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麦肯锡的工作offer,成了一名网红

商界观察
2022-12-01

这几年,很多人都有一个成为博主/UP主的梦想,或者通过拍视频和写文章等方式,塑造自己的个人品牌,以此来赚钱。个人品牌(personal branding)一词最初是由管理学家汤姆·彼得斯(Tom Peters)在 1997 年提出的。个人品牌的形成是经过刻意而清晰的宣传的,并非随意发一发帖子就能实现的。而且,打造个人品牌的一个最大问题是,个人生活与工作生活的无界限感,因为在很大程度上,它要求每一次私人的经历都被挖掘为专业的内容。本文来自编译,希望对您有所启发。

 

卡里尔·格林(Kahlil Greene)的父亲是一名会计,母亲从事与“行政”有关的工作,不过他不知道具体的工作内容。在卡里尔的成长过程中,他的父母很少谈论办公室里发生的事。他们的工作从未渗透到个人生活中。

 

22岁的卡里尔·格林拒绝了麦肯锡的工作邀请,转而打造自己的在线个人品牌“Z世代历史学家”。他在 TikTok、LinkedIn 和 Instagram 上发布的关于历史和政治的帖子,吸引了50多万名粉丝。(Elianel Clinton/The New York Times)

 

这让 22 岁的格林很难向家人解释,为什么他拒绝了麦肯锡的工作邀请,转而打造自己的在线个人品牌“Z 世代历史学家”。他在 TikTok、LinkedIn 和 Instagram 上发布的关于历史和政治的帖子,吸引了 50 多万名粉丝。他的收入主要来自品牌交易和公开演讲。对格林来说,他的收入来源似乎是很自然的事情,是他在入睡时思考的问题,以及与朋友不停地谈论的东西。

 

“我的工作生活和个人生活之间没有明确的界限,”他说,“有时候这会让人感到精疲力尽。”

 

换句话说,格林觉得他的工作和自我是不可分割的。像许多其他千禧一代和Z世代的员工一样,他就是自己的品牌。这可以让你感到自由,也会让你精疲力尽。

 

在对十几位建立了利润丰厚的个人品牌的人的采访中,他们分享说,没有什么比疫情更能清楚地反映出建立个人品牌的利弊了。

 

自 2020 年以来,许多员工有机会重新定义他们对雇主的期望。去年有 4000 多万美国人辞职,大多数人跳槽或更换职位,以寻求更高的薪酬。远程工作帮助一些人能优先考虑他们在办公室之外的需求,而紧缺的劳动力市场让许多人可以提出更大胆的工作要求。对许多人来说,这意味着能够在情感上与雇主保持距离,在自己的身份和工作之间划出更严格的界限。

 

这对那些自己创业的人来说也意味着一系列新的挑战:当受雇于“自我公司”(Me Inc)时,很难找到界限。

 

数以百万计的人通过某种形式将自己的网络形象变现,对他们来说,这种工作的弊端正变得越来越明显,尤其是在很多人都在重新考虑自己的职业生涯的时候。建立个人品牌模糊了个人身份和工作之间的界限,这给家庭带来了压力,因为它要求每一次私人的经历都被挖掘为专业内容。

 

科罗拉多大学科罗拉多斯普林斯分校(University of Colorado Colorado Springs)的传播学副教授凯蒂·沙利文(Katie Sullivan)说:“当你正在构建一些个人的、但同时这也是你经济生活的必要组成部分的东西时,两者很难断开连接”。

 

2022年9月26日,冥想大师、大安静创始人杰西·伊斯雷尔在加州玛丽娜德尔雷的家中。年轻的员工将个人品牌的理念视为一种获得成功的方式,并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获得一些权力和安全感。但打造个人品牌也有其缺点。 (Coley Brown/The New York Times)

 

例如,洛杉矶的企业家杰西·伊斯雷尔(Jesse Israel)有一个正念品牌。37 岁的伊斯雷尔经营了多年唱片公司,后来压力迫使他开始冥想。他意识到自己有领导课程的诀窍,于是开始培养公众形象,吸引了成千上万的人参加他称之为“大安静”(Big Quiet)的社区聚会。伊斯雷尔安抚人心、充满情感的形象让他登上了奥普拉·温弗瑞的巡演。后来,个人生活打断了他的个人品牌,在疫情期间,伊斯雷尔患上使人衰弱的抑郁症。

