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子恺与钱君邈的师徒情谊

2024-08-04

在19世纪末的浙江省桐乡县，短短10年间，连续出生了三个足以影响20世纪中国文艺界的人，分别是1896年出生的茅盾、1898年出生的丰子恺和1907年出生的钱君邈。他们三足鼎立地生长在乌镇、石门、屠甸三个小镇，其中丰子恺和钱君恺有着更亲密的师徒传承关系，这在其他地方也是罕见的文化景观。

艺专结缘

丰子恺所在的石门镇与钱君邈所在的屠甸镇相距仅20公里。二人的师徒缘要从1923年开始，那年春天，16岁的钱君经老师钱作民介绍，进入上海艺术专科师范学校。学校是培养艺术人才的摇篮，由李叔同三位高足任教，吴梦非教图案，刘质平教音乐，丰子恺教绘画。在校期间，钱君邈在艺术方面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和进步，丰子恺也成为了钱君恺艺术道路上最早的领导者之一。“1923年，我进入上海艺术师范学校，”钱君邈曾在《我与书法的因缘》一文中写道。由于丰子恺老师的倡导，学校非常重视书法。第一学期，我接触了弘一大师的书法...子恺师曾经教过我，可以先写《龙门二十品》，也可以从《石门颂》中启蒙。根据你的喜好，我不是故意写书的。我不是故意得到它，而是故意得到它。你们走拙朴浑涵的路很好，千万不要像我一样学习。学习古代人易，得其神髓却难。得而能化，更出己意，化古给新，难之又难，非苦干不可…

一九二五年七月，钱君邈毕业后不久，便给老师丰子恺写信，希望他能给自己介绍一份工作。丰子恺在回复中指责钱君邈，指出他信中措词不当和语法问题，以及错别字。“即使有合适的工作，我敢介绍这样的写作水平吗？于是，钱君邈发怒读书，半年时间竟然把整本《实用学生字典》全部背下来。后来丰子恺听说钱君邈这么努力，颇为感动。一九二六年秋，丰子恺介绍他担任浙江省台州省第六中学音乐老师。

丰子恺也感慨地说：“没想到！当初我的一封指责信，居然发挥了如此巨大的作用，逼出了一位作家和音乐家。”

亲定“画例”

1927年秋天，钱君君受章锡琛邀请，作为音乐和艺术编辑进入开明书店，负责书籍的设计和装帧。钱君君装帧编辑出版的第一本书是丰子恺的《音乐介绍》。在开明书店仅仅一年多的时间里，钱君君就为丰子恺、巴金、曹禺、叶圣陶、周作人等制作了数百种不同风格的书籍封面，从而获得了“钱封面”的绰号。

章锡琛在封面设计方面取得初步成功后，特别邀请丰子恺、夏威尊、邱望湘、叶圣陶、陈抱一等人出来，为钱君琛量身定制“书籍装帧画例”。这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最早出现的书籍装帧润例。1928年，《新女性》第三卷第10号刊出:“封面画每幅15元，扉画每幅8元，题花每题3元。这本书的装帧是另一回事。同时附告：“非关文化书籍不画；指定主题者不画；润不先惠者不画。”

签署了书籍装帧的润例，钱君启动了历史先例，丰子恺还专门写了《钱君装帧润例缘起》。："书籍的装帧，与读书情绪有很大关系。精巧的装帧，可以代表书籍的内容，让人在开卷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阅读的情感和态度。就像歌剧开幕前的序曲一样，可以整顿观众的爱情，使之适合戏剧的情调。序曲作者，可以选择情节的精髓，让结晶在音乐中，从而吸引观众。善于装帧的人，也可以把书的内容精神，翻译成形状和颜色，让读者有美感，增加读书的兴趣。朋友钱君邈，擅长绘事，尤善装帧书。它画的封面画在现代很受欢迎，遍布各种商店的外观窗口和读者的书案。意境巧妙，布局精准，足以吸引观众的目光，读者放不下。以四面八方寻求画家日众。本推广艺术，如同人，诱导阅读的目的。”

