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游民”火了！这些年轻人正在上一个非常新的班级。

因特网时代，许多年轻人开始选择告别传统工序，来到青山绿水，广阔的乡村，或者远程工作，或者找到新的创业机会。简单，自由，居住是他们的“标签”。在中国，“数字游民”逐渐形成了一个新的社会群体，被年轻人视为摆脱内卷的有效途径，受到社会的广泛关注。所以，什么叫“数字游民”？为什么越来越多的人选择这种生活方式？

一九九七年，前日立公司首席执行官牧（Tsugio Makimoto）大卫·曼纳斯·曼纳斯和英国记者（David Manners）第一次提出了“数字游民”的概念。两位作者预测，“成千上万的人会卖掉自己的房子，拥抱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通过互联网创造收入，在全世界挪动套利”。二十多年过去了，数字游牧在世界范围内越来越受欢迎。

1 什麽叫做“数字游民”？

数字化游民是指通过现代信息技术进行远程工作，渴望自由、灵活、独立生活的个人。它们不受传统工作场所的束缚，通常从事创造性和趣味性的工作，能够在全世界自由流动，从而实现工作与休闲的稳定平衡。到2022年，全球数字游客已经达到3500万。预计到2035年，这个群体的规模将超过十亿。近年来，中国的数字游民数量也呈现出快速增长的趋势。根据各种数据估计，截至2023年底，中国大陆数字游民和潜在数字游民的数量约为7000万至1亿。

“千禧一代”(1981-1996年出生)占全球数字游民主力军的58%，“Z世代”(1995-2009年出生)占全球数字游民的37%，“Z世代”占21%。她们更倾向于把旅行和探索世界当作日常生活，而不是在某个地方定居和购买房产。大多数数字游民依靠互联网平台，从事创意内容的生产或提供各种专业服务。其中包括自媒体创作者、短视频博主、网络营销专家、程序员、自由撰稿人、远程翻译、培训师、插画师等。他们通常具有内容创作、媒体营销、网站建设、软件编程等多种核心专业能力。另外，以自媒体创作者为例，他们需要迅速捕捉市场需求，所以他们的日常工作离不开与商家和社区用户的沟通与交流。换言之，除专业技能外，数字游民通常还具有良好的沟通技巧、操作能力、社交技巧、敏锐的观察能力和果断的执行能力等。它们也被称为“知识型游民”（knowmad），它是数字时代的“创意一族”。

2 为什么数字游民如此火爆？

近两年来，国内数字游民火了起来，中国许多城市和农村地区出现了大量的数字游民基地。北京中关村、广州花都、浙江泰顺、浦江、河南光山、江西浮梁、武宁、湖北赤壁、山东烟台、内蒙古乌兰布等地仅创建了不同规模的数字游客空间，并在中国创建了完整连贯的数字游客流动空间网络。在这些“数字游民牧场”中，数字游民一起工作和生活，共同创造了一个全新的生活场景，这对于一些被困在办公室固定“隔间”的年轻人来说，是一种不可抗拒的“魔力”。随着越来越多的数字游客在微博、抖音、小红书、哔哩哔哩等网络平台上分享自己的生活习惯，数字游牧生活方式的内容在网络上爆炸式增长。如果你简单地搜索“数字游客”这个词，你会发现大量的标签信息，如“自由职业者”、“全球居住”、“只工作不工作”、“在一线城市赚钱，在三线城市消费”等。这一信息的迅速传播，使得数字游牧这种新的、独特的生活方式在短时间内引起了公众的高度关注。

流行的数字游民现象并非偶然，也绝非一夜之功。为什么越来越多的人选择数字游牧生活方式？第一，数字游牧提供了每个人自主选择工作时间和地点的可能性。数字游客可以携带笔记本电脑，根据个人计划在任何数据连接稳定的地方安排工作时间，在工作中具有很大的灵活性和自由度。与此同时，他们选择在不同的环境中工作，这不仅可以激发他们的新思想和灵感，而且可以提高他们的工作效率和创造力。尤其是当专业人士普遍承受着996工作方式的巨大压力时，重新获得时间控制和工作主导的权利尤为吸引人，这也是他们选择这种生活方式的一个重要原因。

第二，数字化游牧有利于人们实现最佳的工作与休闲平衡。这是一种叠加的生活方式，其魅力在于数字游民能够在旅途中工作，在工作中旅行，实现“在快乐的地方工作，在美好的地方生活”的理想生活习惯。这种生活方式以工作和休闲平衡为特征，不仅可以缓解人们的疲劳和职业倦怠，还可以更好地促进个人的自我实现、自我表达和自我提升。

第三，数字游民可以在不同的空间里自由流动，实现高品质的生活。斯科特·科恩（Scott Cohen）等待学者指出，“游动”是数字游牧生活方式的核心。大多数数字游民遵循地理套利（geo-arbitrage）思想，即利用发达地区的高收入生活在价格相对较低的地区，实现货币价值最大化。不但如此，通过自由流动，数字游民可以亲近各地的自然风光，远离城市的喧嚣，获得心灵的平静与和谐。他们还可以从居住地的社会活动、传统节日和日常生活中体验不同的文化习俗，这也成为他们拓宽视野、改善生活体验的重要途径。

