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宝最毒舌卖家：“会起球，破洞，不爽别买”，结果年销千万
来源丨卖家（ID：maijiakan）
作者丨郑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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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卖家在开玩笑呢，买来试试，好家伙，还真的起球。”
“袜子一天就起球了，再也不买了！”
“我穿俩月还没起球，是你的脚有问题？”
沈振东的评论区每天都很热闹，很多人冲着他的店名“会起球的袜子”下单，结果有人失望，有人收获惊喜。恨他的人使劲给差评，爱他的人拼命帮他辩护。
沈振东则一脸淡然：“我把袜子的缺点都写在店名里了，价格也便宜到不行，他们说啥我现在都能接受。”
去年，闷头做了五六年淘宝的沈振东，突然因为怼买家，火了。一年之内，他卖掉了300万双袜子，店铺粉丝从1000多个，涨到了35万，他还从自告奋勇的粉丝里，发展出了两个客服。
有人说他运气好，但沈振东不同意：“这是偶然，也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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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了火了
一天内，几百个买家攻进淘宝店时，沈振东一脸懵。下单前，他们往往自带话题，要确定“你的袜子真的起球吗？”“不起球不给好评嗷~”
沈振东内心一连串省略号，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后，他斩钉截铁地保证：“全店包起球哦亲！”
原来，一个买家在他家买了几双袜子，给了差评。而沈振东不走寻常路的回复，被人发到了小红书，被标签为“淘宝卖家搞笑回复”。
这篇笔记火了，沈振东的淘宝店被当作“宝藏”挖了出来。不少人下单后，兴奋地跑去跟沈振东说：“求求你怼我一下吧，我要发微博！”
沈振东的店名更是让赶来求怼的人大跌眼镜——会起球的袜子。店名勾起了他们的好奇心，有人下单是为了验证袜子是否真的起球，有的只为了和沈振东聊天。
猝不及防的火，让沈振东无暇接应。旺旺上，最多同时在线上百人和他聊天。于是，沈振东从早上八点，到深夜十二点，手指都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个不停，饭也是端到电脑前吃的。
小红书笔记带来的火，并不是一阵风。接下来，沈振东曾经在评论区五花八门的“硬刚”，都被扒了出来，被网友发到微博、小红书、豆瓣上，还有人拿他和另一个硬气卖家做对比。
这件事发生在去年8月。当时，沈振东的店铺粉丝只有1000多个，等级只有两个蓝冠。他和妻子两人打理着店铺，每天最多发几百个订单，忙而有序。
一年过去，店铺年销千万，粉丝突破35万，等级飙到两个金冠。沈振东还从粉丝里招到了两个客服，三个打包发货的人。旺季时，他每天能接到2000多个订单，卖出1万多双袜子。
社交平台上的话题，带来的只是短暂的热度。真正让买家成为粉丝的因素，除了沈振东不同于其他卖家的个性，还有产品本身。
沈振东的袜子，真如店名所言的那样，会起球吗？
“起。”沈振东回答得很坦然，“我改这个店名，就是想明明白白告诉大家，我的袜子会起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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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球的袜子是好袜子吗？
从小到大，沈振东都是个随心所欲的人。他是河南濮阳人，18岁便背着行囊，游遍全国，每到一个地方，就摆地摊，卖首饰、袜子等小物件。
后来，沈振东跑到义乌，在一家做淘宝的档口当打包员。那是2010年前后的义乌，电商正高速发展，沈振东每天从早忙到晚，心想，自己将来也是要创业的。
他学习运营，做过客服，攒够经验后，就和朋友开了间淘宝店，卖学生穿的帆布鞋。就是这时，沈振东接触到了袜子。
诸暨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发展袜业，如今已是全国最大的袜子产业带，这里的袜子从几毛钱到十几二十块，应有尽有。每年，有250亿双袜子从那里发向全世界。2019年，他和妻子到诸暨租下一间仓库，从袜子商贸城拿货，在淘宝销售。