此时，年轻的钱君在上海滩文艺界崭露头角，教师丰子恺的帮助无疑起到了关键作用。

以书传教

王先生对弟子的关心大概是一样的体贴，无处不在，这在丰子恺赠送给钱君君的书法作品中也可以窥见：

没有道长之短，没有说自己的长处。注意不要错过，注意不要忘记。名声不够崇拜，唯仁为纪纲。然后隐心行动，诽谤讨论什么伤害？没有名字是真的，保护愚蠢的圣人。涅贵不淄，温暖含光。弱者，老氏诫刚强。行行轻夫志，悠悠难量。谨慎饮食，知足胜不详。行之有恒，久久芬芳。

崔子玉座右铭句的确，字字芬芳，经典名言，千载常新。沫手书之，送给君君贤弟，以身作则，丁亥晴秋子恺五十生辰，时居杭州西湖之滨。

丰子恺的书画作品多拿笔少，性格为之，而且尺度较小，这样的书法作品密密麻麻200多字，实在难得。

崔子玉是汉代著名的作家和书法家。汉朝古往今来不远，儒道尚未分道扬镳。从座右铭可以看出，儒道原本是一个家庭，在当代也颇具现实意义。丰子恺谦虚善良，举止自然和谐，性格坦率真诚。可见儒道思想对他影响深远。他虔诚地抄袭了座右铭，并督促徒弟钱君邈以身作则。长辈的殷切之心一字一句地跳了出来。

1954年春天，在钱君英出版《君英印选》之前，丰子恺为他写了以下序言:“钱君英富有艺术天才，年轻时在艺术师范学习绘画，头角崭然一新。长期技术上的进步，欲穷美术的源泉，从画进于书法，更进于金石，遂展示其才华，自成一家。夫书画同源，书实深于画，金石深于书。盖子经营在方分之内，赏识乎毫发之细，审其亲疏，辨其妍，不具有精确的艺术涵养，不足与语言。在斯道猜测的那一年，君邈的印谱斐然成章，其中刚柔浓纤，各尽其妙。当今艺术尊重民族形式的时候，君邈可以专攻我国独特的金石，真正为人民做出贡献。”

哭念恩师

在“文化大革命”中，丰子恺受到了攻击，师徒之间也产生了误解。1975年9月，丰子恺去世。钱君痛苦地写了《哭丰师子恺先生》：“意气相投，五十春，一旦传来虚假的罪行。在风中哭泣，王先生很难白活。”几个月前，钱君收到了丰子恺老师的绝交信，但很难争辩。

一直到一九八四年，钱君邈应丰子恺闺女丰一吟之邀，参加丰老遗作展时才得知，当时的绝交信并非丰老所写。

随后，笔者在整理钱君的信时，意外地看到了丰一吟的一封短信，读来心软，泪流满面。全信如下：

钱先生，我买了一双袜子，只穿了几个小时。如果我觉得下面比较紧，我就不穿了。今天是小张送的。请不要怀疑它是旧的，试穿它。也许你家三个人中有一个能穿(我太胖了)，(松的一端在上面。)至少让你看看。如果合适，请接受。

写我爸爸的一首诗，我以前没见过。我能理解你的情绪。已经十几二十年了。请不要再放在心上了！祝你好运。丰一吟

只是为了送一双旧袜套，丰一吟似乎有小题大做的嫌疑。然而，他的真正目的是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和家常的语气告诉钱先生:“已经十几二十年了，请不要再放在心上了！”与此同时，善良和温暖令人感动。信中提到的“诗集”是1987年学林出版社出版的钱先生诗集《冰壶韵墨》，“其中写我爸爸的一首”，也就是《哭丰师子恺先生》。

看到这封信我就放心了。在与老师丰子恺近半个多世纪的交往中，钱君恺的信不下三四百封。丰子恺的言行都影响着钱君恺，就像他的父亲和兄弟一样，他的导师和朋友。钱君恺后来总结道:“我受他影响最大。”

(来源：2024年第六期《群言》，作者：民盟浙江华夏书画学会副秘书长高逸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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