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刷屏的狂躁爸爸，曾经是一个叛逆的年轻人。

原创 阿肉 新周刊

在《我的阿勒泰》的第一个剧本中，“苏力坦”这个角色，集猎人精神和父母的作风于一身，有一个哈萨克人常见的名字——赛力克，意思是“伙伴”。此后，在阿力木江的建议下，这个角色的名字最终被改成了“苏力坦”，在哈萨克语中意味着“统帅”和“将军”。对他来说，这更符合这位父亲的形象定位：一位将军不仅不会摘下自己的佩刀，而且会坚守最后的位置。自然，“将军”也必须接受，他可能是最后一个留在这个“位置”上的人。

作者 | 阿肉

编辑 | 晏非

题图 | 我的阿勒泰

20年后回到阿勒泰，阿力木江·吐尔斯拜克的经历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2004年，22岁的阿力木江出演了他一生中的第一部电影《美丽的家园》。当时他们在阿勒泰的白哈巴村、那仁草原、布尔津县拍摄，几乎和他参与拍摄《我的阿勒泰》重叠。但是20年过去了，阿勒泰的变化让他大吃一惊——牧民住的木屋变成了新房子，路面变得更加宽敞平坦。

在阿力木江的自我评价中，他是一个有点老套的人，就像他在《我的阿勒泰》中扮演的牧民苏力坦一样，他对一些哈萨克传统有自己的坚持。他不得不承认新变化带来的好处:近年来新疆旅游业的兴起和商业化的变化确实改善了当地人的生活。但与此同时，他或多或少感到“我说不出来，好像有什么不一样的”。

哈萨克“文青”出走草原

哈萨克人一半的财产属于顾客。

在电视剧《我的阿勒泰》中，当地传统牧民对商业和金钱交易的态度得到了体现:马伊琍饰演的食堂老板张凤侠想买一只羊，与牧民讨价还价，直到天黑才结果。在牧民的热情挽留下来，张凤侠决定呆一晚上。没想到，只能让他们讨论一天的大肥羊被热情的牧民宰了，当晚餐招待客人。

(图片/《我的阿勒泰》)

在阿力木江的童年记忆中，也有像张凤侠这样脾气暴躁的老板。当时他经常去邻居的食堂购物，半夜敲别人的窗户，老板有时候会不耐烦的抱怨。但毕竟他们都是邻居，相处久了，有时候没钱，对方就像张凤侠一样，让他们赊账。

然而，与《我的阿勒泰》中的哈萨克青年不同，阿力木江本人在游牧和迁徙方面没有太多经验。他的父亲是一名教师，非常重视孩子的教育。“家里六个孩子都是大学生，父母总觉得借钱给我们上学”。只有在假期里，孩子们才会去山村帮助家里的长辈放养和除草。

在他的记忆中，哈萨克人离不开音乐。他还记得，家里的墙上曾经挂着一个黑色的冬天，但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都不会玩。有时候舅舅带朋友来做客，只有兴趣高的时候，他们才会拿出乐器来演奏、唱歌、跳舞。

(图片/《我的阿勒泰》)

十几岁的时候，阿力木江就读于当地的汉语学校，对外界非常好奇。十五六岁的暑假，他跟着村里的一位大学生学会了弹冬不拉，从此正式走上了“文青”之路。毕业于伊犁哈萨克自治区文化艺术学校后，他选择留在学校，成为一名像父亲一样的教师。但是在那之前，他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表演训练。回首改变人生轨迹的机会，阿力木江觉得，这是“缘分使然”。

他记得制片厂来学校选演员的那天是一个周末。按照原计划，他应该在周五下午离开学校，坐公交车去克拉玛依和朋友见面。没想到，他走之前和朋友吵了一架，失败了。那天下午，因为身体不适，他反复跑出房间上厕所，却突然发现学校很安静。他在校园里转了很久，才遇到两三个同学一起走过来。

(图片/《我的阿勒泰》)

“我问他们:‘为什么没人？学校会议吗？’他们只是告诉我里面有演员。”阿力木江了解到，当时天山电影制片厂的人来学校选演员，要求相当犀利:要有好的哈萨克男人和形象，不仅要能弹冬不拉，还要有好的中文。

巧合的是，几乎所有这些要求都与阿力木江一一对应，甚至路过的领导也鼓励他尝试一下。经过多次试镜，阿力木江在失望和希望之间反复徘徊后，最终被定为电影《美丽家园》的主角“阿曼泰”。

(图片/美丽家园)

加入这个团体后，我从副导演那里得知，当时剧组在伊犁、塔城等很多地区都选择了演员，前后采访了600多名哈萨克男性，其中有更好的演员。“他们告诉我，‘比你有能力得多。’然而，因为导演从事艺术(行业)，他选择了我，因为他认为我在镜头前看起来更好更好。”

偶像出海时，“将军”低头。

那时，被称为“偶像派”并不是一件好事。

副导演的话，在阿力木江心中留下了一根刺。为证明自己，他在《美丽家园》中表现得格外努力。影片结尾，男主角阿曼泰面对父亲的去世，哭得无法自拔。在拍摄过程中，阿力木江的表现成功地打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演完那部剧，我们一起给另一个演员过生日。副导演拿着一瓶酒来了，说:“来吧，来吧，我为我之前说的话向你道歉。”。”