 

他回忆说:“我和妈妈坐在餐桌旁哭泣,那段日子充满了孤独、疾病和事业的不稳定。我说,‘妈妈,人们认为我是正念专家,但我觉得自己疯了。’”

 

伊斯雷尔的心理健康现在已经恢复,他经历了 21 世纪颠倒的工作世界所特有的挑战:他的工作依赖于自己的个性。当他的自我意识动摇时,工作也会跟着动摇。

 

与其他职业现象不同的是,个人品牌的形成是经过刻意而清晰的宣传的。管理学家汤姆·彼得斯在 1997 年的一篇《快公司》(Fast Company)文章中推广了这个词,后来又将品牌建设的理念与本杰明·富兰克林(Benjamin Franklin)和拉尔夫·沃尔多·爱默生(Ralph Waldo Emerson)的全美企业家精神联系起来。

 

“我们都是自己公司的 CEO,也就是 Me Inc.,”彼得斯 25 年前写道,“我们需要成为自己的首席推销员。”

 

彼得斯在最近的一次采访中说,他已经意识到,随着组织官僚机构的消失,员工们不再相信稳定的职业晋升前景。他说:“靠拍马屁、再拍马屁的方式慢慢往上爬是行不通的。”

 

几十年来,日益激烈的商业竞争促使企业品牌不仅销售产品或审美,还销售故事,从而使自己脱颖而出。苹果公司的“1984”电视广告的灵感来自乔治·奥威尔(George Orwell)的书,讲述了 Mac 电脑释放出的未来能力;可口可乐公司的“分享可乐”活动将这种饮料定位为社区粘合剂。彼得斯记得,他自己在 1997 年发表在《快公司》杂志上的一篇文章,里面有一个别致的宝洁肥皂广告。

 

后来,销售温情故事的品牌掀起了一轮又一轮的裁员,以股东为中心的理念抹去了员工对雇主的信任,对品牌力量的信任开始从公司转移到员工身上。像彼得斯那样的管理信条,敦促员工通过发展自己的品牌来巩固自己的职业声誉。

 

丹佛都市州立大学副院长丹·莱尔(Dan Lair)也研究个人品牌的问题,他对这个问题的兴趣来自于自己被解雇的经历。莱尔在 25 岁时得到了一份企业营销的工作,这不是世界上最激动人心的工作,但这是在米苏拉赚钱的一种方式,在那里,他说,“风景是不能当饭吃的。”莱尔于1999年夏天被雇用,到 2000 年冬天,公司被一家位于东海岸的公司收购后,他被解雇了。“我觉得自己很无语,”他回忆说。

 

但他同样对这样一种观念感到失望,即员工应该通过建立个人品牌来为经济的不确定性做好准备,使自己变得不可或缺。在他看来,这就像社会学家齐格蒙特·鲍曼(Zygmunt Bauman)所说的对社会问题的个性化解决方案。

 

对于一些企业家来说,品牌建设一开始更多的是产生多巴胺,而不是一件苦差事,品牌塑造过程中所要求的全面曝光是一种刺激。

 

千禧一代的亚历克莎·海勒(Alexa Heller)创立了一个瑜伽老师品牌,她过去觉得对 Instagram 上的粉丝保持坦诚很重要。她在帖子中说自己努力保持独身,几个月没有性生活,也不出去约会。她表达了自己因痘痘而产生的不安全感,她在 Instagram 上吸引了成千上万的粉丝,她还用 Instagram 来推广自己的瑜伽课。她把粉丝当成了亲密的朋友。

 

海勒感受到了一种焦虑,那就是把自己性格的每一部分(从专业的到高度私人的)压缩成一个单一的角色。朋友们有时会质疑,她的网上受众观众,不管是亲戚、商业伙伴,还是潜在追求者,是否会对她的极度开放做出评价。“我的一个女性朋友说,‘嗯,如果一个男人看了你的资料,会被吓坏的,’”她回忆说。

 

2020 年,海勒从瑜伽转行到房地产,以寻求更多的经济保障,那时她意识到在保持边界方面有一种不同的需求。她把自己的一些旧帖子隐藏了起来,开始只在网上分享工作相关内容。她仍然会写下对焦虑和抱负的思考,但现在是在日记里写了。

