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西这个地方,听说是全世界的外人“耶路撒冷”

1天前

“阳朔山水桂林”,很多人不远,只是为了亲眼看到桂林阳朔的漓江风光“20元人民币一样”。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关于阳朔的山还有另外一个叙述,那就是围绕攀岩长大的人和事。



桂林的山不是用来看的,而是用来爬的,在野攀人眼里。


说到桂林,恐怕大多数人的印象还停留在一句“桂林是世界上最好的风景”。美丽的风景,一碗两两米粉——几乎形成了外人对这座城市的想象。


“阳朔山水甲桂林”,很多人只是为了亲眼看到位于桂林阳朔的漓江风光“20元同款”。仅上半年,就有近15名游客涌入阳朔。



漓江游船。(图/图/pexels)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关于阳朔的山,还有另外一种叙述,那就是围绕着野攀生长起来的人和事。


所谓野外攀岩,也就是野外攀岩,就是在真正的山壁上攀爬。在野外攀岩者眼里,阳朔只有两种人:攀岩者和不攀岩者。这些人对山的看法和大众游客有点不一样。他们会说山是用来爬的,不是用来看的。我问他们:你看到山的第一反应是什么?答案无非是:这座山能爬吗?


嘉嘉,一个染红头发的女孩告诉我,如果一座光秃秃的山突然站在她面前,她自然会想到“这里一定有人开线”。脱线是指第一次在岩壁上勘察一条新的攀岩路线的过程。阳朔最著名的“脱线狂人”是邱江,被称为“县(线)长”。


二年前,还是野攀小白的嘉嘉刚到阳朔,她先到了著名的白山。刚刚到达山脚,她环顾四周,“你明白吗?就是震惊”。回忆起白山时,她把双臂张开到极限,激动地说:“在别处没见过这么大面积的悬崖。以前在别的地方爬,一座山可能只有四五条线,最多10条。而且光是白山,宽至150米的岩壁上就有多达75条不同难度的路线。



阳朔白山。(图/攀岩摄像师TC 提供Chen)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完全爱上了阳朔,再也回不去一些被阳朔岩友称为“冰箱”的人工悬崖了。事实上,整个阳朔平均每年招待60多万攀岩游客,但只有一个提供人工悬崖的岩石馆。到处都是自然悬崖。谁会去岩石馆抱石头?


当时嘉嘉看着白山,心想:“这绝对是中国最好的。”直到有一次,她去了雷劈山,这也是阳朔的经典岩场。她抬头一看,“为什么这么高?就像被雷劈成两块”。这一次,她被震惊了。在阳朔,这种震惊经常发生。


令人惊讶的是,即使是土生土长的阳朔人小卷也有类似的感觉。我们坐在小卷音乐餐吧里,他开始数最近流行的山地运动——天上的老式飞艇,河边的小溪,山上的野攀。山给的东西太多了。他认为这是阳朔独有的。



岩石朋友在阳朔的天然岩壁上攀岩。(图/攀岩摄像师TC 提供Chen)


野攀似乎是理解这个西南小镇的一条暗线。托德·斯金纳·斯金纳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一直是美国人。(Todd Skinner)来到阳朔,在月亮山上开辟了第一条路线后,阳朔的野攀种子播下了。在过去的30年里,经过几代岩友的努力,阳朔已经成为全国乃至全世界野攀爱好者的“朝圣地”。


在阳朔,有苦心攀岩的“硬核学校”,也有以攀岩为爱好的“娱乐学校”。不管你是哪个学校,你总能在阳朔的岩壁上找到自己的位置。


可以说,攀岩已经成为阳朔人的生活方式。“就像我抽烟喝咖啡一样。一旦你离开它,你会觉得你的生活失去了一些东西。”小卷笑着说,他是一个菜鸟,但这并不妨碍他仍然喜欢攀岩。


曾经的西街,到处都是新鲜的空气。


阳朔的攀岩文化也是从进口产品开始的。20世纪90年代,阳朔的攀岩路线大多是外国人开的,托德·斯金纳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托德是第一批来阳朔的外国游客。他被朋友山姆说服了。起初,他们在卖纪念品的商店里,而不是在偏远的山路上寻找路线。他们在印有美丽山峰照片的名片和扑克牌上寻找适合攀登的悬崖。



20世纪90年代初,外国人来到阳朔开拓野攀路线,当时一位70岁的老人也来一起攀岩。(图/Climb International)


