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赵浚凯:大数据时代的犯罪类型发生了变化,刑侦剧也要跟上。

2024-12-16

在中国刑侦剧行业,赵浚凯的名字是业内响亮的标签。在他参与的作品中,有许多经典作品,如《六组重案》、《亮剑》和《一双绣花鞋》。


近日,该报记者与电视剧《黑白森林》的导演、编剧赵浚凯进行了对话,讨论了他创作该剧的过程,以及他对刑侦剧未来发展的看法。


黑白森林海报


在谈到《黑白森林》的创作灵感时,他提到:“黑白系列的创作目的从一开始就有两个基础,从未改变。从一开始,我们就想给观众呈现一个巨大的,简单来说就是‘黑白宇宙’。”


这个“黑白宇宙”不仅是一系列犯罪故事的集合,也是中国大陆当地犯罪的深刻体现。赵导强调:“我们中国大陆的犯罪事件在现实中非常具有地方特色。各种犯罪分子给我们提供了无尽的创造空间,因为犯罪形式不同,犯罪模式不同,犯罪分子的表现方式也不同。”


谈到创作过程中的挑战,赵浚凯直言不讳地说:“对我来说,就是俗话说,会者不难,难者不会。他自述自从《六组重案》以来,一直与警方群体和各种“灰色”人物保持着密切的联系。这种长期的积累促使他在创作中得心应手。“只有当你的认知和经验远远高于或深于观众的感受时,你才能相对真实地表达你想要表达的东西。”他强调。”


在采访中,他还分享了一些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死刑犯的“离别真相”。他感慨地说:“印象最深的有两点。首先,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认识的这些人没有‘天生犯罪者’,也没有很多国外刑侦剧喜欢写的反社会人格。大多数人走上这条不归路是为了谋生。"这些真实的人性呈现,让他作品中的故事更加发人深省。


赵浚凯对刑侦剧的未来发展有着清晰的认识和预见。他认为:“推动这种主题的变化,并不取决于创作者的主观想法和想象力。”他强调政策因素和市场需求对主题变化的影响,也提醒创作者避免恶趣味内容,保持创作初衷和创新。只有这样,刑侦案件的主题才能保持长久的生命力。


剧照《黑白森林》


【对话】


经过几十年的积累,那些故事得心应手。


澎湃新闻:首先,我想和大家谈谈《黑白森林》的创作灵感来源。这部作品是基于一个真实的案例吗?还是还有其他因素触发了你的创作思路?


赵浚凯:从创作序列来看,《黑白森林》是《黑白森林》系列的第三部。黑白系列的创作目的,从一开始就有两个基础,从未改变。从一开始,我们就想把“黑白宇宙”的概念呈现给观众。具体内涵和外延是指现实中具有地方特色的罪行。各种犯罪分子,由于犯罪形式不同,犯罪模式不同,犯罪分子的表现方式也不同,因此为我们提供了无尽的创作空间。


人们在创作中往往很容易将我们的警察人群归类为高度相似的角色类型,但他们也根据自己的不同分工,在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破获方式和破获方式带来的执行主体,他们自身的社会角色变化也非常动态。当我们把“警察”和“土匪”这两个角色作为两极,放在我们的犯罪世界里,其实可以诠释中国大陆非常生动的犯罪事件。这些都是我们黑白系列创作的首要目标。


在所有的创作中,我们都应该深入探讨人心和人性,这是我们大陆的地方特色。比如《黑白森林》,具有明确的区域特征和案例类型。在明确的区域特征和案例类型的基础上,我们筛选了一些案例。其实里面有真实案例的原型和真实人物的原型。


澎湃新闻:当你提到区域特征时,你可以在剧中听到演员的方言特征。这个世界在你心中建立起来,它大概在哪里?


