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冰：想象力的束缚，汽车设计的束缚

发文 / 路 行

编辑 / 黄大路

设计 / 赵昊然

6 月 14 第十六届中国汽车蓝皮书论坛第一天，哪吒汽车副总裁兼设计中心总经理常冰在当天下午的特别造型设计中发表了题为《想象的枷锁》的演讲。

同质化只是一种想象力有限的表象，设计技术思维是产品内卷化、设计想象力发展受限的重要障碍。

他还表示，设计作为艺术和工业之间的状态，能否回归出生时的初衷，与工业保持适当的距离，保持独立和界限，而不是被汽车工业或艺术完全吸收，从而适当超越现实，在内卷之外创造更大的价值。

下面是常冰的演讲记录，这里有一些删节。

各位新朋友，老朋友，大家好，又见面了。

刚才两位嘉宾展示了我们中国自主品牌对汽车设计的想象和对未来的期待。这种对未来的期待也是每个汽车设计师从业者每天坚持的。然而，在想象的过程中并不完全自由。我们总是遇到阻碍想象的障碍和障碍，所以今天我想和大家分享一些阻碍我们想象力发展的因素的想法。

众所周知，每一个设计师，无论是在校园教育还是在设计过程中，都要面对每天发挥自己想象力和阻碍我们发挥想象力的平衡。因为设计师在理想和现实中一直是一个平衡和徘徊的角色，如果是一个完全自由的想象，这件事可能会变得非常简单。正是因为一些障碍和阻力，才是做这份工作最具挑战性和成就感的原因之一。

就像我们今天的论坛一样，“想象力”之所以被提出作为一个主题和关键词，是因为我们在作业过程中发现了一些问题，需要讨论，所以才被关注。

同质化只是想象力有限的表象。

例如，我们经常讨论的同质化只是我们想象力有限或受阻的表象。如果我们探索它的根源，我们可以发现这样一个特征:100 年前底盘架构是这样的(见下图)， 2016 年，接近 100 这一年大概还是这样，它所有的变化都在演变，细节的变化，而不会发生颠覆性的变化，到目前为止，我们期待的滑板底盘还没有真正成为我们平时可以购买和使用的产品。从想象中的理想世界到现实还有一定的距离。因此，我认为这类产品的百年结构并未真正发生变化，也是我们想象力受阻的根本原因。

因此，我们的创新是肤浅的，比如现在业界经常提到的冰箱彩电沙发，这是我们最新发布的哪吒。 L，这方面也做得很好。但事实上，作为一名设计师，我们都知道如果设计在这个领域竞争，对设计师来说是一个不好的信号。这不是我们真正追求和想象的理想世界的竞争内容。这种内卷其实展现了我们内心创新和竞争的困难。

即使是我们也常常问自己，到底我们设计师经常关注的内容的含义是否仍然存在？比如我们最关心的形式和审美，已经从历史上变成了中间我们熟悉的形式，但是在最新的设计中已经变成了另一种形式，没有什么别出心裁的，只是材料和工艺决定的一种非常简单的形式，不需要设计师去推敲和磨练。设计师别出心裁的意义是什么？

这张插图(见下图)是最近国内各大美术学院毕业展的海报，很有意思。从年轻一代作品的展示中，我们可以看到大部分设计都很复杂，里面有很多东西。我们可以感受到每个人都想要突破和成长的愿望，里面充满了科技和技术。 AI 痕迹，里面有万物链接，有很多跨界，还有一些新的希望和对未来的寄予。我认为这些海报实际上展示了新一代设计师和未来准设计师对想象力发展的期待，这与我们行业专业设计师经常关心的问题有共同点，即我们面临许多问题和新的挑战，我们期待新的发展，我们期待我们的想象力有一个新的发展领域，但我们没有得到一个非常准确的答案。

技术设计思维阻碍了汽车设计的想象力

工业、艺术与设计的关系

到底是什么限制和限制了我们设计创造力的发挥？如果我们讨论这个问题，我们不妨回到设计的出现。事实上，设计是从艺术和工业之间的妥协中出现的。我们来自艺术，但也是一个受到行业严重关注和关注的专业。因此，我们注重平衡和合作。我们应该考虑成本。这个成本包括成本和时间，但它不同于简单的艺术和工业。

