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AI写网文赚钱，底层幻觉和技术命运。

在被Deepseek震惊、担心失业的人类文字工作者中，网络平台的编辑应该是第一批直接关系的——每个平台的投稿量都在飙升，其中大量明显使用了AI协助。编辑的工作量翻了一番，每天都在讨论AI。好消息是，编辑的工作似乎还是很重要的，至少他们需要留下来识别AI。

准确地说，这不是区分AI。头部平台是AI的潮流追随者，付费巨头阅读文章和免费巨头番茄已经发布了自己的AI协助写作工具。但就在2月底，一批番茄作者发现自己的小说流量急剧下降，怀疑被软封禁。平台客服给出的理由大多是“水文”。但是作者更倾向于认为这是一轮针对AI写作的“清洁”，而不是以AI为名。

毕竟最近番茄的“首秀”作品数量猛增。3月1日，番茄首秀新书达到惊人的5000本。番茄不能坐视不管，无论是防止平台被薅羊毛打败，还是维护读者的感受。在有限的作者中，有人承认自己用AI润色，也有人说没用。

番茄AI写作工具于2024年5月发布

而且一直以来，西红柿都被公认为最积极、最适合推动网络文本与AIGC融合的平台。事实上，网文平台仍然很难完全了解自己在AI浪潮中的地位。换句话说，在领导那里明确了，具体执行却存在着内在的矛盾。

从战略上讲，头部平台必须全身心投入到娱乐行业久违的技术变量和商业想象中。春节复工第一天(2月5日)，阅文集团发布消息“率先部署Deepseek，邀请全行业作家共同探索AI赋能创作”，带动股价大幅上涨。

但是面对面前的每一篇网文，编辑们还是很难不纠结“这是AI写的吗”。更为重要的是，读者关心，作者也关心。大量的AI文本涌入流量池，代表着每一位作者分得的曝光率越来越小，读者也会被泥沙俱下的内容所迷惑。

垂直付费网站更容易直接亮剑。2月17日，晋江文学城发布了严格的AI写作规范和处罚方法。根据民间说法，“网上反AI的第一枪已经启动”。

与之前几波AI工具热相比，Deepseek无疑让更多的人觉得“我也可以写”。各种“AI写网文月薪过万”教程再次流行起来，网文作者和读者都觉得奇点临近。

网络文学是工匠技能还是娱乐产业？如果是前者，作者可以自命不凡地坚持手工作为非遗传传承人；如果是后者，拒绝机器的人最终会被时代抛弃吗？也许一切都像海德格尔早就猜到的那样:技术是这个时代的命运。最重要的不是技术会变成什么样子，而是技术会变成什么样子。

春风一夜之间，各有各的态度

《哪吒的魔童闹海》和Deepseek是2025年春节最热门的事情。二者叠加，即粉丝创作社区LOFTER的“AI粉丝作家”事件。

由于《哪吒2》的火爆，粉丝对内容的需求飙升，涌入LOFTER的读者发现，收入榜上的一位作者“亩产一万斤”——几乎每天都有五篇文章的创作效率。他创作的《哪吒2》充满了人文AI的味道，被朱雀大模型测试为100%的AI生成内容。

在群众举报下，LOFTER迅速回应了惩罚作家、支持用户退款的问题。然而，LOFTER告诉硬糖君，对于网友推测的AI作者来说，“赚了几万块钱”是“严重夸张”的。

LOFTER对AI写作采取的雷霆方式得到了广泛的支持，有网友称之为“从良”——因为LOFTER曾经是AI绘画中一个激进的技术学校。

“LOFTER本人在AI相关能力上踩过一些‘坑’，甚至对用户造成了一些伤害。因此，在目前行业正在大力发展AI相关能力的情况下，我们会更加谨慎，考虑创作者的体验。” 编辑回复硬糖君的LOFTER。

在她看来，粉丝客户注重“为爱发电”，精神需求更强。与其他读者相比，他们会对AI有更明确的反对，尤其是AI牟利。因此，LOFTER目前的规则是“不鼓励利用AI直接产生的内容在LOFTER中获利”。

但是AI文能够登上热门榜单，恰恰说明AI写作能力已经能够满足大量粉丝的需求，也正是因为他们更注重情感体验。。一个更现实的问题可能是，无论读者是否在理念上接受AI写作，是否在阅读上津津有味，人们一般都不愿意为AI写作买单。

LOFTER作者因为逆天更新频率被群众抓住，而长期付费的网络文章往往直接把证据发给读者。不仅一个作者被锤成AI写作，因为他忘记了删除AI润色指令。

一位粗心的作者在收费章节留下了AI写作的痕迹，评论区的读者非常不满。“我以为你是手工巧克力，结果你是流水线产品，但你也声称是手工制作的。”