那年,托德在月亮山上开辟了阳朔的第一条路线,“高高在上”(proud sky),难度5.12b(根据目前广泛应用于野外攀爬路线定级的“YDS难度系统”,超过5.12b的路线属于攀岩专业水平,数量越大越难),这标志着阳朔野外攀爬历史的开始。


当时两个外国人走在路上,经常引起当地村民的好奇心,但不是因为他们的白脸。当时阳朔的街道上出现了很多外国人。然而,村民们第一次看到他们像他们一样背着攀岩设备在山上爬来爬去。


那时,探索攀岩路线,就像外来者在飞地上重建新秩序一样。


离开中国后的第二年,托德又回到了阳朔。他正在准备自制记录Climb International(直译为国际攀岩),记录了在阳朔探索新悬崖的过程。从那以后,阳朔正式进入了热爱户外运动的外国人的视野。


当托德在岩壁上钉钉和挂片时,小卷仍然在幼儿园。小卷出生于1987年。当时正好是外国人来中国旅游的爆炸式增长阶段,桂林作为中国最早开放的旅游目的地之一,吸引了大量的外国游客。


小卷从小就住在今天最繁华的西街旁边。他所在的幼儿园位于从龙头山港口出来的滨江路上。这条街曾经是游客下船后的必经之路。在小卷的记忆中,大多数从轮渡上下来的人都是外国人。公共汽车停在街上,导游带他们去西街。当他们到达时,他们停下来喝杯咖啡。


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外国人已经在西街开了一家餐馆。据小卷回忆,当时每家店的外墙都涂上了不同的颜色,整条西街就像一个彩虹镇。给人的印象是人在国内,却好像在国外。父母经常让孩子上街,对外国人说:“hello”,练习英语。


在整个童年和青春期,小卷是看着西街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千禧年前后,西街开满了酒吧、光盘店和卖手工艺品的商店。艺术家和背包客走在同一条街上。当然,攀岩者也出现在那里。


不同圈子的人住在同一条街上,每个人都会互相交流,导致文化多样化的场景。“当时的阳朔给人的感觉是充满纯真和自由。在城市里,也许你必须武装自己。但是当你来到阳朔,你为什么要做你喜欢的事情?”小卷说。


“县长”邱江在小卷的岩友圈里,代表了他当时见证的生活方式。


2003年,邱江在阳朔攀登了一条长约120米的结构线,名为“新年快乐”,没有任何保护,创下了当时中国徒手攀岩的最高纪录。攀爬过程被制作成微视频《一个攀岩者的白日梦》。



邱江县长。(图/《攀岩者的白日梦》)


影片中,邱江没有穿上衣,留着长发,留着胡子。镜头越来越近,他念起了一段独白:“那一年,我27岁,在阳朔待了两年多。我没有招募任何人,也没有招募任何人。每天爬山泡吧,生活挺好的。”


入住一家属于“脏包”的客栈


2015年3月,被称为“校长”的张勇在白山上开通了一条5.13b路线,并将其命名为“江缘客栈”。这个名字对应的是阳朔攀岩圈几乎知名的客栈。“来攀岩,找江”曾经是岩石朋友的集中地,也是大家吹牛的公共空间。


当时,张勇和他的老岩友,一个叫八月的北方女孩,一起经营了这家客栈。在接触野攀的最初几年里,8月份,她过着“双城生活”的生活,从上海到阳朔。后来,她干脆把家搬到阳朔,在这里定居。



八月客栈的客厅,每天都是岩友的公共空间。(图/八月提供)


2008年8月第一次来阳朔。来之前,她听说阳朔是一个小镇,一个中国南方农村的场景立刻出现在她面前。她急切地问朋友要不要带这个,要不要带那个,买不到东西怎么办。我的朋友只是觉得很好笑。到达后,她被眼前熙熙攘攘的景象吓了一跳:“吃吃喝喝,灯火通明。”


当时岩石朋友聚集在西街区,放松到攀岩“搭子”甚至可以从街上“捡”出来。岩石朋友通常穿着粗糙的衣服,看起来很“野”。当他们走在路上时,他们可能会被问到:你在做什么?你明天去哪里爬?我能和你一起玩吗?



