但是需要强调的是，这些主要影响的是一些大交易。，对首付只有1000万美元的BD交易而言，这不仅不会阻碍其交易过程，而且会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促进作用。
对于这一点，纽扣资本合伙人李瑞说：“在大幅降价之后，为了控制‘引进成本’，美国制药公司可能会更加关注中国的创新药物。从全球市场来看，中国的创新药物管道一定是最便宜、质量最好、R&D周期最快的，完全满足了美国制药公司的BD需求。。相反，一些欧美小型biotech可能会因为研发成本普遍较高而大规模倒闭，因此很容易被美国制药公司放弃。
其次，美国制药公司肯定会降低整个医药供应链的成本，批发零售过程中的折扣可能会从制造商那里回收。此外，R&D的成本将大大降低，这意味着R&D在中国等新兴市场的地位将大幅提升。而且同样是基于控费逻辑，因为中国创新药临床费用便宜，而且入组快，研发效率高，所以美国制药公司可能会向中国引进更多的R&D中心和工厂，这可能会给国内CXO带来一些好处。
而且在这种市场条件下，也会产生一种新的NewCo方式，即“Hybrid NewCo”。事实上，与现在的主流相比，“American NewCo”-将中国创新药物的权益完全引入美国，并在美国进行临床开发，“Hybrid NewCo“在新的市场逻辑下，性价比显然更高。
具体而言，根据纽扣资本合伙人李瑞的说法，“和传统的American 不同的NewCo模式，Hybrid NewCo最大的特点是临床上也主要在中国进行，同时还配置了以华人为主的管理团队，这将大大降低R&D成本。这意味着Hybrid NewCo需要更少的资金，投资者的投资成本也会更低， 因此，NewCo所有股东在未来的交易中赚钱的确定性更高，回报也更高。
接着就定价而言，因为“最惠国政策”要求美国处方药的价格不能高于我国其它任何国家支付的最低价格，而且中国正是美国药企全球最低价格的市场之一，例如默克的肝癌药物，阿斯利康的肺癌药物等多种重磅药物，目前在中国市场的价格已经跌至世界最低水平。所以，为了平衡收益，美国制药公司可能会放弃长期在中国市场实施的“薄利多销”战略，选择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价格。
然而，这并不是一件完全“坏事”。因为这将进一步推动国产创新药物的替代进程，相应地，更多的资金将涌入创新药物领域，R&D效率将大大提高，从而显著增强国产创新药物在全球市场的竞争力。
其次，从全球原料药生产的角度来看，中国的原料药生产能力已经占到了全球30%，基于原料、人工、工艺效率、供应链管理和政策环境。中国原料药领域成本低、质优价廉的获益概率增加。
最终提到的是仿药和生物类似药物可能带来的出海机会。据悉，在特朗普的“最惠国政策”中，提到要重新审视药品专利保护与仿制品准入的平衡，加快仿制品和生物类似药品的审批流程，从而增加市场竞争，实现药品价格的大幅下跌。这意味着美国仿制品和生物类似药物将迎来新的发展机遇。
在巨大的需求缺口下，反向中国市场可能会给中国仿制药和生物类似药企业带来新的出海机会，尤其是在单抗、GLP-1、热门领域，如生物胰岛素。但值得注意的是，随着美国仿制品和生物类似药物的大规模市场化，其质量要求会越来越高，这可能会大大降低其盈利空间，因此对国产仿制品和生物类似药物的控制成本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总体而言，特朗普“最惠国政策”的出台，虽然在许多方面会对中国创新药物产生一些不良影响，但总体而言，利大于弊。对于这一点，一位资深投资者向动脉网表示。，事实上，这是一个变相的机会，为中国创新药物提供前所未有的发展。
02 让子弹先飞一会儿
国内制药公司在“最惠国政策”出台后，就下一步该如何应对，但在一些资深人士看来，现在的行动还为时过早。
这个方面就是从减价的根源来看，最惠国政策可以控制政府支付医疗保险的药品价格，例如MedicareA，B，Medicare Part D，304B和Medicaid等，总共约占美国市场的48%。此外，大部分不受控制的人被商业医疗保险占据，几乎覆盖了2亿多美国人口。也就是说，“最惠国政策”实际上只能影响药价市场的一半，另一半还是交给市场定价。
另外一方面是从政策实施的可行性和水平来考虑。第一，在实践中，“最惠国政策”很有可能不会是商业部署，更应该是特朗普政府的政治行为之一，就像最近备受关注的“中美关税大战”一样，最终可能是一场闹剧，让它平静下来。事实上，“雷声大雨点小”一直是特朗普政府的惯用伎俩，不知道最终能实现多少。
其次，“最惠国政策”提到的药品降价30%到80%过于夸张，毕竟，美国是世界上最大的药品市场。2023年，美国医疗卫生支出达到4.9亿美元，占GDP的17.6%。因此，如果价格大幅下降，必然会对其市场经济产生巨大影响，从而进一步加深其全球债务规模。对美国来说，这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最后，从利益的角度来看，制药行业一直是美国政府最难的蛋糕之一，因为它涉及到巨大的经济利益链，包括制药公司、保险公司，甚至一些世界顶级财团。所以，“最惠国政策”出台后，美国市场反对的声音很大，比如美国药品研究和制造商协会（PhRMA）Alex高级副总裁 Schriver便对特朗普大肆指责，“当我们面临来自中国的日益激烈的竞争时，政策制定者应该致力于修复美国制度的不足，而不是从国外引入失败的政策。“此外，还有著名的博主埃德·克拉森斯，他也毫不客气地宣称这个谎言只是特朗普政府的另一个谎言。。这就是说，后续推进“最惠国政策”的难度很大。
因此，在很多业内人士看来，“最惠国政策”在美国市场完全落地的概率并不大。退一万步说，即使不畏艰难，最终成功落地，药品整体降价幅度也只能在1%到10%之间，不会有大比例的下降。因此，对国产创新药来说，静观其变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但我们也要意识到，无论是之前激烈的“中美关税战”，还是目前轰动一时的“最惠国政策”，其实都是在向国内创新药物传递一个重要信息:如果你想在当前动荡的全球市场中“生存”，你必须需要一些新的东西来证明自己，比如领先全球R&D进度，比较全球更好的临床数据，或者大幅领先全球销量。这一直是创新药物永恒的市场逻辑。
* 参考资料：
1.特朗普重推“最惠国药价令”：影响中国生物医药出海美国的几何？大报药闻；
2.“医学大利好，被当作鬼故事”——瞪羚社；
3.特朗普突然发帖:美国将节省数万亿美元！日本三大巨头股价暴跌，整个市场受到冲击？业内人士解读——日常经济新闻。
本文来自微信微信官方账号“动脉网”（ID：vcbeat），作者：牟磊，36氪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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