夫妻俩自己进货、拍照、运营，还要兼当客服。每天几百个订单，几乎人人都会问，“你的袜子起不起球？”
去年6月，不胜其扰的沈振东想了个釜底抽薪的办法——把店名改成了“会起球的袜子”。
“说自己的袜子起球，不就是在承认质量差吗？这样谁会买呀？”诸暨的同行觉得他疯了，说他换店名“是个极其愚蠢而冒险的举动”。
“我是为了省事儿，直接在店名里承认，袜子会起球，希望大家不要再问了。”他平时喜欢刷短视频，还特地模仿弹幕的格式，设计了一张图片，写着大家吐槽最多的问题，贴在店铺首页。
现实打了同行的脸，更名两个月后，沈振东的店铺就火了，一路青云直上，粉丝蜂拥而来。但是，会不会起球这个问题，仍然是问答区出现频率最高的。
也有很多粉丝，自发帮他说话，“一杯奶茶可以换一个夏天的袜子，又好看，还要啥自行车？”店里的袜子便宜，全店只有一双毛线长袜的价格，超过了5元钱。卖得最好的价位是1.99元和3.99元。
他自己也作了关于起球的解释：“我的袜子含棉量60-70%，穿过一段时间肯定会起球。另外，不同人对于起球的定义也不一样，有人觉得起了毛毛就是起球。所以评论区有人说穿两小时就起球，有人说穿了两个月还没起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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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还是必然
“会起球的袜子”是沈振东的第二家淘宝店。在这之前，他还卖过8块钱起步的袜子，“升级太慢了，很长时间内，只能是养活自己的状态。”于是他又开了现在这家店铺，定位中低端，“一双1.99元的袜子，我的毛利只有9毛钱，去除其他成本，没剩几毛可赚。”
一个买家平均买6双袜子，沈振东赚不到2元钱。他的支付宝流水里，一刷下去全是几元、十几元的进账。
这么便宜的袜子，而且都强调了会起球，会破洞，在店铺差评区里，仍然有不少人会吐槽起球的问题。沈振东说，“那这类人就不是我的买家了。”
沈振东并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傲娇”。开店初期，他和其他卖家一样，对差评如临大敌，挨个打电话求对方删差评，甚至愿意白送，退钱，也不愿差评留在店铺里。
有一次，一个买家对产品不满意，给了差评。且不愿意退款，不同意任何补偿措施，坚持差评。沈振东觉得很累，“求别人改差评，本来就不是我的性格。”
接受自己的产品没那么好，又有什么关系？有人要高端货，自然也有人需要低端，他觉得，在现有的成本下，将产品做到最好，就足够了。
结果，就因为这种耿直和无所谓，他的店火了。事后，他也总结过涨粉事件，“是偶然也是必然。”
“这个人如果没发贴，也会有别人会发，只是时间的问题。”如今，沈振东建了几个5000人的淘宝群，都满了。粉丝大多是18-25岁的学生，共同点是都爱聊，每天要逛豆瓣、小红书、微博这类社交平台，喜欢分享身边有趣的事情。
这类年轻人的接受能力很强。他们见惯了一口一个“亲爱的”的客服，被习惯当作宝贝哄着。遇到沈振东这样的人，不按常理出牌，不仅不喊宝贝，可能还会怼你两下，怼人的话语又特别搞笑，自然特别受用。就像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也想来一口臭豆腐。
这群人也正是沈振东的目标群体。便宜、好看符合他们对产品的追求，抱着“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的心态下单，还能收获一波快乐。“很多买家跟我说，她们全寝室都穿我家的袜子。”
来到诸暨的两年多，沈振东的交际圈变得很小。他将大部分时间花在淘宝店，几乎没有消遣，有空就带着妻子到周边骑行，而他上一次骑行，已经是好几个月前了。这和十多年前，背着包就敢流浪全国的那个沈振东相去甚远。
淘宝让他的现实生活变得单调，但也让他的精神世界丰富起来。现在，他每天都在旺旺上和粉丝聊天，从新冠疫情，聊到今天的土豆多少钱一斤。和买家相处起来，少了些套路，多了些真诚。
“一个人做电商就要耐得住寂寞。”沈振东总结，但他本质上，还是那个反骨的沈振东，所以才会有眼前这个“会起球的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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