马克思主义理论早在中学就磨练了我们，“价值就是凝聚在商品中的普通人类劳动”。很少有人愿意为AI写作而不凝聚我们想象中的那种人类劳动付出代价。

如果你知道是预制菜，你会失去食欲，手工菜应该比量产菜贵。如果AI写作真的“真假难辨”，平台有责任标注“AI写作”，让读者有知情权吗？

幸运的是，在这个阶段，AI写作并没有那些卖课的人那么神奇。副总编辑胡说八道，告诉硬糖君，目前大部分都是用AI注水或者拼接，资深读者很容易分辨出AI润色。“尤其是DEEPSEEK的风格相当明显，赛博科幻、视觉、克制的写作风格都很强，很难校准。如果没有相应的剧情支撑，似乎什么都没有，会让小说更加空洞，更加水灵。”

早在2023年7月，阅文集团就发布了首个“阅文妙笔”及其应用商品的“作家助手”。阅文集团CEO兼总裁侯晓楠表示，“AIGC是未来五年IP行业的重要动能”。

面对AI巨浪，网络文学巨头必须成为推动网络文学与AIGC融合的领导者。然而，面对读者，为了维护“艺术”的尊严，需要一定的文化保守主义态度来强调高质量的付费阅读平台。

作为阅读文章的副总编辑，胡说八道认为“我们不能把学习AI变成猎巫，但我们应该抛开对Ai的执念，本质是保持原创和优秀的原则”。然而，在编辑工作和读者阅读中，不自觉地关注AI写作本身是人之常情。

大批编辑公开拒绝AI稿件

相对来说，免费阅读平台似乎更适合AI“证书”。读者对免费内容的要求会自动降低。免费的目的，如数量丰富、个性化需求、降低成本、提高效率等，都符合AI写作的要求。在社交媒体上讨论AI写作，免费巨头番茄是最好的。番茄无疑是目前最大的AI网络试验场，无论是平台自制、工作室量产还是个人作者AI协助。

但是大量内容的另一面是利润稀释。根据番茄去年12月发布的最新数据，2024年有9374名番茄作者年收入超过3万，3228名作者年收入超过10万。正如开场所所说，现在这片田野已经开始“机器除草”。

奔向AI，抓住AI

晋江文学城已经成为第一个明确限制AI的网络文学平台，这并不奇怪。硬核付费内容需要为资深读者和作者维护他们的纯洁。即使每个人都用机器包饺子，手工作坊和美食家也应该互相“配得上”。所以即使有一天网络文学崩溃回到一个小领域，也可以偏安一角。

2月17日，晋江站长冰心在站内作者论坛上发布了《关于使用和判断AI辅助写作的试运行公告》。晋江对AI辅助的判断标准也为我们澄清了当前网络作者对AI的使用。

晋江将AI写作协助分为文本类型和创意类型。其中，文本类型根据不同的水平分为校对级别、描述级别和叙事级别。创意类型分为元素级别、粗略大纲级别和详细大纲级别。晋江待定只接受校对级别、元素级别、粗略大纲级别的AI协助。换句话说，通常所说的“AI润色”被排除在晋江之外。

“润色”是最常被提及的AI用法。对于小作者来说，这是一个解决自己文笔差、思想难以落实的神兵。对于老油子来说，这是提高效率、水字数、欺骗全勤人士的利器。“我追的一篇农耕文章显然是作家助理用的。他每次写风景都像小学课文。”网络作家管平潮告诉硬糖君，有一次他去搜索，确实在一次文化旅游的内容中看到了同样的描述。

在DEEPSEEK出现的第一时间，每个人都对其华丽的文采感到惊讶。但必须注意的是，早在拍摄和电影发明之后，文学中的大规模描述就大大失去了原有的价值。修辞意义上的文采不是网络文章产品的卖点。至少凭借硬糖君多年的网络阅读经验，大部分复杂的描述都是直接跳过的。

在阅读副总编辑的胡说八道中，润色恰恰是AI“见仁见智”的功能，也是目前他个人排斥的“中间区域”。他更喜欢把AI当成搜索工具和灵感工具。

AI只能在作者理解的范围内帮助作者。胡说八道，作者不懂的知识不能用AI拼接。一方面，AI可能会被编造；另一方面，作者思维框架之外的东西只能干巴巴地填满。

胡说八道试图让DEEPSEEK利用熵的调整原理创建一个超能力系统，然后要求它根据时间的进度回到另一个系统。的确，功能相似，原理不同。“问得越详细越有趣，但它的能力主要取决于你自己的想象力和知识范围。”

