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写出这些让女人骨头发脆的情诗，一个男人有多深情！

纳兰性德（1655 年— 1685 年)，本名纳兰成德，叶赫那拉氏，满洲黄旗人，字容若，号楞伽山人。作为清初大臣纳兰明珠的长子，他是京城一生注定富贵、繁花似锦的少年。他一生都有着同龄人所没有的优越生活，优秀的教育，科举之路畅通，年纪轻轻就入值宫禁，前途无量。也许是造化弄人，纳兰性德却偏偏“身处高门广厦，常有山泽鱼鸟之思”，偏偏不愿意扮演“人间富贵花”的角色。在《饮水词》中，他表现出满怀惆怅，写出深情与忧愁。他指出了自己的初衷，与浙西词派创始人朱彝尊、阳羡词派领袖陈维邈站在一起，支撑着宋亡以来词汇衰落的又一次中兴，不愧为“国初第一词手”。

作者：国馆

关于纳兰性德的前半生，馆友可以点击此处观看。� � � �

纳兰性德有着普通人所没有的身份、地位、财富和名声，但他在爱情中一次又一次地留下遗憾。他曾经自我评价“天空迷恋”，在《饮水词》中留下了许多深情缠绵的爱情词汇。

在京城的传说中，纳兰性德年轻时曾经有过一段求而不得的爱情。二人在暮春时节落红满地的金井边相遇，那惊鸿一瞥的景象，让他心中一片混乱，再难忘。

正是挨着金井，满是落花红冷，蓦然相逢，心事眼波难定。谁省？谁省？从此纹灯影。

——纳兰性德的《如梦令》

关于纳兰性德失恋的传说，清人笔记多有记载，讲得生动，但有些实实在在的几分空虚却不得而知。故事中，纳兰性德爱上了他的表妹。不幸的是，他的表妹不得不参加清朝独特的选秀。当他进入深宫时，他被选中了，他们成了陌生人。纳兰性德不甘心，曾经偷偷跑去见她，但是宫禁森严，他们只好隔着一条长长的走廊远远无言以对。在纳兰性德的书中，关于回廊相遇的场景也很常见：

相遇不言，一朵芙蓉在秋雨中。小晕红潮，斜溜钗心只凤翘。

等待低唤，直为凝情恐人见。欲诉幽情，转过回廊敲玉钗。

——纳兰性德的《减字木兰花》

恋人不能成为家人。纳兰性德曾经用一个失恋的女人的语气为她谴责负责任的锦衣郎，表达对失恋者的深切怜悯。这种怜悯均匀地落在两个人身上。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待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讴山语罢清夜半，泪雨霖铃终无怨言。

如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天愿望。

——木兰花，纳兰性德 · 拟古决绝阑友

纳兰性德中举后，她的家人为他选择了一个合适的女人。她是两广总督加兵部尚书、都察院右副都御使卢兴祖的女儿。古人的婚姻坚持“父母的命令，媒人的话”，没有爱情和婚姻的说法。男女婚前都是纯陌生人。所以二人婚后能够产生爱情的几率极低，但也不是没有，比如古代爱情典范之赵明诚李清照夫妇。

这个低概率事件正好落在纳兰性德的头上。结婚后，纳兰性德发现自己的新婚妻子卢氏“生而婉约，性端庄，贞洁天情，尊重礼仪”，是一个温柔有礼，懂得读书，懂得写作的姑娘。纳兰性德经常把她和晋代著名才女谢道邈相提并论，说“林下的苔藓道家，穷玉骨委泥沙”。

图 | 《康熙秘史》©

纳兰性德曾经写过十六首《四季无题诗》，记录了他一年中和卢氏相处的点点滴滴。夏天，他们手拉手走在荷香水榭旁，看着天空无休止地散落着冷雨，但他们并不担心，只是因为他们可以互相开导，一起玩耍，把莲子扔进池塘，希望种下的荷花像河边的人一样成双成对。

水榭同携唤莫愁，一天凉雨晚来收。

戏剧将莲邈抛入池中，种出枝叶是并头。

——纳兰性德《四季无题诗》十六首 · 其六

当纳兰性德感染寒疾无法如期参加寺庙考试时，卢氏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照顾和安慰他。生病后，纳兰性德白天通过徐乾学处接受教育和学习，晚上回家“红袖加香夜读书”。像许多古代普通妻子一样，卢氏默默地站在一旁，为丈夫熏香、找书、打磨、加茶。烛火摇曳，两人偶尔相遇，相对微笑，有一种宁静的味道。

