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位网红“大逃杀”,网飞这个节目太疯狂了。

2024-08-30

原创 陈茁 新周刊


网飞把“斗兽场”搬到了流媒体上,你我都成了屏幕前的围观者。看着淘汰者的净资产被清除,点击标志。 out(退出)突然离开,仿佛刚刚结束了一场电子游戏。然而,这场生存游戏真正变得残酷的时候,就是摘下电子项圈,回归现实世界的那一刻。


作者 | 陈茁


编辑 | 桃子酱


题图 | “激赞网红”


即便是真人秀,也很少有像《激赞网红》这样的节目,把“流量等于财富”摆在台面上。


这档由网飞(Netflix)生存综艺节目的制作,来自YouTube、TikTok、和Instagram和 Afreeca TV(韩国直播平台)等平台的77位韩国网络名人。通过五轮比赛,他们赢得了最后的幸存者。这个人可以带走3亿韩元(约161万元人民币)奖金和“韩国第一网络名人”称号。


“激赞网红”宣传海报。(图片/“激赞网红”)


每个参赛选手都需要佩戴白色电子项圈,直接显示他们在各自的主攻平台上拥有的粉丝数量。最高粉丝数量达到2750万-超过韩国人口的一半,最低粉丝数量只有几万。粉丝数量后来直接转化为个人净资产。


与电影《大逃亡》不同,节目中选手佩戴的项圈自然不会爆炸,但也决定了每个人的“生死”。就像一些关于荒谬现实的隐喻一样,根据《赞美网络名人》的规则,关注度和人气相当于净资产和权力,失去关注意味着失去生命。


所以,每个人都忍不住,每个人都向往流量红利。生存综艺节目的吸引力在于个人在极端情况下面临的考验和选择。


(图片/“激赞网红”)


《鱿鱼游戏》之后,擅长洞察人性的网飞再次抓住了屏幕上的玩家和屏幕外的观众。《赞美网络名人》一上线,就连续登顶韩国TOP。 十个节目第一。豆瓣评论区,很多网友发言哔哩哔哩,迅速安排百大UP主互相厮杀。


当前流量引诱,是坚守自我,还是突破底线?最起码,从《激赞网红》来看,答案并不乐观。


流量即钱财


“注意力是生命,影响是赎金。”在节目发布会上,《赞美网络名人》的制作人直言不讳。77位网络名人参与节目,粉丝数量累计达到1.2亿,这背后是韩国网络名人市场,价格高达4000亿韩元(约21.5亿元人民币)。


谁能占据越来越稀缺的注意力,谁就离“财富密码”更近了一步。在第一轮淘汰赛中,每位选手需要投入15个赞和15个踩,争夺下一轮30个名额。


起初,每个人都在努力赢得别人的赞美,但他们经常“越努力越难过”。几位在舞台上表演的网络名人,不仅没能刷出存在感,还被群体踩上去:身家最高的舞蹈主播被群体攻击,自带明星光环的张根硕从一开始就成了众矢之的。总之,站得越高,被骂得越惨。


热门舞蹈主播果汁世妍(左)和曾经的“亚洲王子”张根硕。(图片/《赞美网红》)


一位策划过多档生存节目的导演,透露了节目组的“招数”——在流量逻辑中,“黑红”也是红色的。无论是被表扬还是被踩,都比做一个没有这个人的小萌新好。


“超级明星是粉丝和黑粉一起创造的。”对于网络名人来说也是如此。因此,导演展示了“蹭流量”和“搞对立”的连环招数,故意挑衅场上知名度最高的张根硕,收获了一波不好的评论,两人都被送进了下一轮。另一方面,主张“真正的网络名人应对世界有积极影响”的“原教旨主义网络名人”只能黯然离场。


英语中的influencer这个词与当今中文语境中被严重污名化的“网络名人”这个词相比,一开始并没有什么负面意义。顾名思义,influencer就是影响者。在拉丁语中,“影响”的本义是“流入”,意思是思想和意见像涓涓细流一样流入别人的脑海。


(图片/“激赞网红”)


无论王尔德小说中提到的“一切影响都是不道德的”是否成立,网络名人时代的大多数红人早就不再追求影响他人,然后把吸引注意力作为最终目标。回顾中国网络名人的变化,我们可以发现“黑红”路线贯穿始终。


二十年前,网红鼻祖“芙蓉姐姐”因一组“S”形状曲线写真风靡全国,“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掀起一场风暴”;以大胆言行著称的凤姐,发表了题为《我想找一个北大清华男人结婚》的天涯神帖,流传多年,“相信凤姐,要自信”。这种好奇基因一直持续到现在,在15秒的短视频、深夜直播间、各种连麦生活PK中越来越差。


《赞美网络名人》第二轮直播挑战,真实展现了目前网络名人的生态。在每五分钟末淘汰一个人的“大逃亡”机制下,几乎没有人能不受流量焦虑的影响。


为吸引眼球,网红们竭尽全力,不断突破底线。能搞“擦边”、爆炸隐私,跳膝盖舞;可以突破生理极限吃辣;也可以当场剃掉眉毛,恳求粉丝多待一会儿。一个保持“沉默”多年的主播,甚至第一次开口说话,直播间的标题越来越耸人听闻。


