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一鸣遭受“竞业协议”的情况下

04-30 22:18

有的事情不上秤没有四两重，上秤一千斤也打不住。

近年来，大量遭受竞业协议的互联网工人应该对这句话有更多的个人感受。在签署竞业协议的辞职者中，很大一部分从未预料到这张纸有一天会让他们付出巨大的代价。毕竟他们对自己还是有点B的，企业真的上线了，成本也算不上。

《劳动合同法》第二十四条规定了竞业协议的法律依据，其中提到竞业限制只适用于“用人公司高级管理人员、高级技术人员等有保密义务的人员”。然而，现实是，越来越多的基层员工被纳入竞业限制范围。

本月初的一篇文章《晚点LatePost》列举了一个案例，一家跨境电商公司雇佣了约5万名外包劳动者，但他们从2月份开始与公司签订的新合同中增加了竞业限制条款。在一般认知中，外包劳务显然与法律法规中的“两高一密”角色相差甚远。

然而，这些天，却有一位真正的高级管理人员和高级技术人员遭遇了类似的情况。

《纽约时报》4月19日发表报道称，宾州某法院误将与字节跳动诞生相关的保存法院文件公布。其中，两家承包商指控海纳国际给字节跳动带来了一些尖端的搜索技术，但没有提供合理的补偿。

张一鸣之前在酷讯工作过，所以认识了海纳亚洲的王琼，然后王琼找张一鸣创业做房地产垂直搜索网站九九房。九九房的创业经历显然直接启发了张一鸣创办字节跳动，而上述诉讼的重点在于这一过程是否涉及技术转移不当。

九九房开始诉讼

九九房成立于2009年9月，曾是中国最大的房地产搜索网站。张一鸣当时做九九房的想法是用不同的产品服务不同的用户需求，所以九九房推出了一堆包括“房地产信息”在内的APP。、“掌上租房”、六大商品，如“掌上买房”。

之后，当字节成为“APP工厂”时，有人把这种行为追溯到九九房阶段，但本质上，这实际上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想法。

和百度一样，九九房虽然是面向房地产市场的垂直搜索引擎，但并不生产内容，而是依靠爬虫在网上抓取公开信息，比如58或者市场上的帖子。这种方法很好地解决了网站的冷启动问题，切中了当时客户的痛点。因为现阶段手机刚刚兴起，业内还没有搞清楚房产中介应该怎么做。

然而，起步初期完成后，九九房并没有改变平台运营模式，仍然没有引入强运营和强审批机制。就像今天各大平台上各种租房信息的真假难辨一样，当时假房的问题肯定会更加突出。

然而，张一鸣可能不想这样做，因为这不是九九房一家的问题。当时像爱屋吉屋这样的平台一度风头正劲，但最终也消失了。用左晖的话说，“消费互联网必须先横后纵。，因特网经济要先纵后横”，没有以前深耕产业的积累，光靠因特网是无法挽救链家的生命的。

九九房这个项目并不是很成功。在矩阵产品布局的情况下，到2011年只有10万日常活动。张一鸣把创业当成赌博。既然成功是偶然的，那就要把频率拉高，增加成功的机会。在这种情况下，2012年，他为九九房找到了一位新的CEO，并带着几个人创建了字节跳动。

在九九房的这一堆APP中，是“房地产信息”对字节跳动后的所有产品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房地产信息”基本上可以看作是今天头条的早期产品原型，但内容集中在房地产的垂直领域。

今日头条第一位产品总监黄河曾这样描述这个应用:“就是收集和分发所有的房地产信息，特别受欢迎。在做推荐之前，先聚合信息。你甚至可以把它理解为今天头条的房地产频道。”。

这种房地产信息的运营模式，形成了字节跳动后所有产品的框架。无论是最初的“搞笑尴尬图”、“内涵段落”，还是后来的“今日头条”，都是建立在抓取、清理、聚集、推荐这一串内容的基础上。