在《美丽家园》中，阿力木江饰演的哈萨克青年“阿曼泰”，为了心爱的邻家姑娘玛依拉，不顾传统习俗走出了草原。但在故事的最后，他发现自己无法告别草原。

(图片/美丽家园)

而且这个，似乎也构成了阿力木江前半生的故事。

当阿力木江决定离开学校，成为一名职业演员时，他注定要面对家中的飓风。即使对那些思想相对贤明、热爱文学的父母来说，阿力木江的选择仍然可以称之为“离经叛道”。就像大多数父母一样，他们认为做演员不够稳定。与学校教师的“金饭碗”相比，做演员，吃的是朝不保夕的“青春饭”。一生从事教育工作的爸爸更是无法接受——“他非常生气地对我说：‘你觉得当演员有多厉害？只是别人的编剧写好了单词，你就跟着读吧。’”

爸爸的话至今仍让他记忆深刻。作为一个曾经主动离开草原，拥抱电影屏幕的“草原之子”，他非常理解巴太在《我的阿勒泰》中摆脱游牧生活，走向新世界的渴望。剧集结束时，苏力坦和巴太达成调解，固执的父亲终于决定不干涉儿子的生活。“当时我对巴太说的话，我想是爸爸(想)告诉我的。”。

(图片/《我的阿勒泰》)

42岁的阿力木江，现在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但是曾经和他发脾气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在阿力木江和他的父亲之间，苏力坦和巴太的调解没有上演。对他来说，爸爸的愤怒，也许也是一种示弱，正如剧中苏力坦对儿子坦白的那样，“我喜欢的生活正在消失”。只是不得不接受孩子选择的生活方式，但是这种“不得不”，总是需要强烈的情感支持。

在《我的阿勒泰》的第一个剧本中，“苏力坦”这个角色，集猎人精神和父母的作风于一身，有一个哈萨克人常见的名字——赛力克，意思是“伙伴”。此后，在阿力木江的建议下，这个角色的名字最终被改成了“苏力坦”，在哈萨克语中意味着“统帅”和“将军”。对他来说，这更符合这位父亲的形象定位：一位将军不仅不会摘下自己的佩刀，而且会坚守最后的位置。自然，“将军”也必须接受，他可能是最后一个留在这个“位置”上的人。

在屏幕和教室之间游荡

对于阿力木江来说，这种微妙的差异经常出现在他自己身上:谦逊热情，渴望自由，坚守传统。他为自己的演员经历感到骄傲。拍摄过程中，他和于适开玩笑说:“如果我年轻20岁，巴太这个角色一定是我的。”

从当年的剧照可以看出，年轻时的阿力木江看起来英俊而充满活力。他主演的几部作品不仅在中国取得了成功，在国外也受到了广泛的好评。

(图片/《我的阿勒泰》)

2006年，阿力木江决定接受系统的表演培训。他想考国内电影学院，但学费超出了他的预期。最后，他选择去哈萨克茹尔格诺夫国立艺术学院学习两年。原本是为了省点钱。没想到，当地很多人看过他的电影，认出了他，甚至有记者采访他，这让他非常自豪。

采访中，他也不止一次提出，非常想感谢那些在演艺道路上拉自己一把的人。比如天山电影制片厂的老厂长张毅刚和马合萨提；比如当时，他被选为男主角的导演高峰；比如拍摄过程中帮助他的摄影师木拉提，执行导演苏磊和居来提，后者是他的第一个表演老师；等等。即使在过去的20年里，他仍然记得这些名字，并且认真地向他们表示感谢。

(图片/《我的阿勒泰》)

如今，在豆瓣上搜索阿力木江的作品，除了《我的阿勒泰》之外，最近的一部作品也可以追溯到2011年。然而，近年来，他一直保持每年生产1-2部作品，每次进入小组两三个月，尝试不同的生活。

不演戏的时候，阿力木江会选择回伊犁，继续教当地的孩子在和朋友一起举办的培训班里弹冬不拉。这是他做了很久的习惯性工作，也是他坚持到现在的爱好，也是哈萨克传统的代表。他试图以新的方式坚持哈萨克人的生活传统，保持他们“生活在水生植物中”的游牧习惯。

学者刘擎曾经说过，离开和回归，是人类永恒的命题。这两种状态在阿力木江也是交替进行的。

“前几天我也跟朋友说，我想回到原来的生活，放一些羊，一年四季搬家。虽然我活得比现在苦一点，但我似乎没有那么累。”但很多时候，说起城市生活，他还是表现出极大的热情。

或许，无论是李文秀、巴太、苏力坦，还是现实中的阿力木江，他们注定要在这两种状态之间徘徊，并试图找到平衡。

校对：邹蔚昀，周丹妮；操作：鹿子芮；排版：陈倚；

原题：“最近刷屏的脾气暴躁的父亲，也曾是一个叛逆的年轻人”

阅读原文

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版权归原创者所有，如需转载请在文中注明来源及作者名字。

免责声明：本文系转载编辑文章，仅作分享之用。如分享内容、图片侵犯到您的版权或非授权发布，请及时与我们联系进行审核处理或删除，您可以发送材料至邮箱：service@tojo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