但是在实际发展之后，我们的设计越来越被工业所吸收，甚至直接变成了工业设计。在工业时代，我们常说汽车设计是工业设计的重要组成部分，事实上，在工业时代， 20 本世纪发展十分顺利，也创作了许多十分经典、十分优秀的作品，但放在一边。 21 从世纪这个时代的背景来看，这些变化并不总是好的，它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变化，那就是把设计变成一种技术。

今天，我们已经习惯了这种说法。设计是一种开发设计，但实际上，设计诞生之初与技术无关，但在成为工业设计之后，我们不自觉地熟悉了一个新的概念和概念。我们的设计已经成为工业员工，而不是单独的类别。

到底是委托还是雇佣设计与汽车工业的关系？事实上，首先是委托关系，各有千秋，你情我愿，两者是相互平等的合作关系。比如最早的雷蒙德 · 罗维（Raymond Loewy）当设计师的时候，他没有被任何品牌雇佣。这是一个独立的设计。他的想法是“先进，但可以接受”。他把先进的设计放在第一位，而可接受的产业诉求放在第二位。最终发展成了劳动关系，当然我们没有对哈利进行任何评价。 · 厄尔（Harley Earl）王先生的不尊重意味着他创造了我们汽车设计师的职业和名字。然而，从这个时代开始，设计已经成为汽车工业系统的一个部门。汽车工业支付给设计师工资，雇佣我们工作，这与委托关系完全不同。

因此，作为艺术和工业之间的状态，设计原本与艺术保持着客观的距离。我们没有说我们是艺术家。我们不太强调个人的主动性、自由性和无利可图。我们非常重视平衡、合作和成本。然而，我们离工业太近了。因此，我的一个想法是，我们能否回到设计诞生的初衷，与工业保持适当的距离，保持独立和界限，而不是被汽车工业或艺术完全吸收。通过这种方式，可以适当地超越现实，在内卷之外创造更大的价值。

这里有一句话，我希望设计永远把艺术当成理想和引导。当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设计师非常认同这种观点，但是当我们在工作中或者和用户、同行、合作部门交流的时候，他们可能不理解这一点。

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五十多年前安迪 · 沃霍尔（Andy Warhol）总之，在电视媒体出现之后，他对媒体未来的发展有了一个猜测，说：“在未来，每个人都可以成为 15 一分钟的名人“，现在真的变成了现实。

事实上，一位艺术家推测，对我们设计的贡献确实决定了我们生活的每一个方面，而不是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如果设计完全被工业吸收，设计师对未来生活和生活方式的想象将受到严重限制。

汽车产品对设计的异化作用

作为一种非常独特的存在，汽车产品对汽车制造商和汽车制造商有着明显的异化作用。它们的表现在哪里？首先，我们的思维被固化了。正如我们刚才所说，设计已经成为一种技术。每个汽车设计师的脑海里都装满了齿轮，然后新时代就装满了电路。无论是传统油车还是新型智能电动车，设计师都因为汽车产品的特点而被这款产品的结构和特点所异化，这让我们的设计师越来越远离设计这种活动和艺术的初衷。

即使抛开个人设计师的视角，把整个开发作为一个组织来看，汽车这一产品的特性也会对我们产生很大的异化作用。1972 年马克斯 · 韦伯（Max Weber）据说，“当今社会最合理、最高效的组织具有官僚制度的特点”。这句话没有贬义。他只是一个中性的名词来描述庞大的组织结构，因为这个官僚制度是可以预测的，非常正规系统，流程非常标准，主要处理一些合理重复的工作。然而，“官僚制度的控制是以牺牲个人能动性为代价的，极端的功能障碍可能发生在不确定和不断变化的阶段……”这句话是日本两位专家野中裕次郎和竹内弘高的判断。当然，他们不仅研究汽车工业，还研究整个组织的变化。

汽车行业这种高度复杂的技术，具有很强的理性化和系统化的特点，这给了汽车设计一定的垄断性。你可以回忆起所有的设计领域。只有汽车设计行业高度独立和封闭，别人很难进入，因为门槛比较高。事实上，这种状态明显导致了我们整个汽车设计的垄断特征。垄断是对选择多样性的削弱，违背了消费的自然需求。

再次向大家介绍一句话，这是齐格蒙特 · 鲍曼（Zygmunt Bauman）说:“在选择所有产品的过程中，都会获得光彩和魅力。如果选择消失，它们的吸引力就会消失。”当汽车的设计和发展变得垄断时，丰富的特征正在被削弱。