最后，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把数字游牧看作是摆脱内卷的有效途径。如今，随着生活节奏的加快，工作压力的加大，一些年轻人陷入了精神内耗，造成了难以摆脱的焦虑和虚无。在这种背景下，选择数字游牧已经成为人们“逃离公司世界，探索内心世界”的一种方式，以抵御日益内在的生活和工作。对他们来说，“今天的城市内卷有多严重，也预示着明天要摆脱内卷的需求有多旺盛”。因此，中国许多二三线城市或农村地区被视为“现代城市工人的避卷天堂”，生态环境好，人际关系简单，生活诗意。

3 “热”的数字游民“冷”思考

▲思考一：数字化游牧生活方式的可持续性问题。MBO美国决策咨询机构 2021年9月Partners发布的《继续寻找数字游民》（The Digital Nomad Search Continues）报告指出，大多数数字游民持续这种生活方式的时间不会超过3年，这不禁引起我们对其可持续性问题的反思。

第一，收入不稳定是决定数字游牧生活方式可持续性的重要因素。在对国内多个数字游民基地的调查中，笔者发现，这些基地的数字游民大多是自由职业者，包括自由撰稿人、远程翻译、培训师和插画师。她们的收入大多是通过计件获得的，合作伙伴也不固定。这就意味着他们的收入不稳定，自身抗风险能力较低。此外，数字游牧民不仅需要用不稳定的收入来应对工作和生活中的潜在风险，还需要独自面对各种挑战，承受巨大的压力。因此，很难说数字游牧民族帮助他们“走向舒适的生活”。其次，一些数字游客在接受作者采访时表示，当他们遇到生活变化或新的生活目标(如结婚和怀孕)时，他们可能会结束生活，回到稳定的城市生活。最后，情感也是数字游民在决定是否长期维持这种生活方式时考虑的关键因素。下一部分将更充分、更详细地讨论这个问题。

需要强调的是，数字游客的生活意味着他们不再是短暂的游客，他们追求的不是打卡的感觉。相反，他们努力融入当地生活，这对他们快速适应新环境、融入其中的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根据全球数字游民的实践，许多人选择减缓旅游节奏，减少旅游频率。戴维·库克，英国学者（Dave Cook）提出“数字漫游民”（digital slomads）用概念来描述这种情况。如今，越来越多的数字游客愿意在一个地方生活更长时间，花更多的时间深入了解当地文化，建立有价值的人际关系和社会联系，从而缓解旅游带来的压力，提高工作效率。

▲思考二：数字游民的情感困境。孤独已经演变成现代都市人的基本症状，数字游民特别容易受到孤独的攻击，因为他们与家庭、单位、城市社会等固有社区的联系较弱。数字游民除了孤独之外，还面临着对未来生活规划的焦虑。为了维持对任何地方的陌生感，他们又渴望在某个地方扎根，以获得归属感。这一疏远与归属的矛盾心理使他们常常陷入自由与焦虑交织的情感困境。在“月亮与六便士”之间，他们成了一群不断摇摆的人。一些学者指出，数字游民在不断转移的过程中可能会陷入情绪“停滞”状态。

许多数字游民选择在共享空间工作和生活，以克服孤独和不安，填补缺乏人际关系。近几年来，国内共享办公空间和共享生活空间如雨后春笋般涌现。数字游客基地将共享工作与生活空间有机结合，一般集宿舍生活区、共享办公区、多功能娱乐空间、健身房、餐厅、厨房等多种设施于一体，旨在为数字游客提供全面的工作和生活体验，因此受到广泛青睐。“DNA数字游民公社”是浙江安吉的典型代表，也是国内第一个专门为数字游民服务的创意园区。DNA数字游民公社是由各地闲置的旧厂房改造而成的部族式数字游民工作生活综合园区。本文以“全世界有趣的人团结起来”为组织理念进行宣传，旨在打造一个充满活力、汇聚志同道合的社区。以前的社区经理许邈将DNA的建设理念凝练为“在一起，数字游民是彼此的铠甲”。这里每天都有丰富多彩的社交活动，包括主题沙龙、读书俱乐部、电影放映会、美食分享活动等等。

另外，数字游民还与当地政府和村民合作，共同举办艺术文化市场，建立社区咖啡馆，组织文化体验旅游等活动。这类活动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数字游民的社交和自我实现需要，同时增强了他们的归属感。“DNA的愿望是邀请那些曾经被拆散、碎片化生存的人重新聚集起来，大家一起创造一个没有人是荒岛的小新世界。”在他看来，这不仅是一种适应时代变迁的生存方式，也是我们作为社会动物最幸福的生活方式。

但是问题是，在数字游民基地，数字游民能否通过各种社交活动将人与人之间的“弱关系”转化为“强关系”？这一人际关系的转变是否能有效地缓解他们的孤独和不安？在对DNA数字游民公社的调查中，笔者观察到，数字游民人际交往的一个显著特点是“事缘型”相处，即他们通过微信群接龙的方式在网上报名参加公社内的各种自发社交活动。如果申请人数达到预期，活动将顺利进行。然而，活动结束后，参与者通常不会在群内进行深入的交流和进一步的互动，直到他们在另一个微信群中注册下一个活动，周而复始。