资深岩友,客栈老板八月。(图/受访者提供)


和很多人一样,她在8月份疯狂地爱上了阳朔的攀岩。起初,她每个月来回一次上海和阳朔,有时晚上坐飞机去桂林,然后坐公交车去阳朔。有时候,我在火车上摇了一夜,天亮后抵达阳朔。在岩壁上,她只能听到风的声音,忘记了这种感觉。


2010年,她接手了江源客栈,和朋友们一起经营。2020年疫情期间,江源客栈关门易主,岩友一度失去重要根据地。不久后,一位老岩友在电话里问8月:“为什么江源没了?”她的不适突然涌上心头。


于是,她下定决心要开一家新的攀岩客栈,叫做“八月客栈”。旅馆一楼是一间宽敞的客厅,经常有岩友来唠叨。院子里,她专门设置了一个人工悬崖“月亮板”(MoonBoard,一种用于攀岩训练的人工悬崖,通常由倾斜的攀岩墙和特定排列的攀岩点组成),供岩友使用。她正在慢慢接近自己想要建立的“理想之地”——一个可以让岩友们一起训练、聚会的地方。



每个人都在观看岩友在“月亮板”上的训练。(图/八月提供)


8月下旬的一个晚上,嘉嘉和小卢结束了下午的攀登,他们无缘无故地聚集在8月客栈的客厅里。他们坐在沙发上吃瓜子,聊天,摸小狗,或者刷攀岩视频,互相学习思考一条路线的更好解决方案。这是他们的日常生活。


26岁的嘉嘉是阳朔的新一代攀岩者。她曾经在昆明一家岩石馆的前台磨练攀岩技术。当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嘉嘉用一个词来介绍自己——“dirtbag"(脏包),这是弗雷德·贝基·贝基,纪录片《攀岩浪子》中的主角。(Fred Beckey)评价自己。


这个词代表了一些没有工作或者主动放弃高薪工作的户外狂热者。他们几乎脱离了社会规范,就像一个伴随着岩石的流浪汉。毫无疑问,贝基是一个“最完美的脏包”,他这辈子几乎只想着和女人攀登有关的事情。



(图片/《攀岩浪子》海报)


那晚,在客栈里说话最少的小卢,或许是我在阳朔见过的最不寻常的“脏包”。


小卢来自钦州市灵山县。她结婚生子。她曾经在家乡经营一家餐馆。2013年,我在QQ群认识的朋友告诉她,灵山有一个可以攀岩的区域。当时她没有任何装备,就跑了过去。保险带和绳子都是别人用的,一双运动鞋踩在悬崖上。几乎每个周末,她都会在早晚班间的空档跑到岩场。


不久,灵山的路线就不能满足小卢了。听说阳朔的路线很多,她很快就辞掉了工作,独自坐公交车去了阳朔。


起初,她不认识任何人,但她总是饿死,因为她认为自己有手有脚。于是,她在西街摆摊,早上卖煎饺,一收摊,下午就赶去爬山。这种生活持续了大约一年。


攀岩,乙醇和音乐,一切都与多巴胺有关


中国有两个野攀社区,北方有北京密云的白河,南方有广西桂林的阳朔。然而,长期以来,阳朔和白河表现出完全不同的气质。


白河的攀岩社区有一套成熟的联动机制,而阳朔的攀岩社区更像是野蛮生长的中外混合物,在阳朔制定规则尤为困难。当然,这与社区自发生长的特点有关。


在阳朔县老县村一位老岩友开的客栈里,老板告诉我一个据说发生在20世纪70年代的美国约塞米蒂国家公园。(Yosemite National Park)故事:“当时一架装满走私大麻的飞机失事了,后来被一群攀岩者发现了。他们卖了很多钱(大麻),然后用这笔钱换了很多酒。”


她摇了摇桌子上的啤酒,告诉我,在阳朔,攀登离不开酒。


20世纪90年代末,中国人开始出现在阳朔的岩壁上。1998年,西唐离家后,从桂林市来到阳朔。首先,他去了巴克兰。(Buckland)学了一年英语,这是当时阳朔第一所外语学校。在西街闲逛的那些年,西唐在酒吧打零工,也是英语导游。之后,他遇到了一个加拿大人,他来阳朔攀岩,向他学习攀岩。



左:蜘蛛人攀岩俱乐部;右:喀斯特中西餐厅。(图/邹露)