为了吸引更多的直播间观众,处于淘汰边缘的选手剃掉了眉毛。(图片/《赞美网红》)


第三轮“拍照大赛”将注意力经济形象化到了极致。选手们两组一组拍摄,栏目组使用眼球跟踪技术,记录每张照片上100名评审团的目光停留时间,获得至少“目光”水平后被淘汰。


抵抗生理本能和原始欲望总是很困难的。数据显示,花一个小时拍摄的抽象艺术照片远不如几分钟拍摄的大脸照片有冲击力,精心设计的美图也比几行字更有吸引力。


美容专家李思杯可以算是节目中为数不多的留下“精神美”时刻的选手之一。从头到尾,她都不好奇,也不迷人,凭借自己在美容领域的长期积累,晋级决赛。在最后一轮直播PK中,当对手放弃了原有的内容调性,主要是推动热气氛,煽动粉丝时,李思杯依然坚持“不讨巧”的化妆舞台,最终失败,排名第二。


这可能印证了“红色制作”的创意合作伙伴岳华平所说的“品味是交易过BOSS直聘、白金旅拍等喊麦式广告的敌人。”


网红与平台,


是相互成就还是相互利用?


《赞美网络名人》中还有一个讽刺的场景。面对人气持续低迷的直播间,网络名人张志洙背水一战,把标题改成了“说说网飞的心里话”。当他开始痛骂节目组的“肮脏措施”时,他观看了几个瞬间从几百人增加到几千人的评论,留言区不断出现“真的很勇敢”、“骂我身心舒适”等评论。他的策略奏效了。


(图片/“激赞网红”)


“我们是因为我们想赚钱吗?我们来这里不是因为我们相信网飞!来了之后,我们居然要用一生中唯一几次骗流量的机会!”张志洙“直言不讳”地指出了网络名人与平台之间相互依存、相互利用的关系。


的确,3亿韩元的奖金对网络名人来说并不是特别有诱惑力。网络名人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在线视频平台提供的曝光率更受网络名人重视。同时,平台也依靠每一个网络名人和无数默默无闻的普通用户,日复一日地吸收自己的创意、内容和数据,成长为不可动摇的野兽。


面对庞大的平台,占据话语权优势的头部网络名人不可避免地会感到担忧。2023年4月,许多哔哩哔哩Up主宣布停止工作,包括数百万粉丝Up主。主要原因是哔哩哔哩近年来创作激励力度下降,广告主投放意愿下降,使得部分Up主很难实现。


在《赞美网络名人》的叙事中,网络名人就像一个明码标价的商品。参赛选手依次走进透明的玻璃笼子,被他人盯着、评判、拍卖、外貌、身材、名气等元素构成其价值。


张根硕在拍卖室等待被拍卖。(图片/《赞美网红》)


如今,除了别人,还有更多的算法系统:情感、母婴、数字、可爱宠物、农业、农村、农民、二次元...在第四轮“标签争夺战”中,找到细分标签被视为明确定位、向公众推销自己的一种方式。然而,这些标签也掩盖了每个垂直博主背后完整而真实的人。


就像电影《上流社会》的女主角陈子怡一样,她原本是生活区的“小萌新”Up主。因为曝光抄袭外网视频的大V意外走红,她走上了“打假”Up主的道路。虽然她一直想转型成二次元视频,但签约MCN后,她在“打假”标签上越陷越深,举步维艰。


标签只是算法系统中最透明、最容易掌握的部分。很难像黑盒一样理解平台帮助的内容和流量。流水线上的网络名人消耗品正在迅速消亡。他们被推上神坛,逐渐被遗忘,并迅速被复制。从一夜走红到没人问,只需要几天时间。还有谁记得去年甚至上个月走红的网络名人叫什么?


网络名人中有77位戴着电子项圈。(图/“赞网红”)


平台之间的分离和竞争也让“全民网络名人”成为过去式。也许在另一个平台上,没有人知道一个平台的顶流。在节目的后期采集过程中,许多YouTube博主对TikTok红人Sia说。 Jiwoo的2750万粉丝数量令人震惊和怀疑——在他们看来,TikTok拥有庞大的用户群和较低的数据认可度,而短视频的创作门槛也不如长视频。


嘴上看不起,但行动不断靠近。“主播行业就像一个斗兽场。无论你在里面做杂技还是骂人,观众都在上面鼓掌,往里面撒硬币或者扔砖头。”哔哩哔哩百万粉Up主“老蒋可靠”曾经这样评价过。


网飞把“斗兽场”搬到了流媒体上,你我都成了屏幕前的围观者。看着淘汰者的净资产被清除,点击标志。 out(退出)突然离开,仿佛刚刚结束了一场电子游戏。然而,这场生存游戏真正变得残酷的时候,就是摘下电子项圈,回归现实世界的那一刻。


校对:见面;操作:小野;排版:φ晓玲


原题:“77位网红“大逃杀”,网飞这个节目太疯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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