 

    生活中的一切都会成为“内容”

 

对“brand called you”的现代诠释呈现出某种程度的权衡。员工们不再依赖于不负责任的雇主,因为雇主随时都可能调整、裁员或减薪。大量企业数据都指向了这些可能性:据经济政策研究所(Economic Policy Institute)的数据,在过去大约40年里,小时工的工资增长了 17.5%,生产率增长了近 62%,而 CEO 的薪酬增长了 1460%。

 

但是有了个人品牌,人们“是谁”和他们“做什么”之间的界限就消失了。一切都是关乎内容的,每一个点赞、关注和评论都是职业的提升。

 

莱尔说:“这在某种程度上把干扰从特定的公司转移到了个人身上。这就像是,‘现在你应该是解决这个问题的人。’”

 

43岁的堪禅·科亚看到了她的个人品牌给自己的家庭带来的压力。科亚的品牌“Chief Spice Mama”在 Instagram 上有超过23万名粉丝。年轻的员工将个人品牌的理念视为一种获得成功的方式,并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获得一些权力和安全感。但打造个人品牌也有其缺点。(Philip Vukelich/The New York Times)

 

许多靠个人品牌的兴起而职业生涯腾飞的人,现在也感受到了其成长之痛。例如,43 岁的堪禅·科亚(Kanchan Koya)看到了她的个人品牌给自己的家庭带来的压力。科亚的品牌“Chief Spice Mama”在 Instagram 上有超过 23 万名粉丝,她会根据自己的胃肠病史来提供营养建议。科亚知道粉丝们对自己更亲密的配文感兴趣,所以她会从自己的一些经历中挖掘内容。

 

但最近,她开始对这种做法所引起的反应感到不满。她收到了很多说话很直接的信息,问她为什么要给小女儿拍照,而不是专注于做好母亲。科亚的丈夫要求她不要把他的照片放在 Instagram 上,他是她私人生活的一部分,但不想成为公众品牌的一部分。

 

“我现在必须非常诚实,如果我没有在社交媒体上融入自己的生活,那可能会少减少 90% 的粉丝。”科亚说。

 

不过,很多人认为,公开曝光是不值得的。29 岁的英裔爱尔兰记者萨德赫·奥沙利文(Sadhbh O’sullivan)停止使用了自己的 Twitter。虽然有机会提高自己的写作水平,但这并不能证明出卖她的个人生活的做法是合理的。而且对于朋友们吹嘘自己的才华来获得光鲜的新工作,她也能坦然面对那种嫉妒的刺痛感了。

 

25 岁的萨拉·艾奇逊(Sarai Atchison)在疫情期间建立了一个喜剧社交媒体品牌,因为她发现自己沉迷于观看 YouTube 上的名人。但今年 3 月,她决定接受一份为科罗拉多洛基队做宣传的工作。她在工作中找到了一种意想不到的解脱,这种解脱不涉及她自己生活中的情绪起伏,从心碎到社交焦虑,等等。

 

年轻的员工将个人品牌的理念视为一种获得成功的方式,并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获得一些权力和安全感。但打造个人品牌也有其缺点。 (Eddie Guy/The New York Times)

 

艾奇逊说:“把自己放在社交媒体上很酷,但与此同时,在你的脑子里,不知道别人会如何看待你的品牌。你很难不往心里去,因为你的品牌就是你自己。”

 

有些人在与社交媒体粉丝分享个人生活方面更加谨慎,以此来减缓自己的曝光率。也许不是每一次分手和抑郁发作都值得公开宣传。例如,伊斯雷尔采用了一种他导师所称的“分享伤疤,而不是伤口”的方法。当伊斯雷尔的感情受到伤害时,他会先等一等,再将其传达给成千上万的关注者。伊斯雷尔说:“我的身份和自我价值感关乎自己的工作,为此我还是会分享自己的生活。”

 

即使是个人品牌的最初提出者彼得斯,也对人们对他理念的极端理解感到失望。“可以使用社交媒体,”他说,“但你得有话题可聊。”

 

他意识到自己的个人品牌已经过时了,或者,就像他自己说的,“我现在说这些,就像一个老顽固在说一堆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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