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音乐活色生香地承载意义的时候

剧照《我佛无经》 Felix 摄

五月七日晚，粤语音乐剧《我佛无经》在香港演艺学院歌剧院首演。这个校庆大戏是香港演艺学院40周年，编剧是《大状王》的编剧张飞帆，作曲为何俊杰，由黄龙斌执导。这是一部大型作品。舞台前后的创作者涵盖了6所大学的200多名教师、学生和毕业生，包括戏剧、戏曲、舞蹈、音乐、电影、电视、舞台和制作艺术。对我来说，最亲切的是，黄龙斌去年在大陆执导了《戎夷之衣》的主要创作团队成员。这一次，他还担任了这部剧的编舞(岑智颐)。、时尚设计(李峰)和照明设计(陈焯华)。

《西游记》发行的作品数不胜数，《我佛无经》依然出人意料。这个故事从唐三藏带着徒弟取经回到大唐开始，分为两个场景。第一幕紧张而黑暗，因“经书”而导致师徒之间的撕裂和长安城的灾难；第二幕荒谬而明亮。五位师徒走上不同的道路，最终因为救赎和牺牲的爱而结合在一起。整个长安城也得到了一个清醒的童话结局。剧情强烈快速翻转，人物塑造童趣夸张，人性攻击与精神安慰平衡切实，叙述时空大开大合——从物理时间到心理时间，从长安城到雷音寺再到花果山再到长安城，紧凑而有弹性，为第二次创作提供了广阔而自由的空间。而且这部剧的音乐在交响性和叙事性、音乐性和戏剧性的融合上，展现了香港音乐剧的优美与完美。其中，有沁人心脾的抒情歌曲，比如唐三藏在第一场比赛中的《人之死》，与第六场比赛的《忏悔》遥相呼应，还有拔剑而起的骄傲歌曲，比如悟空第三场比赛的《万劫不复》，还有缓解搞笑讽刺的歌曲，比如第七场八戒的《幸福金猪》。

整个舞台呈现出一种纯真、深沉、确定、激动人心的性格力量。一个可以多媒体投影的橙色渐变色天慕，勾勒出长安宫阙；一个空旷的舞台，三台并列展示的巨型“跑步机”，因为剧情需要随时隐藏和改变方向——这是对“旅程”的隐喻。除唐三藏外，全剧由客席演员扮演，其它角色均由本校戏剧学院本科生扮演。因为这部剧的幻想传奇特征，导演设计演员外在化、肢体化、时而卡通化的表演，从外到内地塑造人物。演员状态自由真诚，摆脱欢乐，激发所有的情感、声音、身体能量，这种能量也传达到剧院最远的角落。这部剧的《灯源》唐三藏成功塑造了一个喜剧性的傻逼人物——他的台词和歌词充满了正气，深情，不容易讨喜。然而，演员以表情、语气、身材和气质的愚蠢、笨拙、真实和简单，表现出角色在荒谬的情况下对生死的幽默感知。因此，这个救赎人物成为了整部剧最大的笑泪支点。悟空和八戒一反常态地由女孩扮演，观音则由男孩扮演，隐含着导演对人性-性别的独特思考：人是可以超越性别的。悟空纤柔中的大哭大笑椎心刺痛，八戒娇憨中的得过且过不失义气，生动活泼，真情入骨。这部剧的群体形象塑造也有目共睹:长安人的合唱和群舞，一开始是怪诞的，阴沉的，整洁的，暴虐的，最后是仁慈的，平和的，舒适的，有控制的，这完全取决于表情和肢体的戏剧性外观；花果山猴的形象及其局部服装元素与长安人的一致性也有生动的隐喻。

微妙而复杂的舞台调度让人无法分心，为整部剧奠定了动态节奏，突出了丰富人性的舞蹈，精致而复杂，营造了时空和氛围的灯光，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纯真而稚拙而有意义的时尚设计...所有元素都是自由而合一的，满足了这部剧的关键表达:爱、同理心和包容，一定会给人类带来长久的安全。

演出结束，整个演出都开始了。导演黄龙斌在大家的叫声中走上舞台，泪流满面。演员们也喜极而泣。所有的创作都上台了，在观众的掌声中互相拥抱。这是一个真正的庆祝活动。它的意义不仅仅在于经过半年的努力排练，最终取得了成功，更在于它展示了香港演艺学院的能力和成就(根据2025年发布的QS世界大学排名，香港演艺学院在表演艺术类别中排名世界第20位)，更在于它给观众的真实满足和安慰，展现了真诚和美好的胜利。以及当戏剧创作者竭诚攀登自由与意义的高处时，给自己和观众带来的心灵震撼、熏陶和祝福。它也是戏剧中“身体在场艺术”的价值所在。

与此同时，这部剧也透露出一个谜团：音乐剧是一种有趣的剧场艺术，它活色生香地承载着价值。它绝不是“为了娱乐而娱乐”的廉价商品，它的成败不在于演员阵容和表面的酷炫，而在于它的意义核心是什么，以及传递这种意义核心所必需的艺术技能。是灵魂支配着耀眼的外表和悦耳的歌唱。没有灵魂就没有艺术。但是呈现这个灵魂参差不齐的“声色之道”，也是一片瀚海，值得探索。

随着语言类戏剧在探索人性的夜晚得到改善和深度，音乐剧越来越追求以人性之光抚慰人心的趋势，因为它们的感官性和外向性。它是一种有益的互补性，但并不容易。舞台上有太多虚假的光明承诺，让人习惯于将心灵之美归于浅薄，却不知道我们实际上最缺乏爱与救赎的真实想象。如果出现了这种真正的美，观众就可以立刻识别出来，并且全心全意地回应。那就是《我佛无经》成功的原因：它展现了中文音乐剧的理想外观。

不知道这部剧什么时候来内地走一次？这将是音乐观众的一大福音。(李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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