1999年,“喀斯特”中西餐厅在县前街开业,这可能是中国第一家攀岩俱乐部。老板吴小燕也是一名攀岩爱好者。她一边开店一边带酒吧的顾客去攀岩。


2000年,被称为“老铁”的吕铁鹏在县前街开了第一家以攀岩为主题的酒吧,名为“理查德”,就在喀斯特周边。2001年,老铁获得了中国登山协会第一届登山教练培训班资格证书,编号为001。


当时酒吧里有一个小人工悬崖,每天晚上都有很多来阳朔的攀岩爱好者聚集在一起。每个周末,他们都会举办一场小型攀岩比赛,奖品往往是一瓶啤酒或t恤。比赛结束后,大家整夜聚在酒吧开派对,有时甚至会吵到警察上门。



俱乐部的“中国攀岩”照片。(图/邹露)


之后,“理查德”更名为“中国攀岩”,承载着几代攀岩者的记忆。如今,阳朔攀岩协会副会长阿邦已经走出了中国攀岩。2005年,初中没毕业的阿邦第一次来阳朔打零工,在中国攀岩。当时,超过一半的员工是外国人。阿邦每天和他们一起吃饭生活。有一天,他从床上弹了起来,说:“我明白每个人都在说什么。”。


新世纪的头几年是阳朔攀岩俱乐部的爆发期,“西唐”、“黑石”、“蜘蛛人”等攀岩俱乐部相继成立。那时,攀岩通常起源于酒吧,似乎没有不喜欢喝酒的攀岩者。


对于小卷这个阳朔人来说,他曾经被父母送到桂林市读职业高中,然后在桂林建立了自己的乐队。之后,他无法停留,于是他回到阳朔,开始教人们打鼓。也就是说,在20出头的年纪,他遇到了那些看起来像嬉皮士的岩友。



星期六晚上,小卷音乐餐吧将举行一场演出。(图/小卷提供)


当时“县长”邱江爱玩雷鬼乐,“校长”张勇跟着小卷学手鼓。他们演奏完音乐后,一起跑到县前街的桥附近占据摊位。那些年,阳朔没有城管来驱逐,整条街都挤满了以摆摊为生的岩友。


2010年以后,小卷逐渐意识到西街在变化。他经常光顾的酒吧一个接一个地关门,越来越多的夜总会在门口吸引顾客,占据了这个街区。小卷认为这是阳朔城市club文化的植入。这让他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在2013年,他决定自己开一家音乐餐厅,目的是给老朋友一个“基地”。


西街在变,阳朔的攀岩社区似乎在变。8月份,就脱线风格而言,新开通的线路和20年前“老枪”开通的线路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同。“现在的路线更安全了。也许人们的冒险观念会逐渐淡化,他们对危险的承受能力会更弱。过去,人们更加无拘无束,他们甚至可能把挂片的位置打得更远。”


当然,脱线的成本也会影响脱线的方式。长驻阳朔的攀岩摄影师TC表示,过去挂片需要从国外带回来,价格比较高,这对岩石朋友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随着国内挂片的普及,脱线者可以更自由地应用挂片。


近年来,小卷一直在思考如何打通音乐和攀岩之间的“墙”。他曾经准备过三次音乐会,试图融入攀岩文化,比如规划一块地,放一些运动设备。然而,他认为这种组合尝试失败了,大多数人只是看着设备。


去年,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尝试:在岩壁上表演乐队。他和几个岩石朋友暂时组成了一个四人摇滚乐队,用专业的攀岩设备把自己和乐器挂在岩壁上,然后拍摄表演视频。小卷称他们的团队为“阳朔野崽”。在桂林方言中,“野崽”经常被用来骂不合时宜的人。他认为这符合团队的气质。



小卷子把乐器和自己挂在岩壁上。(图/受访者提供)


最后,我问小卷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他说他从小就做音乐,听朋克长大,在歌词里教人什么是爱和平。这就是他在校外接受的“教育”。这一切都转化为他的社会责任感。


这不是一个宏大的想法。“无论是攀岩还是音乐,都是阳朔的一种生活方式。如何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让更多的人参与社区,比赚钱更让我感兴趣。”这就是为什么他试图成为社区的“粘合剂”。


参考资料

[1]Andrew Hedesh《阳朔攀岩路书》


[2]武芳《爱上阳朔》


本文来自微信微信官方账号“新周刊”(ID:new-weekly),作家:邹露,编辑:陆一鸣,36氪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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