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四方馆》导演赵启辰：本分为一个故事。

2022年，导演赵启辰的作品《卿卿日常》打破了爱奇艺人气值最快的纪录，通过市场和行业分析，这部剧可以达到这样的播出水平，这与其独特的喜剧风格是分不开的，而正在播出的《四方馆》又一次将他所擅长的创作风格展现得淋漓尽致。

《四方馆》以大雍国都长乐增设机构“四方馆”为主题，展现了一个丰富多彩的古代世界，融合了古装、探案、轻喜、青春成长等多种元素，巧妙地与古装类型混合，带来了全新的看剧体验。在这次采访中，赵启辰深入分享了他创作《四方馆》的初衷、选人考虑和喜剧创作的经验和思考。他指出，当他第一次接触这个项目时，他被它独特的主题所吸引。

四方馆海报

在赵启辰的精心打造下，四方馆通过呈现七个独特的“番邦”，构建了一个巨大而细致的故事格局。“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领土、产业、文化甚至语言，这首先提供了故事的多样性，不同的价值观和世界观相互碰撞，有对立、矛盾和结合。”

赵启辰和他的团队为完成这一世界观设定做了详细的规划。“每个番邦之间的服装颜色、旗帜等文化属性都要有明确的视觉划分，甚至每个‘大使馆’的建筑风格和装修风格都会有很大的不同。他说:“我们会为这些番邦设计一些独特的特征，比如渊人声音洪亮，因为他们位于山区，长途沟通基本靠大喊大叫；月影以女尊为主，所以特使多为女使臣；玉罗比较贵，他们的特产是玉矿。这就给了他们一些非常明显的特征，使观众能够在视觉和文化上区分开来。”

这次《四方馆》的选人，在筹备初期也引起了观众的高度关注，檀健次和周依然这一对，的确很新颖。赵启辰说，这位演员的组合是由刘闻洋精心考虑的。虽然檀健次刚刚以高冷深情的古装角色爆红，但他自己的喜剧色彩十足，在综艺节目中也表现出色。因此，在刘闻洋看来，檀健次特别适合摆脱《四方馆》中飞扬的元莫一角，而周在表演上依然符合阿术这个角色。虽然两位演员一开始并不认识，但赵启辰安排他们在元莫家独立拍摄，利用大量的相处和互动时间，让他们快速熟悉。

檀健次，周依旧

在采访中，我们看到了一位年轻导演对喜剧创作的探索和体验，以及他在短剧时代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的对长剧创作的执着和感受。在赵启辰看来，虽然《四方馆》中有很多搞笑的喜剧，但本质上讲述的是一个沉重而悲伤的主题:在时代和命运的推动下，普通人被动地做出改变，承担着巨大的责任。所以喜剧，如果平淡地呈现出来，故事就会很沉重，变成了所有沉重的糖衣。

【对话】

谈话类型组合：让现实照进古装剧

澎湃新闻：四方馆有各种各样的元素，包括喜剧、工作场所，甚至探索案例。它与服装类型混合在一起，这意味着市场上很少有项目可以作为参考。作为导演，有没有一些解决方案可以结合这么多类型？

赵启辰：我觉得很多创作者都在做类型组合，好莱坞在做，我们在中国也在做。所以在我这里，类型组合从来都不是特别大的障碍或者问题。因为我觉得异想天开的物品放在一起，只要摆放得当，能让观众理解，其实就可以漂亮。

一直以来，我们都在尝试一个叫做“让现实照进古装剧”的主题。我们拍摄古代故事，无论是架空还是大历史，都希望有一些与当下生活的联系，让观众在古装剧中找到现实生活的投射，这是我们一直想尝试的主题和表达。

第二，虽然这个故事有很多元素，但是理解起来很简单。“四方馆”里的每个人都是朋友、家人和同事，讨论的是外面世界里复杂的事情。但是我们没有把角度局限在四方馆，而是拍摄了馆外的“世界”。所以在场馆里，大家都以苦为乐，笑着骂着，走出四方馆。他们面临着国家之间的对抗、组合和谈判。

所以本质上，这个故事的主题其实很重，讲的是元莫和阿术被命运包裹，被动成长，最后主动承担起家国的正义。主题背景荒凉而沉重，所以我们应该以轻松的方式或痛苦的方式开始这个故事，让观众在压力下看到自己的乐观，希望在这个过程中给观众一些安慰和启发，让大家在这个过程中感受到一些美好，这才是创作的初衷。