比如我们说的“众创”和“同创”，其实作为汽车设计的圈内人，大家都知道这两个字并没有真正实现，更多的时候是作为讨论的噱头。因为我们的设计大部分是卖家设计的，包括你消费汽车的文化，其实是由创作者决定的，而不是完全自由的消费者决定的。因此，我们将把汽车行业的“众创”和“同创”换成“定制”一词。

事实上，“定制”在汽车行业仍然是一件困难的事情。真正实现自由定制的品牌很少，与消费者期待的完全自由定制还有明显差距。所有这些都是由于设计技术的影响，因为我们把设计当作技术，它肯定也会受到技术本身的影响。技术发达之后，一个很自然的想法就是我们把所有的功能和技术都积累起来，比如我们现在的卷子设备和性能。其实这种思维的根源就是把设计当成一种技术。

智能发展消除和转移设计

在历史上，如果我们讨论技术与设计的关系，比如上个世纪， 50 在时代，工业技术对设计是一个巨大的刺激，喷气机的出现极大地改变了设计的外观。20 世纪和 21 互联网技术出现在世纪交接中，使设计迅速实现了同质化和平整，这对设计也有很大的影响。

这种巨大的影响对设计来说可能不是一件完全好的事情，因为它的持续性，比如从互联网到智能技术的发展，目前对设计的影响非常强烈，那就是消除和转移。当高度智能化时，汽车的内饰可以变得极其简单。这样简单的形状似乎不需要设计，任何人都可以做。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们原来的设计师所追求和引以为豪的工作可能没有新的用途，因为人们不再需要开车了。

包括我们现在讨论的智能技术的发展，可能会转移设计的重点，创造新的体验，但可能并不完全如此。我和很多人交流过，大家会有一个大概的共识——我们不敢说这是行业的共识，这是一些人的共识。

我们之所以经常讨论智能技术与感觉的密切关系，是因为智能技术目前还不成熟，有好有坏，所以有区别，有自己，有追求，有选择。但是当智能技术完全成熟的时候，它的感觉应该是高度相同的。每个人需要的最好的智能驾驶和最好的智能驾驶舱应该基本相同。如果有区别，很可能一个不够好，或者两个都不够好。而且，从行业发展的角度来看，这种完善的智能技术提供商很可能是高度垄断的，垄断在一、二、三家手中。在这个时候，智能体验是软件化的，与我们设计师所关注的物理世界的设计基本上没有太大的联系。所以在智能技术发展之后，设计师需要做什么？还可以把智能体验作为设计的一部分吗？也许是不成立的。这个观点当然是少数人的观点，欢迎大家一起讨论。

而我们现在看到的是，在智能技术没有那么完善之前，当我们把设计深度堆砌成一门技术的时候，很多强势品牌其实都在制造一些焦虑，让客户永远处于无尽的兴奋之中，继续处于怀疑和不满之中。它会一直告诉你“你以为这就是全部吗？好戏还在后面”。

然而，这些并不一定真的是消费者所需要的，比如隐藏式门把手。我们都说它减少了风阻，提高了空气动力学的性能。但是，作为业内人士，我们知道这种奉献有多大可以计算。这个数据是能明显提升用户感受，节约能耗，还是只是噱头？当然，这只是一个例子。

回顾过去，除了设计技术是阻碍我们想象力发展的束缚之外，还有一种束缚，回顾过去， 21 在过去的20年里，事实上，我们所做的所有设计和创新工作都是在这个世纪里进行的。 20 虽然我们可以满足用户当前的需求，满足行业商业发展的需要，但是如果把设计当作一种基本的演变来看待，那么我们就可以满足用户当前的需求，满足行业商业发展的需要。21 这个世纪的大部分工作都在演变。比如关于车型，其实大家现在做的所有车型都在做。 20 21世纪已经出现了。 世纪人类并未创造出全新的模式。

再仔细研究一下，不仅仅是汽车设计，我们整个设计的文化符号 20 世纪基本上出现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现在经常看到一些复古设计，向经典致敬，或者我们应该给很多新设计做很多评论和解释的原因。因为我们做的大部分工作都在进化，我们并没有真正创造出一个前所未有的设计，只是在一点点改进。

如果扩展到更多的文化范围，几乎没有新的文化符号增加，这将对我们的设计想象力的发展造成很大的障碍。作为工业设计的一部分或者汽车设计的一部分，你会更难创造出一个全新的东西。

上述几个方面是我对想象力发展枷锁的一些看法分享，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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