纳兰性德中进士后，卢氏和他分享了他的快乐；纳兰性德不需要留下来，卢氏和他一起分享了他的惆怅。他们相爱了几年，年轻夫妇生活在一起。

在纳兰性德生活中，康熙十六年(1677年)的春天是最难忘的。

继小妾颜氏为纳兰性德的长子之后，卢氏也为纳兰性德增添了一个儿子。这让纳兰性德非常高兴，给儿子起了个小名字。只是生完孩子，卢氏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最后卧病在床。一个月后，卢氏永远离开了纳兰性德。那天是农历五月三十日。

在卢氏死后，纳兰性德陷入了极大的悲痛之中。他把妻子的灵枢停在双林禅院一年零两个月，超过了当时亲王贝勒的停机时间。直到纳兰性德被授予三等警卫五品，卢氏才获得了他的生命头衔，卢氏才被埋在纳兰家族祖坟的大规模建造中。

图 | 《康熙秘史》©

纳兰性德一有时间就去寺庙陪妻子。卢氏的幻觉经常出现在他面前。当他听到卢氏的耳语时，卢氏的容貌经常出现在他的梦里。在纳兰性德的心目中，卢氏是他的红颜知己。“谁是知己，已经结束了！” 在卢氏去世半个月后，他写下了第一首悼念妻子的诗《青衫湿》 · 悼亡》：

最近无限伤心事，谁和话长更？任教分付，绿窗红泪，早雁初莺。

那时候欣赏，现在断送，总负多情。忽疑君到，漆灯风，痴数春星。

——纳兰性德“青衫湿” · 悼亡》

从那以后，纳兰的话“悼念死亡的歌声很多，知己的仇恨依然深深”，纳兰性德的悼念之声也破空而出，成为《饮水词》中连绵起伏的高峰，后人无法超越。再说一次，连他自己都很难超越。

泪流满面却沉默不语，只向前悔薄情，凭借丹青重省识。莹莹。一幅悲伤的画不成。

不要说得太清楚。午夜时分，梦早醒。卿从早醒侬自梦，更多。哭泣尽风檐夜雨铃。

——南乡子纳兰性德 · 《亡妇题照》

这种仇恨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滴空阶，寒更雨歇，埋花天气。三年悠悠的梦想，是梦想应该醒来，料也觉得世间无味。不如把夜台上的灰尘隔开，一片荒芜的悲伤。我放弃了我的合同。

如果重泉有双鱼座，我很了解他。多年来，我一直在努力工作，依靠谁。我从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转身，听了湘弦的重理。当他结婚时，他害怕两个人都会失去生命，然后在剩下的月亮和残余的风中。清澈的眼泪，灰色的纸。

——纳兰性德《金缕曲》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卢氏的感情从未淡薄过。花前、月下、清明、七夕、重阳、忌日，每一个念头，都有泪水，一生都是这样。

今天的古河山没有定据。画角声中，牧马频繁来来去去。满目荒凉谁能说？西风吹老丹枫树。

从前幽怨无数。铁马金戈，青冢晚路。一往情深多少？深山夕阳照深秋雨。

——《蝶恋花》纳兰性德 · 出塞》

一生一代一对，争教两地迷恋。相思对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浆料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牛津，相对忘贫。

——纳兰性德《画堂春》

谁念西风独自凉爽，萧萧黄叶闭疏窗。思考旧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那时候只有道是普通的。

——纳兰性德的浣溪沙

然而，那些过去“只有道路是普通的”的日子已经不在了。即使三年后，家里还是为纳兰性德娶了继室官氏，官宦也是京城的贵族。然而，虽然新手很好，但一切都不是第一眼看到的。“在便帐里再见，哪个像伊家？”在无常的生活中，纳兰性德的思想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心灰意冷，有发未全僧。风雨中消磨生死，似曾相识只孤独，情在无法醒来。

摇晃落后，清吹那堪听。淅沥暗飘金井叶，初闻风定又响，薄福推荐倾城。

——纳兰性德“忆江南” · 宿双林禅院有感情”