澎湃新闻：就像男女主的搭配是檀健次和周依然一样，这种搭配很有新鲜感，谈谈一开始在选人上团队的一些考虑？

赵启辰：起初，我们认为这个项目的剧本基础很有趣，但当时的剧本并不完善，所以我带着编剧团队更改了剧本。修改后，我觉得元莫这个角色非常适合檀健次。当时，刘闻洋在上海表演。他还特意带我去上海和他见面。他也对这个剧本很感兴趣，因为他真的很想演喜剧，想在这样的角色中展现自己。我们也非常同意他的演技。

另外，周还在表演中，和阿术这个角色也有一个很好的搭配，我们很欣赏她。

但是檀健次和周还是不认识对方，所以我们也会担心他们能不能很快认识对方。拍摄之初，我们选择先拍元莫家的场景，专门拍他们两个人的戏，大概拍了20天，让他们更快的了解对方，了解对方的表演方式，呈现角色的方式，以及两个角色的互动方式。其实不到20天，他们第一天就已经很熟悉了，因为他们都是演技好的演员。

我们拍的最早的一幕是他们两个拼地图，那一幕是感情的萌芽。我们基本都是顺拍，从他们不熟悉的场景开始，因为他们当时不是很熟悉，所以用这种感觉来表演比较合适。拍摄结束后，他们越来越熟悉，越来越知道自己在剧本的情感阶段处于什么位置。每个人都对最终的结果感到满意。

从拼地图开始，两人就熟悉了。

谈元莫：他的“成长弧度很大”

澎湃新闻：元莫这个角色本身就有一些反英雄的东西，比如爱玩，爱贫嘴，是一个“平躺”大师。他不同于影视剧中常见的古装剧男主角。

赵启辰：首先，我想在这本书里做一些创新，打破一些观众的思维定势，比如我们想打破这种思维，比如我们在其他剧中常见的桥段，比如如何认为男主应该是正直的，或者从天而降，英雄救美。

元莫的角色提供了创新的基础。他心中有很多家庭创伤。他在一个四面八方的家庭中长大。他应该从小就精通钢琴、象棋、书法和绘画。他有家庭和国家正义的理念。他只是因为年轻时没有父母，背负着很多成长的痛苦，才把自己囚禁在这样一个壳里，不愿意进取，但事实上，他心中的种子需要别人的启发和萌芽。因此，这个角色的发展模式将非常大。

剪片的时候，我有一种特别明显的感觉，把元莫剪成了四面八方的情节。当他登上马背，带着使团出发时，我觉得他以前在城门口卖“落地签”。他玩世不恭，不求上进，就像是一辈子以前的事了。

这个角色的发展弧度很大。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吸引人的点。它可以让一个角色从这么低的位置不断打开自己的内心，克服自己最忌讳或最隔阂的恐惧，成长为一个真正负担得起重任的人。因此，在早期，他可能会有点反英雄或反类型，但事实上，当他打开这个反英雄的外壳时，他看到的是一个真诚而热血的少年。

檀健次 饰 元莫

澎湃新闻：另外，阿术这个角色，刚开播的时候有一些小小的争议，比如她一上场就在偷东西，中间又因为她的原因导致元莫坐牢等等。

赵启辰：当时我们创作阿术这个角色的时候，更多的思考是否能够从她所呈现的一些初步行为中推断出她以前所经历的。我们设定了很多前景背景。皇家政变后，她被流放在一个村子里。在这个村子长大到一定年龄后，她经历了很多变化，然后一路流落到大雍来。无论用什么手段，当她经历了各种各样的苦难，来到她所向往的大雍时，她唯一的目的就是成为大雍人。

所以，如果单纯看阿术前期的几个场景，可能会有争议，因为她偷东西，或者给元莫带来麻烦，这其实是她本能的自我保护。她有一些野性的生存能力，但正是这些生存能力让她活到了现在。

周依然 饰 阿术

谈喜剧创作：把每个人的表演调整到一个频道下面

澎湃新闻：这次《四方馆》的喜剧元素运用也很丰富，想谈谈对喜剧创作经验的一些思考？

赵启辰：这部喜剧《四方馆》的“意图”实际上比以前更加明显(作品)。刚开始看剧本的时候，包括看到一些观众的反馈，都觉得案件本身的设计并不太复杂，凶手也比较容易猜测。所以，我们通过丰富人物的性格特征，使故事更加丰富和有趣。比如元莫、阿术、王昆吾、尉迟华，每个人都不完美，可能会犯一些错误。这些错误导致他们在破案过程中感到不安和哭笑不得，但他们的关系在这个过程中变得更加扎实，增加了许多喜剧性。