赵浚凯:广东和福建。我们在《黑白禁区》中谈到了禁毒的故事,所以它发生在西南的主要地区,这在西南很容易理解。在过去,大多数毒品的根源地,它最重要的路线是从西南经过,然后经过两条路线,一条是北进,一条是南进。因此,在中国刑事警察中,只有两个地方设立了专门的副厅级单位,一个是云南,一个是广东。


然后到了第二部《黑白密码》,讲的是过去西北和西北的一些复杂的反恐问题和枪支问题,所以《黑白密码》就是这样一个背景的故事。


那为什么《黑白森林》要放在广东?首先,广东是中国改革开放的桥头堡,在八九十年代,经济十分发达的地区,当地犯罪分子的特点是什么?第一,视野极其宽广,犯罪类型也不尽相同。二是经济犯罪,尤其是“漂白”。许多人在几年前起家时,依靠尔虞我诈,依靠地盘争夺市场,依靠暴力垄断一些资源。但是,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法律制度的完善,大多数原本被“黑”的人开始转型。许多人已转变为企业的老板。那是我们伟大的故事背景。


剧照《黑白森林》


澎湃新闻:你所谈到的一些内容,在电视剧创作的范围内,可能是需要避免的物品?


赵浚凯:对我来说,俗话说,会者不难,难者不会。自从进入这个行业以来,我一直非常关注这类题材,非常感兴趣。从前几年第一次做《六组重案》的执行制片人,到最后参与剧本创作,我一直在做这类题材。这种主题,永远来自现实生活,一定不能只靠大脑去思考。从《六组重案》开始,我就和北京的很多警察成了特别好的朋友。通过他们,我了解到了他们“对面”的各种“灰色”人物,然后这种工作习惯持续了20多年。


即使一路走来,我也只知道不少于20名死刑犯,我实际上听到了很多人的离别真言。你想,当他们让我逐渐沉淀下来,成为创作的基础时,编故事对我来说是一项技能。故事结构、情节、人物真的很容易,因为这些人都活在你的脑海里。只有当你的认知和经验远远高于或深于观众的感受时,你才能相对真实地表达你想表达的东西,否则,那就是处理工作。


澎湃新闻:你们之前提到过你们所知道的死刑犯会有一些“离别真言”,在这些话中有什么让你们印象特别深刻,能不能分享一下?


赵浚凯:印象最深的有两点。第一,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认识的这些人没有“天生犯罪者”,也没有很多国外刑侦剧爱写的反社会人格。大多数人走上这条不归路是为了“谋生”。我参加过很多次警察破案大会。我上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分析什么是犯罪动机。大多数人的犯罪动机只有三点,一是为了钱,二是为了感情,三是为了仇恨。


我刚才说了什么让我印象最深。这些人大部分都在谈论对世界的感激。很少有人在死前和我谈论他们对世界的仇恨。他们会说,小时候记得隔壁邻居给了我一顿饭。上学的时候,哪个老师曾经夸过我。当我举行体育比赛时,我得到了谁的帮助。进入社会后,哪个大哥给了我一顿饭。


第二个难以想象的是什么?大多数犯罪分子并不讨厌亲自把他们抓进牢房,甚至判处死刑的警察,他们甚至钦佩他们的职业。也就是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这些死刑犯实际上想到或感受到了生命中那些光明的时刻。


剧照《黑白森林》


澎湃新闻:你能告诉我宁理老师吗?他的演技在业内和观众中一直备受好评。你觉得他的表演怎么样?你观察到的相关情况是什么?


赵浚凯:宁理老师有两个极其关键的特点,一是厚积薄发,二是相当稳重准确。


在这部剧中,宁老师对表演的把握非常准确。当我们第一次交流时,他提出了一个非常准确的问题:如果不考虑角色的职业属性,他应该演什么样的形象?


其实他想塑造的是一个内心世界受损的中年人形象。压力的来源有很多因素,不仅来自职业领域,也来自家庭。他的生活中有很多复杂而混乱的情感联系,他在职场上也面临着很大的压力。在这方面,宁理老师的掌握是恰当的。


创作要坚守初心,不能有恶趣味。


澎湃新闻:我们也知道,社会一直在发展,犯罪的方式和罪犯的心理动机也在不断演变。你认为我们的刑侦剧在主题上会发生什么变化?