当时，由于其他网站的上市和内容信息被捕，九九房曾经在外部引起过非法纠纷。之后，版权问题也是今天头条最早面临的最大困难。

这些渊源证明了九九房与字节跳动的密切关系，但从这个角度来看，如果字节从九九房获得了一些不恰当的知识产权，肯定是站不住脚的。

《纽约时报》的文章没有提到原告的具体需求，相关法院文件已经重新保存，无法查看。但是，通过整理张一鸣的创业经历和思路，我们仍然可以对这场口水战有一个大致的分析。

张一鸣是否需要“技术援助”？

根据《纽约时报》的文章，原告提出的具体控告是针对“尖端搜索技术”的（cutting-edge search technology）。不管是早期的酷讯还是九九房，搜索技术都是商品底层的支撑。

张一鸣总结了酷讯搜索的三个特点，包括聚焦同一个城市的搜索、高时效的即时搜索和精确响应用户需求的垂直搜索。张一鸣在酷讯待了两年，担任技术委员会主席。

换言之，至少在酷讯阶段，张一鸣在搜索引擎方面的技术积累已经足够支持一个大型网站的运营。

九九房最初是从酷讯的房地产频道拆分出来的。从这个角度来看，显然没有理由觉得自己去了MSRA，和王兴做了一段时间的饭否网和国内网的张一鸣做了一段时间的技术合作伙伴。在做九九房的时候，投资者需要从美国寻求技术援助。

当然，考虑到海纳之前已经投了酷讯，不排除“技术援助”是在酷讯阶段完成的。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与2012年才成立的字节跳动有很大关系。

《深渡》倾向于认为，在张一鸣从酷讯开始的职业生涯中，海纳可能从投资后服务的角度从外界引进了一些技术资源，当时已经协商了相关的赔偿协议。然而，当字节以抖音和TikTok飙升为估值数千亿美元的巨头时，以前的技术承包商觉得应该分一杯羹。毕竟这个蛋糕太大了，稍微切一下收入会很可观。

事实上，无论从整体行业氛围还是实际可操作性来看，敲代码领域的技术垄断都是不现实的。决定性的从来不是技术，而是企业家判断趋势、快速迭代产品的能力。

互联网确实属于高科技产业的范围，这可以从互联网公司创始人普遍良好的教育背景中看出。当产品用户数量迅速扩大时，通常需要重构原始粗糙的软件。当并发量上升时，CTO不用两把刷子就处理不了。

但是同时值得注意的一个事实是，这也是一个最“知识平等”的行业。在这个领域，最前沿的技术进步，无论是最初的操作系统，比如Unix，还是最近的大语言模型，都在公众面前公布了传统行业应该秘密宣传的know-how。所以，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似乎没有一家互联网公司因为技术上的卡脖子而完全倒闭。这个行业的好实践摆在那里，源代码都剥光了给你们，即使自己不会还招不到会的人？

另一方面，从技术的角度来看，推荐引擎而不是搜索引擎，真正为今天的头条和Tiktok的成功奠定了基础。虽然在推广方面，两者都涉及到复杂的数据处理过程，但两者的目标却大相径庭。

传统上，搜索引擎需要快速准确的响应，因为它是由用户清晰的查询引发的，没有太多的个性化空间。推荐引擎主要从用户的行为和喜好来预测可能感兴趣的内容，自由度和个性化空间更高。一般而言，一种被动反应，一种主动推荐；一种用户驱动，一种系统驱动。

张一鸣很早就意识到了推荐引擎的价值。酷讯时，他写了一个小程序，让机器自动搜索火车票信息。如果条件触发，他会通过短信提醒自己。后来他回忆起这段经历的时候，曾经说过，从人们寻找信息到信息寻找人的范式变化，是他第一次探索和实践推荐引擎。之后，九九房的“房地产信息”产品给了他一个实践的机会，加强了基于推荐引擎的信息分发思路。

但是从推荐引擎的技术成熟度来看，直到今天头条上线，张一鸣仍然处于“边干边学”的状态。

2012年底，张一鸣集结团队在锦秋家园六楼办公室召开会议。会议的核心问题是“要做一个服务平台，就要做好个性化的推荐引擎。你现在想开始这件事吗？”

在给队伍打气的时候，他还说了一句话：推荐我们不会，但是可以学啊。后来，我了解到Hulu的项亮正在写一本书《推荐系统实践》，张一鸣试图向他要电子版来学习，尽管项亮拒绝了，理由是这本书还没有出版。这些细节表明两点:第一，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但不会有准备充分的人；第二，字节创业的时候，张一鸣等人还是有一些赶鸭子上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