四方馆剧照

澎湃新闻：喜剧本身特别难创作，喜剧节奏的建立需要导演和后期剪辑的配合，这是不可或缺的。但是在周还没有看到她做太多喜剧表演，杜淳和邬清子都不是喜剧明星。作为导演，如何引导他们的喜剧表演，让每个人的喜剧表演节奏都在一个系统中？

赵启辰：每个人对喜剧表演的理解都不一样，有的人有丰富的喜剧表演经验，有的人没有丰富的经验。在我看来，导演的工作之一就是把每个人的表演调整到一个频道。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应该首先从每个演员身上找到他们的一些特点，比如杜淳。我发现他的反应可能比别人慢一点，但是这种慢节奏让他很可爱。所以，他的喜剧点在于，他永远不会这么快恢复理智，发生了什么事情。比如他被尉迟华的追求者说属于自己的心，他会觉得这是什么情况。我被跟了好几条街，都疯了。但从那以后，他会逐渐发现自己对尉迟华的感情，以及尉迟华对她的感情。

尉迟华的角色一开始会有点鲁莽，这也是她成长的开始。我们把她成长的起点设定得更低，但她会逐渐成为一个精明、有思想、有更细腻感情表达的人。

王昆吾(杜淳) 装饰品)和尉迟华(φ清子 饰）

周还在演喜剧，她的第一部剧《大力娇》是一部很有天赋的喜剧。包括我看了她过去的一些表演，被那些巧妙的喜剧处理逗乐了。我觉得她真的是一个很搞笑的人，所以我不担心她的喜剧表达。

更不用说檀健次了，他是天生的喜剧明星，平时喜剧点很多。和他交流几天后，我更支持他做更多的设计和想法。如果他觉得不合适，他会当场接受。

对于喜剧来说，剪辑很重要，一帧多一帧是不够的，所以有时候需要准确把握反应的点和节奏。拍摄时，我们会做更多的尝试，最终决定如何调试节奏和选择，直到我们真正走上剪辑台。

而且《四方馆》不仅仅是喜剧，更是剧情和主线剧情。我们一直在尝试搭配喜剧剧，希望让观众在快乐中感到悲伤和快乐，有一个很好的看剧的感觉。随着剧集的播出，我也收到了很多观众的反馈，同时不断修正自己的创作观，努力让下一部更好。

澎湃新闻：这么多复杂的元素和故事表达，你最想传达给观众的是什么？

赵启辰：最希望观众看到的是人物的成长。我特别喜欢做长剧的一个核心原因是，这部剧足够长，可以让我作为一个创作者，讲述一组人物之间的互动、成长和命运。当观众打开一部剧时，他们看到了一些角色的初始状态。观众看完最后一集，这些角色经历了丰富的成长过程，陪伴了大家一个月。这个月，我们看到了如此丰富的人物，他们命运的演变，也许在故事的结尾与开头完全不同。观众在整个过程中收获了喜怒哀乐，这就是这部剧的价值所在。尤其希望观众能看到这样一个过程。

这部剧可能是我拍过的角色成长幅度和变化最大的一部剧，所以我在精心编织，让每一个成长的关键阶段都更加自然，让观众接受人物跨度如此之大的变化。

后期的元莫

澎湃新闻：你说长剧对你最大的吸引力就是在人物和人物的变化和成长上有充分的展现空间。但是现在长剧受短剧影响很大。现在有些剧方开始用短剧的节奏做长剧，也获得了不错的市场反响。我想谈谈你作为长剧创作者的一些观察和思考。

赵启辰：我觉得创作没有一定的方法论。不能一味的怪长剧节奏慢，短剧节奏一定要快？不是这样的逻辑。我认为我们应该把一个故事分成不同的部分。当然，目前很多短剧的节奏都很清爽，让观众更快乐、更快乐，但我还是觉得一定会失去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可能会让我们呈现出更丰富、更扎实的人物。

我们的长剧作者也会不断学习如何平衡剧的节奏和人物表达。所谓快，不能盲目追求快。也许我们会从每一部作品的创作中学习一些经验，放在下一部作品中，以适应现代观众欣赏品味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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