纳兰性德这个词变得越来越悲伤和迷人，对佛教和道教的沉浸也变得越来越强烈。就连风华正茂的纳兰也写下了“心字已经灰了”的悲伤，让世人极度困惑。

图 | 《康熙秘史》©

卢氏去世后，纳兰性德选择了自己的诗作为集合，并交给顾贞观在江南出版。纳兰性德的诗一经出版，就受到了极大的追捧，甚至在海外流传。读完之后，朝鲜人评论道:“谁知道小风残月之后，现在又见到了柳屯田”。

柳屯田是柳永，宋代第一位专注于写歌词的作家，也是宋词中最具代表性和知名度的婉约派人物。把纳兰性德当成柳永的接班人，可见纳兰性德的诗影响很大。事实上，纳兰性德被认为是清词三大家之一，与浙西词派创始人朱彝尊、阳羡词派领袖陈维邈站在一起，支撑了宋亡以来词汇衰落的又一次中兴。

纳兰性德不仅被视为柳永的接班人，也被视为宋代晏子和南唐后主李煜的后身。晏子和纳兰性德都是天生的，都很有才华，对自己的事业也有类似的态度，都很痴情。只是晏几道写的感情词多涉秦楼楚馆、歌台舞榭，而纳兰性德则更多地表现出贵族青年男女之间的爱情烦闷。

图 | 《康熙秘史》©

虽然李煜作为一个亡国之君，是一个政治弱者，但他的话却洗去了所有的铅华素，毫不掩饰自己的国色。纳兰性德词也崇尚自然，可以摆脱清初的旧习惯。用王国维的话来说，就是:“如果纳兰容以自然之眼看事物，以自然之舌言情，刚进入中原时没有感染汉人的风气，那就真的可以了。宋朝以来，只有一个人。”

但是，他们有一个很大的区别，一个是怀念旧生活，一个是叛逆旧世界，这个叛逆旧世界的底蕴是纳兰词背后魅力的根源。不幸的是，许多人读纳兰词，他们不知道这些词的深刻含义。纳兰性德的同事和朋友曹寅在纳兰去世十年后，写了一首诗，指出了一个悲哀:“每个家庭都在唱《饮水词》。纳兰有多少知识？”

在《红楼梦》中，贾宝玉咬紧牙关，狠狠地说:“财富这个词不会让我中毒。”作为一个同样的贵介公子，纳兰性德也觉得自己整天饱餐一顿，被“财富”这个词毒死了。他对朋友说:“鄙视性休闲，接近苦鹿，东华软世界只应该淹没聪明人的锦心绣肠，仆人的本质是庸俗的。能比得上吗？”

事实上，终其一生，纳兰家都处于繁荣状态，纳兰性德却常常“紧张不安”。在封建社会的黄金时代即将结束的过程中，纳兰性德似乎隐约觉得统治阶级的财富和荣华地位不可能长期得到保障，以至于他经常感叹:“荣华和三春总是害怕秋节到来”。

最初纳兰明珠依附于亲太子派的索额图发家，后来明珠培养了自己的力量，成了反太子派， 随着太子胤胤逐渐失去了康熙的青睐，索额图逐渐被明珠挤出了朝廷。然而，通过结党起家的明珠最终因为朋友党的罪行而被解雇。过去的纳兰府也被另一个大臣的贪婪和贪婪所吸引，据说已经存在了。但此时，纳兰性德已经去世多年。

过去，老师徐乾学也看着康熙的眼睛，从亲明变成了倒明。纳兰性德的弟弟和弟弟被选为二等护卫。他的官运亨通，诗歌也不错，但他也深深卷入了统治阶级的斗争。他和当时的八哥胤。雍正继位时，叙叙被追上官员，删除了他的号码，墓碑被改刻为“不忠、不孝、危险、阴柔的叙叙墓”。

自然而然地，这一切，纳兰性德难以见证，他的清醒更加新奇和珍贵。其他人都热衷于在皇帝身边打转，以此为无限荣耀，热衷于“跟随翡翠，在鹅黄中行”(高士奇)，但纳兰不是这样。

他对封建社会的价值和未来感到怀疑、悲观和失望。从这个角度来看，他是一个叛逆的家庭、门第和社会地位。

图 | 《康熙秘史》©

纳兰词充满了悲伤、泪水、仇恨、断肠、悲伤、憔悴、忧郁、凄凉等词语。不懂的人应该说是矫揉造作。然而，当代学者李泽厚的解释也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思考的视角:“这不正是因为我们处于一个没有斗争、没有激情、没有前途的时代和社会，处于一个表面繁荣平静、实际开始颓唐衰落的命运难过吗？”

