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日报：县里真的“塌陷”了吗？
与“人才教育”的选拔功能不同，“自下而上的教育”强调所有公民接受基础教育的平等权利。这意味着该县面临着更加多样化的教育对象，相应地承载着更加多样化的教育功能。用所谓的“尖子生”数量、本科录取率等数据单方面衡量一个县的好坏是不科学的。
近日，湖南常德召开了全国县区普通高中发展现场推进会。县区中学教育一直是社会关注的话题。据媒体调查，在广东、陕西、安徽等省份，全县至少有一半的中考前100名学生被他们所在的市、省级城市中学挖走，中考前20名留在县城读高中的学生人数几乎为零。
一些学者称这一现象为“县中塌陷”：一方面，大量“尖子生”流向城市重点中学，破坏了学生结构；另一方面，本科录取率和“清北率”逐年下降，越来越难复制曾经靠苦学创造的“高考神话”。每个人都忍不住想，县里到底怎么了？
县是城市的纽带，县教育在我国教育体系中占有重要地位。根据统计，截至2023年底，我国共有1.54万普通高中和2803.63万学生。其中，县内有0.72万名学生和1468.4万名学生，县内高校数量和学生规模均占全国普通高中总数的一半以上。县内一所学校的上线率普遍较低。除了一些重点学校，大部分县内一所学校的上线率不到5%，大部分毕业生都去了两三所学校或者职业教育学校。无论从学生规模结构还是毕业出路来看，县中教育都是我国基础教育的背景，承担着基础教育的重要作用。
明确了县中“兜底基础教育”的这一定位，再来回看看所谓的“县中塌陷”观点，就会发现这是一个“谬论”。与“人才教育”的选拔功能不同，“自下而上的教育”强调所有公民接受基础教育的平等权利。这意味着该县面临着更加多样化的教育对象，相应地承载着更加多样化的教育功能。用所谓的“尖子生”数量、本科录取率等数据单方面衡量一个县的好坏是不科学的。县城的发展趋势应该更加普及，更加优质均衡。《2024年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加强县区普高建设”，即强调办好县中，巩固提高高中教育普及水平，促进县区义务教育高质量均衡发展，服务国家乡村振兴和人才发展战略，意义重大。面临这些新形势、新变化，县中学要找准自己的定位，兜好基础教育这个底。
第一，要打破以升学为主导的单一评价体系，给孩子留下发展空间和更多可能的赛道。在县城的课堂上，高考作为一个毫无疑问的重要指标，决定了教学内容，成绩是最重要的评价标准。一些跟不上、学不好的孩子，往往会被贴上“差生”的标签，然后对上学完全失去兴趣。此外，上级部门往往以“录取率”、“本科率”等量化指标作为评估指标，衡量不同学校的资金投入水平。“谈考试成绩”几乎是学校争取资金支持的唯一途径。然而，随着社会的选择越来越多，学生的出路不仅仅是高考。与其用不平衡的教育资源和生硬僵化的教学方法“争取成绩”，不如探索更加多元化的评价体系，做好职业教育分流，拓宽每个学生的成功之路。
第二，要因地制宜地发展音体美教育，丰富教育内容，拓宽教育水平。对许多县区学生来说，艺体教育不仅仅是一条考试之外的出路，更是一种人格的滋润，文化的传承。四川省凉山州昭觉县有一所中学，通过成立合唱团，帮助学生学习合唱和民间音乐。因此，很多人在艺考中脱颖而出，“唱歌改变生活”成为一些当地孩子的生活写照。同时，通过一次又一次的表演和文化交流，加上老师的指导，一些孩子对自己的民族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明显提高了自己的民族认同感和荣誉感。东安武术已成为湖南省东安县“全国武术之乡”中各中小学的校本课程。在学校大力开展武术、腰鼓、舞龙、舞狮等特色活动，学校从当地聘请有威望的武术教师。有些学生的父母发现，孩子不但胆子大，在爱说、爱唱、爱跳、呈现阳光形象的同时，也获得了成长的喜悦。
最后，要因人施教而重视情感教育，让教育回归“人”本身。基础教育的核心是为人们的生活打下基础。中学阶段，成绩固然重要，但是对于这种处于三观形成关键时期的孩子来说，情感教育更是不可缺少。对于县城的孩子来说，父母不在身边，缺乏家庭教育的情况不在少数。学校教育作为重要的补充，对学生的影响更为关键。如果只定位为“考试”，对学习者来说肯定是远远不够的。笔者在新疆和末县第二中学看到，如果宝宝跟不上学习，学校老师会在日常教学后对学生进行心理咨询，引导他们尽力而为，但不要太在意结果。能够让学生形成“既然要做一件事，就要做好”的生活态度，比考多少成绩更重要，这已经成为这个县老师的共识。
当然，单靠一个县显然很难给每个学习者一个更好的未来。对于教育部门来说，“方向标”更轻，可能对解决问题更有帮助:少一些录取率的硬核指标，多一些素质教育的投入，给县里一个宽松的生活环境，给老师一个留下来的理由，让县里放下“负担”，让教育回归“人”。
好的教育应该是宽容多样的。强健的身体、健康的心理和高尚的人格应该排在前列，而不是取得好成绩。毕竟在人生的道路上，有很多种“考试”，比学校复杂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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