所以，这种社交方式表现出“接入-拔出-再接入”的特点，导致数字游民之间的关系不断变化。这种社会特征是短暂而现实的，形成了一种“即插即用”的“u盘式”情感联系，而不是一种长期稳定的情感联系。事实上，这种情感联系并不能满足数字游民的深层情感需求。此外，频繁的分离可能会使他们陷入更深层次的情感困境。综上所述，虽然数字游客逐渐结识新朋友，拓宽社交圈，因为他们经常换居住地，但这些联系一般都是短暂难以维持的，无法形成深层次的人际关系，使得真正的归属感变得遥不可及，从根本上很难清除孤独和不安。

▲思考三:数字游民和农村“双向前进”问题全面振兴。在参与观察和实地调查国内众多数字游民基地的基础上，笔者注意到，在当前的社会背景下，越来越多的数字游民选择进入农村，并在那里建立工作室，逐渐转变为数字村民。这也显示了中西数字游民在探索过程中的根本区别。

在中国，许多数字游客选择进入农村，不仅是为了降低生活成本，实现平衡生活成本和收入，也是为了吸引农村宜人的生态环境、丰富的人文情怀和更长远的发展机会。笔者的调查发现，数字游民与乡村全面振兴有着天然的契合，而且两者都能实现“双向奔赴”。一方面，农村可以为数字游客提供舒适的生活环境、高效的工作条件和丰富多彩的社交活动，同时也可以为他们探索生活提供更多的可能性，让他们有“这个安心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乡”的真实感受；另一方面，数字游客可以与当地社区建立更深层次的联系，利用自己的技能激活农村的经济、社会和文化发展，成为促进农村全面振兴的新力量。从而实现更大的自我价值和社会价值。

值得注意的是，数字游客涌入农村不仅促进了农村社会的年轻化，更重要的是，与传统的人才下乡方式不同，他们大多是高素质的人才，如科技工作者、艺术家和企业家，他们与资本、技术和市场资源相连，可以给农村带来新的发展机遇。例如，在浙江安吉，由数字游客建立的小工作室孕育了丰富的文化创意衍生内容，营造了多元化的文化氛围，在促进白茶文化传承和传播方面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还有很多数字游客积极参与DNA数字游民公社和白茶原创产业园的建设和运营，通过参与“白茶原艺术市场”、“他们的生活节”等主题活动，为茶饮空间改造、农业旅游产业升级等方案提供建议。据统计，一年之内，活跃在不同平台的数字游客数量达到100人，为当地村庄创造了200多个就业机会，促进了村集体收入创收50万元。

在河南信阳光山，随着“文化产业特派员”制度的实施，7个研究旅游、医疗旅游、交通旅游一体化重点项目已成功启动并运行。这些项目有效促进了数字村民与农村资源的良性互动，促进了当地创意品牌和优质资源的集聚，加快了当地文化产业、特色产业和电子商务等新兴产业的发展，充分体现了数字村民在农村全面振兴中的积极作用。付伟等学者敏锐地认识到，数字游客正在从农村的“融入者”转变为“转型者”。这一变化不仅意味着农村能力水平的提高，也意味着农村对优秀人才的吸引力更强，构成了“融入农村-改造农村-吸引更多数字村民”的良性循环。

当然，在数字游民向数字村民转型的过程中，存在着一些需要明确和解决的问题。首先，为了吸引数字游客，数字游客基地往往会把住宿费用定得很低，住宿费是基地的主要收入来源，所以这些基地很容易因为资金不足而陷入运营困境。如果没有政府的政策和资金支持，数字游民基地的生存将变得非常困难，因此迫切需要形成有效的造血机制。第二，如何处理返乡青年，尤其是返乡企业家与数字游民的关系，需要在实践中进一步探讨和积累经验。目前，许多大学生选择回家，运用数字技术和电子商务运营知识，在网络平台上销售本地农产品。这种情况可能与涉足农村电子商务的数字游民产生隐性利益冲突。如何协调和发挥两个不同群体在数字农村建设中的最大作用，是一个值得深入思考和不断探索的问题。最后，处理数字游民与当地村民的关系也是极其重要的。乡村空间资源的争夺是否会引起数字游民流入地原居民的不满？是否会破坏当地的生态环境？这一系列的社会问题是否会出现，以及如何构建两者之间的和谐关系，直接关系到农村数字游民的去留和农村的可持续发展。总之，如何让数字游民为数字农村建设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实现数字中国和农村全面振兴的国家战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不仅是政府迫切需要研究和解决的问题，也要求企业、数字游民和农村充分振兴其他主体、当地村民、各种社区组织和专家学者的共同参与和探索，从而实现“青年促进农村，农村赋能青年”的愿景。

(以上略有删减)

选自 |2024年第7期《人民论坛》杂志

原标题 | “热”的数字游民“冷”思考

作者 |复旦大学新闻学院教授，复旦大学全媒体传播研究所研究员 姚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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