赵浚凯:在我看来,推动这类主题发生变化,并不取决于创作者的主观想法和想象。根据我的经验,这主要取决于两点。首先是政策因素。受政策导向影响,中国影视市场显著。对于我们的创作,只要坚守初心,不采用那些噱头或极其有趣的内容来迎合观众,就不会受到这种控制的影响。其次,是市场需求水平。这类题材一直有很高的观众需求。如今,中国大陆市场正在蓬勃发展。这类题材已经接近百花齐放的状态,但与所谓的“走到尽头”还有很大的不同。


但是,在这种主题创作中,我认为,绝对不会出现恶趣味内容。那种恶趣味极其有害,就像老鼠屎损坏了一锅汤一样,很可能会导致整个主题和类型的创作遭受彻底的打击,变得艰难。此外,每个人都不能陷入自我重复的创作陷阱,一定不能在看到某一主题火爆之后一拥而上。从创作的角度来看,我们不仅要吸收过去成功内容的宝贵经验,还要明确自己的创作方向和创新路径。


澎湃新闻:说到同质化,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和进步,很多地区的案件侦破难度降低,恶性案件数量也减少。那么,对于刑侦剧来说,主题创新的空间真的变窄了吗?


赵浚凯:随着科学技术的高度发展,大数据时代已经到来。就中国而言,特别是经过三年的疫情,信息管理已经全面实现。只要犯罪行为留下痕迹,犯罪分子被逮捕是不可避免的。


社会正在稳步发展和变化。比如小偷的犯罪类型几乎灭绝了。现在大部分地方都没有小偷,公安机关的反扒工作路线也发生了变化。如今,许多从事反扒工作的精英警察都致力于反电诈骗。电子诈骗是一种新的犯罪方式。怎么会没有创作素材?关键在于创作者能否跟上时代的发展。


剧照《黑白森林》


澎湃新闻:然而,与凶杀案相比,电诈似乎自身所具有的自然戏剧冲突并不强烈,是否意味着其创作难度更大?


赵浚凯:我不这么认为。戏剧性的创作手段和表现形式多种多样,电诈主题可叠加多种元素。在犯罪方式发生变化之后,相应的破案方式和应对策略也会发生变化。在中国信息化管理如此发达的今天,各种数据几乎完全透明,这是一个极具潜力的主题。假如有高智商犯罪或全智能犯罪,那么所有现有的秩序都可能瞬间崩溃,这是一种极其可怕的情况。


在未来的刑侦剧创作中,我觉得还有很大的想象空间,比如高智商犯罪和高科技犯罪,但是目前从事刑侦案件创作的人,你能跟上时代发展的节奏吗?


很多人对反电诈骗有误解。他们认为只是在街上发一些小传单,陪大妈去银行拦截,或者打电话给诈骗分子训斥。这种认知不够全面。如今,电子诈骗和反电子诈骗都高度科技化。对于不知道怎么做的人来说,甚至包含了科幻色彩。


回顾过去,小偷以前盗用纸币消费,但现在人们普遍使用微信、支付宝等电子支付方式,个人收入也以数字形式存在。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数字货币可能会在一夜之间归零?面对这种社会形势,创作者应该如何把握创作方向?如果你只研究过去的犯罪类型,创新材料的使用必然会减少。


澎湃新闻:从你的观察来看,目前市场上是否存在一些以刑侦为主题的模板表达方式,而这些表达方式比较虚假?


赵浚凯:确实存在。我从事这类题材的创作工作已经很久了,平台可能对我比较信任,所以经常会有一些笔记本推荐给我,或者其他朋友让我帮忙看笔记本。有些笔记本的内容太浮动了。比如他们根本不懂中国警察的话,也不知道中国罪犯的真实心理状态。即使是杀人犯、强奸犯和黑社会性质有组织犯罪之间的细微差别也无法区分。而且我可以清楚地注意到,这些书的创作者受到了他们观看电影的影响,但是这些电影大多不是国产电影。一些创作者受到美剧和英剧的影响,这是一个稍微好一点的情况。一些创作者正在观看韩剧,并将其元素照本宣传到自己的创作中。然而,许多内容的风格、内容和人物与中国的国情严重不符。


有一些刑侦主题创作者故步自封,根本不知道的细节,我可以给你举一个比较典型的例子。举例来说,在中国,破案率的高低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当地的经济水平和破案资金。因此,要想在中国创作犯罪剧,就必须对这种情况有深入的了解,积极与当地警方建立良好的沟通关系,有效掌握中国犯罪事件的真实信息。如果你没有像我这样的机会去接触这些人,也没有办法和相关人员取得联系,那么你至少应该检查一下中国的案件档案,因为这些档案记录的内容都是真实的案件。然而,在现实中,有一些创作者既不查看档案,也不与警察或罪犯沟通和采访。他们只依靠阅读量来支持这类题材的创作工作,这样创作出来的作品才会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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