胡说八道，AI帮助网络写作有两个发展方向:一是在所有网络写作的基础上总结规则，形成最佳路线，然后引导个人写作或者干脆自主创作。二是基于特定作家的价值观、写作风格和知识范围，加强学习，然后帮助作家创作。

阅读文章“妙笔”内测展示

他说：“许多人认为第一条路线进步很快，但是我认为目前还远远达不到标准。即使将来可行，也完全没有意义。这将导致整个内容的膨胀，并且很快就会被拒绝。这是因为它消除了这个行业的多样性。胡说表示。

都说技术会从无效劳动中释放人类，但是技术来了，大家就更焦虑了。没有人工智能会被时代抛弃吗？作为第一代仙侠的代表作家，管平潮对AI还处于“试玩”阶段，他身边也有深入研究的同事，“就像一个积极向内燃机转型的马车夫”。

“车已经出现了，但还是龟速。我开着马车，但我没有低估这辆车。我也预测有一天它能赶上马车，那天我会考驾照。”管平潮说。

有的升起，有的落下

在晋江站长冰心发布的AI公告中，有一段与AI的对话节录。问题：定位于娱乐圈的作者是否会大规模下岗？

回答：失业潮集中在底层，依靠套路制造的作家将被AI所取代，但创意阶层将继续升值。

这也符合大多数人的推论。网上充斥着“AI写网文赚钱”的体验帖，只能是底层作家的错觉。更现实的焦虑是，当编辑开始强调拒绝AI稿件时，新手作者的生存空间可能会被挤压，他们的作品很容易在快速生产的海量内容中消失。也有作者担心手工码字会被认为是AI，被“误杀”。

现在，我们可以对卢德主义者有一点简单的同理心。不是每个人都能跟着去新世界，即使不是那个被牺牲的人，也要面对学习和优化。每个人的技术开发者都是财务自由和命运的改变，双赢；如果我们不招任何人，我们必须学习新技术，担心被解雇和失去双重损失。

“其实行业门槛已经提高了。现在你需要复合型人才才才能使用AI和传统的写作技巧。”管平潮认为AI会挑战新作者，但离高水平写作还很远。“AI是用逻辑思考的，但是人没有那么有逻辑。国家大事的背后可能是很儿戏的东西，文学有时候是反逻辑的，反常识的。”

阅读副总编辑胡说八道，认为AI用得越少越害怕，只要多用，就会发现AI有很大的局限性。

“即便是为人不齿的融梗，也是基于作家自己的认知和思想。作品表达的是个人经历和思想，这是AI无法选择的。它只能自己选择。 最好的逻辑路线，我们看到的是精彩的细节，深刻的情感表达。”

在AI端的ABCD上，作者需要通过审美选择最好的，通过价值观选择最能引起共鸣的。从这个意义上说，至少在面对AI的时候，我们都可以做一个有产品或者没有产品的甲方。

人类的胜率在于这种“产品”不是唯一的。网络文学是所有现实世界的投射，甚至比它还大。神教、妻子火葬场、胎儿素文...人类会觉得无法理解的疯狂文学，它的受欢迎程度一定是打击了一些人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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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最多只是‘一个’作者，它可以写成千上万本书，但是读者很快就会感到厌烦。人类的环城河在于我们在表达自己。胡说总结。

这可能意味着作者可以回到网络文学的起源，写得更自由、更发自内心。不要试图追逐热梗、热主题和热标签。如果你复制它们，你肯定不会被编辑理解，也不会很快被AI理解。当你表达你想表达的时候，总会有人深刻理解。

如果把AI当成我们这一代人的命运，或许真的可以推导出网络文章的两大“好处”。第一，如果技术大规模接手劳动，大量人可能会变成“无用阶级”，那么包括网络文章在内的廉价休闲只是需要。

在此基础上，我们还可以看到技术在不断取消“过程”。取消外卖烹饪过程，取消十几秒短视频通往笑哭的过程，甚至取消苦读的写作过程。人们越来越直接地享受结果。很容易得到，感觉很薄弱。不知道这个结果是怎么得到的，所以有很强的失控感。

很多网络文章都在回应这个过程的缺失和浅薄的感受，比如种田文章和虐心文章。在直接享受结果的技术天堂，我们不得不在网络文章中感受“过程”。

本文来自微信微信官方账号“娱乐硬糖”（ID：yuleyingtang），作者：李春晖，36氪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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