纳兰性德在时代找不到出路，只好投身佛老，不得不在楼台高耸的官邸里修茅屋。他只能“身处游廊庙，恒自托江湖”，“身处高门广厦，常有山、鱼、鸟之思”。

问我是什么心，却构成了这个三相茅屋。可以学海鸥没事，闲着没事？百感随流水而去，一生都被浮名束。错过了东风的杏花天，红牙曲。

——纳兰性德“满江红” · 茅屋新成却赋”节选

纳兰性德曾寄信给顾贞观说：“我今天落拓何所止，一事无成就是这样。人生纵有英雄血，无由一溅荆江水。”

顾贞观不愧为纳兰性德的知心朋友。他清楚地看到了纳兰的想法:“我哥哥想尽一切办法展示他的才华；你想建造的事业永远不会一样；你想要的，永远不会一样；你想要的，永远不会吐出来。真正的创造者是温柔的，但没有理由的君主也是如此。”

纳兰性德每次和康熙一起旅行，大部分都不开心。唯一的例外是，他和康熙一起去了江南，他无聊了很久，获得了暂时的快乐。

江南风景如画，似乎再次唤起了纳兰性德对生命自然的热情和热爱。在南巡期间，他一口气写了十首《江南梦》。 · “江南好”。也许比起当初白居易对江南的眷恋，也差不多。

江南好，异京华在哪里？香散翠帘多在水中，绿色残留的红叶胜过花。无事可做。

——《梦江南》中纳兰性德的十个

在顾贞观搭桥之后，纳兰性德认识了他生命中最后一个女人——江南才女沈宛。只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

图 | 《康熙秘史》©

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这个冬天似乎特别冷。自从温暖的江南回到京中后，纳兰性德突然生病了，好像 19 那一年，寒疾发作，一病就是半年。

今年四月，严绳孙要南归，纳兰性德勉力抱病向朋友告别，诗中有句话：“可怜暮春，病中不要老朋友”。

5月23日，纳兰性德强高呼精神邀请众多朋友聚会。在纳兰府的水亭里，纳兰性德的目光一个接一个地穿过顾贞观、梁佩兰、姜宸英、朱彝尊等人。六年前，这些人也一起去了张见阳山庄，一起在水亭里看荷花，一起欣赏春雪。不久前，曹寅在元宵节和纳兰一起在花草堂吃饭和写诗。

这一天，纳兰性德的情绪似乎很压抑。他建议以合欢为主题进行诗歌和歌唱，他率先唱了一首《咏夜合花》。水亭上有两棵合欢树，是纳兰性德和卢氏亲自种植的。在过去的八年里，小树苗已经被建造得亭亭玉立。

阶前双夜合，枝叶敷华荣。

亲疏共晴雨，卷舒因晦明。

影随筠箔乱，香杂水沉生。

对于这一点，可以卖出去，旋移迎小楹。

——纳兰性德“咏夜合花”

纳兰的这首诗写得并不好，但诗中充满了怨恨，甚至连一起吃饭的朋友都发现了，劝他稍微放松一下。姜宸英在诗中说:“好会欢今天，没有烦恼。”

喝醉了叹了口气。宴会结束后的第二天，纳兰性德病得很重。康熙特意派来的太医面面相觑，无能为力。七天后，纳兰性德继续发高烧，长时间死去，年仅一年。 31 岁。

那天正好是农历五月三十日。卢氏的禁忌日。最后，纳兰性德和卢氏一起葬在北京西郊纳兰家族的墓地里。八年后，他和卢氏再次相聚。

葬礼当天，京城乃至全国各地的文人都来送别，都哭了，其中有数百人为纳兰性德写了祭文悼词。徐乾学在祭文中叹了口气，说:“如果你放假一年，你会取得很大的成就。”

天假以年，纳兰性德的结局会不会像贾宝玉一样？亲眼看到抄袭大观园的情况，亲身经历了大宏哭泣的凋零后，在佛灯前痛读《南华经》，心里明白，光着头赤脚出走，光着身子来来去去没有牵挂。这样，纳兰性德在天不假年，也不是他的幸运。

遗憾的是，人生只有一次，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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